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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71)+番外

“问题大了,我来冥域这么久,还没见过帝君让谁留宿不利台的,他们关系这么好吗?”舍迦满脸疑惑。

流景失笑:“当初蓬莱修炼舟明也在,相处百年算是同窗之谊,关系好不是很正常?”

舍迦:“你跟帝君不也同窗百年,怎么不见你们关系好?”

“……你非要扎本尊的心是吧?”流景无语。

舍迦哼哼两声,显然不信她方才的解释。

“孩子越大越不好糊弄啊,”流景叹了声气,“舟明擅医,断羽擅毒,三千年前非寂重伤初愈,是舟明悉心照料多日,后来舟明转世历劫,也多亏了非寂相助,一来二去自然也就比寻常人亲厚了。”

舍迦点了点头:“帝君当初在蓬莱受重伤险些死了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二,只是至今都不明白究竟是谁要下此狠手……”

话未说完,便看到流景心虚地别开脸。

舍迦嘴角抽了抽:“……你?”

“当然不是,”流景快速否认,在他再开口询问之前催促,“还不快去弄吃的,你想饿死本尊吗?”

一看她这副样子,舍迦便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转身离开。

魔气凝结的晚霞落入房中,将桌椅地毯都镀上一层金光,流景沐浴在假模假式的阳光里,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淡去。

晚霞盛放,光彩照人,云缝间不小心暴露的天空,却隐隐闪着浅紫的暗光,那是魔气原本的模样。

以锦帕束发、一袭月牙白衣袍的青年男子站在窗边,春风和煦地望着天上大片绚丽的晚霞,直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才噙着笑缓缓开口:“冥域的景致一年胜过一年,马上要越过天界去了。”

非寂神色淡然在桌边坐下:“所以你决定背叛天界留在冥域?”

青年笑了一声:“那倒不至于,我若背叛天界,某人只怕要上天入地追杀我千年万年。”

说罢,他转过身来,眉眼和煦如同清风朗月,温文尔雅得不像什么仙君,反而像个凡间的读书人。

非寂扫了他一眼:“那就让她来。”

“那不行,你们斗你们的,我可不想掺连其中,否则不就成挑起两界争斗的红颜祸水了?”青年慢悠悠走到他对面坐下,顺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清茶,“我这几日住在不利台,也听说了不少事,你娶妻怎么不同我说一声,我来之前也好备些薄礼。”

“没有娶妻。”非寂垂眸,看向手腕上的蛇纹方镯。

青年顿了顿,失笑:“行吧,妃嫔不算正妻……你们这些男人啊,三妻四妾不说,还要给自己的女人分个身份高低,由着她们为了地位处心积虑,当真是无聊透顶。”

“你不是男人?”非寂没有反驳他,也没解释纳妃的事。

青年正要回答,衣袖里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他顿时扬起唇角,眼底笑意更深:“我可对三妻四妾没兴趣。”

非寂不以为然,以茶代酒在他杯子上磕了一下。

青年失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才发现他只浅尝了一口。

“……诚意不足啊帝君。”青年无奈。

非寂勾起唇角:“我们男人,没有诚意也正常。”

青年:“……”蛇果然记仇。

两人闲聊片刻,非寂便从偏房出来了,独自去了水榭打坐调息。荷花池内的大鱼察觉到他的气息,顿时欢快地游来游去,直到发现怎么也引不起他的注意,才不情愿地沉进池底。

狸奴出现在不利台时,便远远看到非寂一个人在水榭,于是赶紧上前:“帝君,您怎么不在房中打坐。”

非寂凝神静气,将游走的灵力归于识海,这才抬眸看了他身后一眼。狸奴不明所以地往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帝君,您有什么吩咐?”狸奴小心翼翼询问。

非寂收回视线,静了片刻后淡漠开口:“送些吃食来。”

狸奴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还真有吩咐,顿了顿高兴答应,片刻之后便送来了丰盛的饭菜。非寂看着这一桌子吃食,却迟迟没有下筷的意思,狸奴看得心中忐忑,忍不住又问:“可是不合胃口?”

非寂不语,沉默半晌后只吃了一个果脯:“太甜。”

“还有不甜的,卑职去拿。”狸奴风风火火跑到后厨,又拿了两盘过来。

非寂又一一试过,神色淡淡显然不怎么满意,狸奴只能继续换,可将后厨的果脯蜜饯都拿了过来,仍没见他吃到合心意的。

狸奴汗都要下来了,抓耳挠腮思考什么样的果脯能让帝君满意。

非寂耐心耗尽,起身往无妄阁走,狸奴忙跟过去:“帝君,不再用一些吗?”

“难吃。”非寂只撂下两个字。

狸奴讪讪:“卑职无能,连个好吃的果脯都找不到,还请帝君恕罪……帝君,水榭里那些您若不吃了,卑职可否拿去喂无尽?”

无尽便是养在荷花池里那条大鱼的名字。

非寂神色冷淡继续往前走,也没说答不答应。

狸奴叹了声气:“这个无尽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开始突然不肯再吃尸体,每日都要新鲜出锅的饭菜,卑职问它原因,它只说有人让它吃点好的,别这么委屈自己……”

非寂突然停下脚步:“谁同它说的?”

“卑职不知……”狸奴对上他的视线,轻咳一声道,“但能跑去跟一条鱼多嘴的人,满幽冥宫好像也就那一个。”

“无尽是魔气所化,吃尸体更能增进修为,她三言两语便乱它心智,当真该罚。”非寂说着要教训人的话,表情却没有一点要教训人的意思。

狸奴下意识就要帮流景说话,但话到嘴边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那几盘怎么也不能让帝君满意的果脯。

“卑职也觉得她该罚,要不……卑职将她叫来,帝君好好罚一罚她?”狸奴试探,“也正好她最会挑果脯,让她给帝君选一些合胃口的。”

非寂抬步迈进门槛:“等她醒来再说。”

“已经醒了。”狸奴脱口而出。

非寂另一只脚还没进门,闻言猛地停了下来,两只脚一前一后将门槛夹在中间。

“早就醒了。”他神色莫辨,气压明显低了下来。

狸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干笑着解释:“其、其实也没醒太久,就帝君去找舟明仙君那会儿醒的,估计是因为天色太晚,便没有过来叨扰。”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毕竟身份在那里,她是婢女也好冥妃也好,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该来见过非寂。

果然,非寂看也不看他一眼。

狸奴默默擦了把汗,直接去了小破院。

冥域的四季不甚分明,但立秋之后,白天虽然还是沉闷,晚上却是越来越凉了。无妄阁顶层的寝房里静静悄悄,平日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也不亮了,只余一些魔气幻化的月光照在窗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偷偷跑来的流景连忙扶住门,硬生生从还不大的门缝里挤进来,这才又慢慢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