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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来(2)

娄商行走江湖都是独来独往,拒绝了兄长多带几个人的提议,决定只身前往。

“那飞贼轻功了得,连我都追不上他,人带多了反而累赘。”

娄杉知道他一旦决定了一件事就轻易不会改变,也只得无奈的同意了。

“前辈,我和你一起去。”

娄商诧异地望向发声的人,剑眉微挑:“你?”语气中是满满的不以为然。

他的轻视显而易见,连一旁的其他寒山派弟子都脸色微变,晏景云这个当事人倒是面不改色。

“丢失的是寒山派的宝剑,理应由寒山派弟子追回。”

“我一人足矣,你去也是拖我后腿。”娄商盯着他苍白的面容,“况且我不会照顾人。”

“我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前辈照顾。请前辈放心,景云定不会拖你后腿。”

娄商最不耐和人争辩,看了眼自家兄长,见对方偷偷与他摆手,又看看态度坚定的晏景云,心里十分烦躁。

“随便你!”说罢他从一旁小厮手中接过缰绳,利落翻身上马。

他本就不想带着晏景云一起,这会儿自然更不会刻意等对方跟上,一骑绝尘而去,转眼便驶出老远。

晏景云紧跟着跨上一匹骏马,随后快速交代师弟们:“你们回寒山与师父说一声,我寻到宝剑便回去。不要为我担心,有娄前辈在,我不会有事的。”说罢对着娄杉一拱手,策马朝着娄商离去的方向追去。

娄杉虽不曾行走江湖,但到底是吃的江湖饭,人精的很,两人走后便连连向剩下的寒山派弟子告罪,称没有保管好“胧月”,定要亲自修书一封与凌霄道人致歉,请众位少侠带回去。

本来寒山派弟子心里挺憋屈的,来取剑剑被偷了,现在还要劳烦宴师兄去寻,偏偏和他一起的那娄商瞧着实在不好相与。但见如今大庄主低声下气赔罪,寒山派弟子却也无论如何发不起火了。

“大庄主不必如此,错在贼子,不在庄主。”那为首弟子望向娄商他们消失的方向,道,“有二庄主和宴师兄在,想必宝剑很快就能寻回。”

娄商和晏景云一路追着飞贼向西北而去,如寒山派弟子所言,果然很快寻到了线索。

那人轻功了得,两人都觉得对方不是寻常飞贼。而名剑山庄的权威,也不是随便哪个小飞贼就敢挑战的。

“看来应该是‘梁将军’没跑了。”一路马不停蹄地追赶,两人有时候会夜宿郊野,随便寻个破庙或者就在哪棵大树下过夜,好在此时已经春末,野外睡一觉也不会太难熬。

晏景云透过燃烧的篝火注视着对面的娄商,疑惑道:“梁将军?”

他从小在山上长大,极少出远门,故而江湖上的事并非样样都知,特别这种涉及三教九流的人物。

大概是逐渐接近目标,娄商这晚心情不错,难得与晏景云多说几句。

“梁上君子的‘梁’,此人轻功诡谲,手段高明,故而有此外号。不过他只接受雇佣,从不为自己偷盗,既然敢找上名剑山庄,那背后必定另有雇主。只不知那人是谁,又为何要盗走‘胧月’。”藏剑阁宝剑众多,比“胧月”更珍贵、更稀有的名剑也不在少数,为何偏偏是它?还是说……其实哪一柄都可以,对方目的并不在剑,只是凑巧选中了“胧月”?

这些娄商一时也理不清楚,反正追上梁将军亲自问他就是。想明白这茬,他也不再纠结,抱剑靠在树上闭目歇息起来。

晏景云往火堆里加了些枯枝,若有所思看向娄商。但见对方英俊的眉眼映照在温暖的火光下,忽明忽暗,眉间微微蹙起,瞧着有些不怒自威。看了会儿,他收回视线,抱着剑背对娄商躺下,闭上了眼。

第二日一早,两人再次上路。

经过一番追查,他们在一处荒凉的破庙找到了梁将军,只不过是已经凉透了的梁将军。

他们晚了一步,梁将军被人灭口,“胧月”再次失去下落。

娄商脸色黑沉,蹲在梁将军僵硬的尸体旁用剑鞘挑开衣襟,查看起对方胸前的致命伤来。

“一剑穿心,好快的剑!”晏景云也蹲在一旁,见到梁将军胸口那整齐的伤口,不禁惊叹出声。

娄商“哼”了声,冷笑道:“我名剑山庄的剑自然锋利,恐怕梁将军正是与那雇主交货时发生了意外,对方不仅没有兑现酬劳,反而夺了‘胧月’杀人灭口。这梁将军还真是应了一句古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晏景云问他:“贼死了,剑还没找到,线索又断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娄商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从庙前的马蹄印看,凶手一共有三个人,先去附近城镇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2

两人一路追查凶手踪迹,不知不觉竟到了边关一个叫做“黄泉镇”的地方。此地狂沙漫天,极度荒凉,娄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线索导致追错了方向。

进了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两人下马稍作休息。娄商与晏景云为了抵挡风沙,脸上都带着面幂,但两人的穿着和气质还是迥异于此地百姓,一进门就引起了众人的瞩目。

娄商拉下面幂,猎鹰般锐利的双眸四下扫视一圈,很快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三个人。那三人中有一人头戴黑色幂篱,从头遮到尾,但从露出来的双手看,应该是名女子。其他两人做寻常男子装扮,腰配长剑,都是练家子。

女子也朝娄商看过来,两人隔着黑纱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

在小二的指引下落座,晏景云察觉到娄商的心不在焉,问:“前辈怎么了?”

娄商眼角余光仍在注意幂篱女他们,缓缓说道:“角落里有三个高手。”

晏景云为他荡去杯中的沙尘,再斟上茶水。粗糙的茶梗在黄汤中沉浮,娄商取过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之后没再动过。

“以前辈看,他们是否正是我们要找的人?”晏景云神色如常,甚至唇边还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但显然他也早已对另一波人起疑。“其中一人身负长匣,倒正好能装进一把剑。”

他杯中茶汤与娄商的一般无二,人却没有那般娇贵,一杯茶安安静静便喝完了。

娄商的右手从始至终没有从“三痴”上挪开,晏景云脸上在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四周喧闹如常,却又隐隐含着肃杀之意。

两伙人,隔着数张桌椅,似乎都在等一个契机,一个最适合动手的契机。

“客官,你们点的菜来咯!”突然,小二的声音响起,而正是这个时候,娄商和幂篱女几乎同时动了。

幂篱女一手抓过长匣掠出门外,娄商提剑追去。

晏景云与剩下那两人对视片刻,“噌”地一声长剑出鞘。三人很快打成一片,这两人虽武功不如他,但胜在配合默契,一时竟也叫他陷入了苦战。

而另一边,娄商追上幂篱女,两人在贫瘠的戈壁上大打出手,招式来往之密直叫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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