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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家族(41)+番外

亚瑟的客房在三楼,身上一路滴着水,都洒在地毯上,推开半掩的门,大床上还没有整理,床单凌乱。

真是大少爷脾性,从不会自己叠被子,真是不好的习惯。

一屁股坐在床上,枕头边还有半包烟,端木非抽出一支,打火,手上都是雨水,沾湿了烟,拿打火机的左手抖得厉害,一直对不准烟头,打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

吸了一口,呛得眼泪都出了,呵呵,这什么味道啊,亏得那人一天到晚都要抽,又吸了几口,做得这行,就要有一定的承受力,就算下一秒被杀,也是没办法的事,怪得了谁?因为本身自己就结束过无数的人命,有什么立场责怪别人?

端木非抽完剩下的烟,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昨晚没睡好,现在又迷迷糊糊想睡了。

Tiamo……意大利男人果然喜欢说这个,想想,又觉得困了。

端木非知道自己大概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自小受锻炼身体好的像条牛,难得病的时候。

眼都睁不开了,混混谔谔的,都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周围的人挺多,忙忙碌碌的,大家都去休息吧,来来去去他也睡不着啊,可惜他现在嘴皮子动不了。

睡了多久?管它的呢……没人叫他他就照睡。

偶尔清醒地时候,一双手覆上他额头,端木非一个激灵,扯住对方手腕“亚瑟,你他妈跑哪里去了?”

“没事”很沉稳的声音,说出的意大利语浑厚好听,咏叹调一般“我回来了”

端木非松了口气,然后又迷糊起来,倒在枕头上,嘴里不知说着什么,脸不正常的红着,眼睛里混浊一片。

端木笑用湿毛巾把端木非脸上的冷汗擦掉,手指碰了碰泛白的嘴唇,冰凉,体温却还是烫人,高烧转成肺炎,折腾下来人都瘦了一圈了。

淋了雨,又一下子抽了那么多烟,不病才怪,端木笑在床边半蹲下来,把端木非露在被子外的手握起,手心温度烫人,端木笑低头吻了一下对方的手心。

心脏都有种被烫到了感觉,端木笑把被子理好,转身离开,却看见端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看到多少。

端木笑眼瞳收缩一下,也不慌乱“父亲”

端木没有看床上昏迷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端木笑,几乎要把端木笑看透的审视目光让人不寒而栗,然后端木挑眉道“过来”

一入端木书房,端木甩了一巴掌,这和以往打端木非的不同,用足十成力气,端木笑也不闪躲,黑发散了下来,嘴边有血溢出。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碰的人是谁?”端木不怒反笑“还是胆子大了,乱子就多了?”

端木笑平静说“是我逾矩了”

端木坐在椅子上,心里的怒气收敛在眼眉“你现在是有本事了,但记住,我能把你捧多高,就能把你摔多痛,非儿以后是要有妻子儿女的,这点你最好牢记”

端木笑平板无波的黑瞳越发的深邃,脸虽红肿一边,却也不损气势“我对小八,没有志在必得的心”

“哦?”端木带着几分讽刺看着端木笑。

“他的选择,就是我的答案”

最后端木笑波澜不惊的礼貌告辞。

端木阴沉着脸,陷入思索。

“爸……几点了……”端木非哑着嗓子,像破锣敲的声音,只觉全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没。

“几点?你都昏了好几天了”端木说的无情,却还是摸了摸端木非的额头“烧退了”

“咦……发烧了”

“是肺炎”端木瞪他一眼,满脸不悦“端木家怎么养出一个常识都没有的傻子”

端木非想笑,可最后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爸,搜救队伍,一般都是做无用功,是吧”

端木凤眼微眯,情绪难辨。

“上次我和亚瑟流落到破岛上,小命都差点没了,这回他倒霉了又掉到海里了,真是命不好”端木非小声说着“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

“人就这样没了,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窝囊的死法,亚瑟肯定是不答应的。

等身体完全恢复,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爆炸的原因很简单,和端木非想的相差无几,至于找回人,他是不报什么希望了。

反正他从来就不相信奇迹。

端木非回到总部,就去了找端木“爸,我记得杨叔手下有个游轮公司,是不是?”

端木让周围的下属退下,端木非虽然瘦了很多,但精神不差,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端木道“是有一个”

“我想去那里工作”端木非猜不到端木心里想什么,于是讨好道“爸,让我试一试”

“理由呢”端木的声音清晰冷淡。

“我想四周看看,看的东西多了,我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端木非微笑“我会一直呆在端木家”一开始,他就逃不掉,生长的环境像烙印一样成为他的一部分,同样都是生活,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端木家,他还是他,根本没有不同。

“可以,你自己去和你杨叔谈,那也不是轻松的工作”端木还有另外的思量,把端木非送远一点,他才好弄清端木笑的意图。

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和男人过一辈子,就算优秀如端木笑也不行。

“谢谢,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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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嘉年华探测者号,全世界最豪华的游轮之一,可以容纳乘客2670位,共有客舱1337间,剧院、舞厅、天文馆、健身房,皇家赌场,夜总会一应俱全。

海风徐徐,青年躺在甲板上午睡,黑发凌乱,微微遮住眼。

浪花翻滚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像童谣,永远不会过时,端木非眯眼看海,怎么说呢,海的颜色很漂亮,蔚蓝色,可是记忆中某人的眼更漂亮,冰冰凉凉,冰薄荷一样的颜色。

看过那么多人,也找不到那么让人勾魂夺魄的眼睛了,早知道,就看多两眼了。

思绪像蜗牛一样爬行,一躺下就不想动了,唉,人老了哦。

“少爷,下午两点半的拍卖会要开始了,您快去换衣服”秘书还是找到端木非了。

懒洋洋的抬眼,望着天空自言自语“真惨,我已经两年没吃过鱼了”万一鱼里面有某人的身体残留怎么办,这样一联想,吃海鲜的乐趣都没了。

秘书瞪他“少爷想吃鱼,晚上叫大厨给你做不就行了?反正您和厨师的关系都很好啊”

关系不好,怎么帮他打小灶呢,端木非爬起来“不吃鱼,坚决不吃鱼”

身高已经长上去了,二十岁的青年,宽肩窄腰,身材修长,笑起来桃花眼上挑,当然前提是他得把自己头发梳理好。

“少爷,多少次了都叫您用发泥把头发弄好!”

“这不是风大嘛,弄了等于没弄”那种东西弄在头上粘嗒嗒多难受。

端木非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

“少爷,您烟是不是抽得太多了点”秘书皱眉,想起两年前的八少是从不抽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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