仓促把门推开,端木非姿势狼狈的跑走了,独留端木笑一个人站在办公室中间,脖间留下的血滴到衬衣领口上。
自嘲的扬扬嘴角,端木笑捡起落在地上的笔,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神色。
“还是被讨厌了”
既然做出那事,被讨厌也是早晚的事。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端木非车开得快,连闯几个红灯,把车停在路边后,他才趴在方向盘上,闷叹气。
举个例子,正常人要是知道狮子会喜欢蟑螂也是会吓到吧,这根本不可能啊。
找个时间,去黄大仙庙里弄个避桃花的好了,他默默想。
端木非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端木和自己的合照,他已经够让端木失望了,不能再给端木惹麻烦。
左思又想,他拨通了某个遥远的电话号码。
连播了几个都一直没人接,真是奇了……
半个小时后端木非电话响了,盯着闪动的号码,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喂?”
却不是男人的声音“端木先生?”
是FIONA的声音啊,端木非顿时热情少了一半,谁知道她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太好了——端木先生,我快急死了,JESSE失踪了!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说着都带着哭腔了。
端木非脑袋一下子懵了,这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不,不,叫祸不单行或许比较贴切。
第46章 魔鬼的颤音
FIONA是在沙滩边上捡到男人的,那时是早上,海边没一个人。
昏迷的人很是狼狈的样子,手臂不正常的扭曲着,全身也被海水浸湿了,腥味不绝,嘴唇发白,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了。
小岛上是没有医院的,FIONA用尽全力背着男人往自家的小酒店走去,湿漉漉的银发上水一滴一滴落在FIONA的身上。
她还没见过长得这么英俊的人,就像童话里落难的王子,命不该绝,总是会遇到好心的姑娘。
她不由得有些脸红。
给男人换上干爽的衣物,那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的。
男人还是昏迷着,没有一点动静,还发起了高烧,FIONA急坏了,但又没法把人送医院,因为男人一点证件也没有,去了医院后可能就要被送警察局了。
被疼痛折磨到神志不清的男人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他勉强睁开眼睛,冰薄荷色泽,虽然憔悴,依旧迷人。
他说了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告诉臭小子我在这”
FIONA赶快用笔记下来,问“啊,啊,我知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端木非,端木非……”一直说着,但痛楚一波又一波的袭来,男人又陷入昏迷,拳头攒紧,把床单都扯得不像样。
“啊,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FIONA看着那串数字,懊恼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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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端木家。
“真是的,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真叫人放心不下啊”杨婆按着医生说的时间给端木非换上盐水,用帕子把冷汗擦掉。
“小八怎么样了?”提前回来的端木笑进到房间,压低声量问杨婆。
“烧一直都不退,哎”
“我来守吧”端木笑把椅子移到床边。
杨婆把吃药的时间告诉这位不拘言笑的大少爷,就退下了。
端木非裹在厚厚的棉被里,脸色极差,额前的刘海都被汗弄湿了,端木笑用手指把湿发挑开,又用干毛巾贴上去。
端木非昏昏噩噩的动了动,破锣一样的声音,软软没力“大哥?是大哥啊……”
“嗯,安心睡”端木笑揉了揉对方头发。
端木非摆在床头的手机响了,端木笑拿过一看,陌生的号码了“喂?”
“请问……请问是端木非先生吗?你的朋友受了好重的伤他叫我打电话给你,喂喂?”
端木笑眼里波纹不动,面部的肌肉却是绷紧着“哦?”
电话那端的女声继续用紧张兮兮的语气说着细节,语言组织能力不怎么好,描述得乱七八糟。
端木非咳嗽,问“咦,刚才是不是我电话响?”
“打错的电话”端木笑把号码记在心里,然后删除通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处。
端木非迷糊的哼了声,转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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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斐济。
FIONA守在床边,门毫无预警的打开时她正撑着头打瞌睡。
她很累,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了。
但幸好,床上的人的状况似乎没那么糟了,他有很顽强的生命力,她知道。
因为他昏迷时总是念着一些东西,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有挂念的东西,是不会那么放弃生命的。
门口站着人,后面似乎还有一批人,FIONA看不真切,房间里的窗帘都是拉下的,因为逆着光,她不清楚最前面男人的面容。
高大挺拔的身材,光站在门口就有很大的压迫力。
东方男人穿着铁灰色三件式西装,稳健的步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FIONA被这威严冷酷形象震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是端木非?”
东方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神越发的泛冷。
床上的人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后从昏睡中睁开眼,房间里的昏暗的光线让他的视线更加模糊,眼神聚焦在端木笑身上“他呢,他在哪儿”
端木笑用陈诉般平板的语气淡然道“小八不会来,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一个手势,FIONA就被强制带了出去,反抗什么的,根本只是徒劳而已。
不过当她看到医生拿着工具进去时,吊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他的身体底子很好,伤势的话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医生汇报情况,为难的说“端木先生,我认为他这种状态下催眠,不太好……”
男人背着医生,不出一语,看着海景。
做人要识趣,医生灰溜溜的出去,好吧,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FIONA的行动被限制了,但她是自愿的。
东方男人只说了一句“你的父亲已经转到美国的医院接受治疗了”
FIONA很清楚斐济和美国医疗技术的差距,那是她的爸爸,她没得选择。
现在她负责给男人送饭,三餐都是。
男人已经不再昏迷了,但是像精神病人一样被捆在床上,腰部,小腿,牛皮制成的捆带,很结实。
“吃点东西吧,他们说你今天要接受治疗……”低若蚊喃,FIONA舀了一勺子送到男人嘴边。
古铜色皮肤依旧野性,虽然面孔有些消瘦,但不损出众的容貌,亚瑟低下头,鼻尖呼出的气如同蝴蝶的翅,软软打在FIONA耳侧。
男人的眼大海一样温柔的颜色,低沉略带沙的声音夺人心魄“让我走,可以吗?”
没有女人不会脸红心跳,FIONA也不例外,没有哪个女人能真心拒绝这样的人,她意乱情迷,良心的谴责和现实的残酷最后还是扯回她的理性“对不起,对不起,他们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