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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艺师(7)

因为他的话我的心情立马又好了起来,虽然冈萨雷斯完全可以自己告诉我,但他起码不是不告而别了。

我向那位侍应生道谢:“谢谢,我知道了。”

冈萨雷斯这一失踪就是整整两天,因为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们从不互留电话,所以我也无从知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我敢打赌,就算我们有彼此的联系方式,以他的性格恐怕也不会接听我的来电。

他不在的这两天园艺公司派了另一位园丁打理我的花园,替代他的工作。我曾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对方关于冈萨雷斯的消息,但是就连他们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我曾想过冈萨雷斯会不会就这样一去不回,自此消失无踪,多年后某地发现无名尸骨,或许又会让他的名字重现人世。这样的忧思不无道理,不禁让我纠结起来如果他再不出现,我应不应该报警。

而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如同他突然的离去,毫无预兆的,他又出现了。

再见到他是在两天后的夜里,我正要出门参加巴蒂斯特举办的派对。外面雨下得很大,当我透过可视门禁系统看到浑身湿透、整个人仿佛从深渊归来的冈萨雷斯时,我惊呆了,立刻打开门禁将他放了进来,同时抓过门边的一把雨伞穿过花园向着大门外冲去。

我管不了雨水是否会将我的裤脚打湿,或者等会儿还能不能体面地参加派对,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冈萨雷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看上去相当糟糕。还穿着我们上次分别时的衣服,脸色憔悴、胡子拉碴,最重要的是他的眼里盛满了悲伤,当雨水划过他的眼睑,就和眼泪一样,我仿佛都能听到他哭泣的声音。

很快我在大门外找到了他,他靠在门边,听到我的脚步声才转过头来看向我。没有解释,当然也没有问候。

“别傻站着!”我将伞撑在他上方,聊胜于无地为他遮去汹涌的雨势,然后强硬地拥着他返回了屋子里。

我们两个人都不同程度的被淋湿了,他更是早就湿到了内裤里。为了不让他着凉,我只好将湿哒哒的他又带到了浴室内,而这整个过程他都异常听话,简直都不像那只傲慢的野兽了。

他应该卧在高高的树杈上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应该竖起浑身的尖刺冲我咆哮,应该无所畏惧绝不妥协……而不是这样脆弱地任我摆布。

他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

为他脱衣服时,我感到掌下的皮肤冰冷得没有一丝热气,简直就像一具死尸。我吓了一跳,马上也脱了自己的衣服,想和他一起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但我只是转身打开花洒的功夫,就被身后的人用力压了上来。

他将我压在光滑冷硬的瓷砖上,双唇异常火热地在我的肩颈处游走。

温暖的水流打在身上,冲散了寒冷,可我却注意到冈萨雷斯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你到底……”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就将我的腰向后拉,使我的臀`部微微撅起,形成了一个随时都能被轻松进入的姿势。

他的手掰开我的臀缝,只在里面粗糙地扩张了下就一下子将他粗大的阴`茎插了进来。

很痛,但也很刺激。

他完全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一下比一下更深入。

“何……啊何塞!”

我无法承受他的攻势,想让他慢一点,可他完全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我只能发出无法自抑的呻吟。

他就像台永不止歇的打桩机,带给我急风骤雨般的快感,那感觉太可怕又太让人上瘾,几乎每一秒都在高`潮上徘徊。

我们在浴室里做了一次后回卧室又做了一次。

卧室那次简直就像野兽的交配,其中充满野性和激情,我最后几乎是尖叫着射出来的。

高`潮褪去后,冈萨雷斯的情绪似乎也平复了一点。

“发生什么事了,何塞?”我抚摸着他还有些潮湿的头发,就像安抚一个无助的孩童。

他闭着眼,仍然不言不语。

要不是刚才他做`爱的时候那样生猛有力,我都要怀疑他是否已经失去了鲜活的灵魂。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当然,我和他也没有认识多长时间。

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关系,除了性之外的一切我完全可以不闻不问,就当没有发现对方的不对劲又会怎样?不会有人为此责怪我。可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对这只大猫放任不管。

到底是什么或者是谁让他这样失态?

突然有一瞬间,某个念头爬上了我的心头,我不确定地开口:“是……你的妹妹?”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一下子抬起头看向我,黑沉的眼眸就像被捕兽夹夹住的猛兽,痛苦而暴躁。

我想我是猜中了。

无论那个姑娘遭遇了什么,肯定都不会是好事。

没有什么是比亲人受到伤害而自己无能为力更让人难过的了,我深知这其中的无奈、绝望和苦闷。他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无论初衷是什么起码是信任我的,也不枉我这几天一直那样担心他。

“我真抱歉。”

我拨开他额前的散发,轻轻吻了上去。我知道这样的抚慰其实非常有限,但我仍想让他知道有我在他身边,我可以帮助他。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请不要犹豫马上告诉我。”

他静静地看着我,表情虽然没有因我的话而松动,但好在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你曾经……有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吗?”他的嗓音暗哑,似乎已经许久不说话。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

抹了下他眼下的青黑,我毫不避讳地说:“当然有,而且很多次。”

冈萨雷斯扯了扯嘴角:“有阵子我最常听见的一句话就是——一切都会好的。可事实是一切都更糟了,它们并没有好起来。我感觉很糟糕,觉得自己很像个废物。”

十年来我一直深知自己是个糟糕的人,梅丽尔和她的母亲会离开我,都是因为我太差劲了。所以我知道真正糟糕的、不去努力的废物是什么样的——那绝对不是冈萨雷斯。

他会这么说只是在责怪自己不能为对方做得更多、做得更好,可我知道,他必定已经倾其所有。

我轻轻叹息:“这不是你的错,你太苛责自己了。”

虽然我现在接受的治疗区别于传统,显得有些另类,但在去“红树叶”之前,我也是做过不少常规治疗的。

我深谙那些心理治疗师的一套说辞。

“如果觉得累,至少今晚,把烦心事都忘了吧。”我将他拥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我可怜的小男孩。”

窗外的雨声还在继续,敲击在玻璃上听着格外的催眠。

这真是奇怪,往常这样的天气我根本别想睡着,但是今晚和冈萨雷斯拥抱在一起的感觉是那样的令人安心,不知不觉我就陷入了沉睡。

隔天一早,吵醒我的不是闹铃,而是一个电话,或者说连续的数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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