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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17)+番外

舍迦见她一副心大的样子,无奈:“您就半点不担心啊?”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若决定走,他们即便做了两手准备,一样留不住我,”流景无聊地摆动空杯,“我若不想走,就谁也别想赶我离开,真到了图穷匕见那日,也能平安带你离开,不过你以后说话前先问过我,现在无人监视,不代表之后也没有。”

舍迦怔怔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眉眼,突然想起这位当初可是杀了实力三界第一的南府仙君之后,才登上仙尊的宝座,虽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实力的确没得说,巅峰时期只怕连帝君都不是对手。

“我相信您!”他心中顿生无限斗志。

流景点点头:“行,那你把屋子收拾一下,以后我就住这儿了。”

舍迦表情一僵:“为、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这不是骗了狸奴,害他在非寂面前出丑了么,”流景一脸无辜,“他就让我做杂役来了。”

“……帝君就由着他?”舍迦瞪圆了眼睛。

“嗐,帝君愿意留着我,已经是善心大发了,我们哪能要求太高。”流景相当好说话,“这边就一间寝房是吧,那就只能辛苦你住柴房了。”

舍迦:“……”

看着流景自顾自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舍迦只能认命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到柴房去。

虽然主子不省心,但真让她像自己一样随便凑合,舍迦也是舍不得的,所以专程找平时还算要好的宫人帮忙弄了新的被褥和桌椅来,转眼就将屋子装扮一新。

虽然还是很简朴就是了。

彻底收拾好后,舍迦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扭头对懒洋洋的流景道:“仙……姐姐,虽然你是帝君要留的人,但身份是杂役,就得按幽冥宫的规矩行事,明日清晨我们先去听一堂将近两个时辰的课,听完还要去无祭司登记名册,所以您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得忙呢。”

“听什么课?”流景好奇。

舍迦犹豫一瞬,干笑:“您去了就知道了。”

流景听出有蹊跷,正要仔细询问,舍迦却已经跑了,她只得作罢。

长夜漫漫,流景躺在小破屋寒酸的床上,一会儿思念她天界万年蚕丝的柔软被褥,一会儿思念幽冥宫偏殿奢靡的床幔,翻来覆去大半宿后,她突然坐起身。

凡人修炼总是十天半月的不睡觉,天生的仙妖魔鬼反而作息规律,此刻不过子时,外头已经静悄悄了。流景扫一眼周围,避开巡逻的守卫朝外走去。

当走出小院的刹那,黑暗中蛰伏的魔气附在她的衣角,流景眨了眨眼,轻车熟路地继续往前。

片刻之后,无妄阁的最高层,虚空模糊的画布上,投射着流景正急匆匆赶路的身影。

狸奴立在非寂身侧,见状冷笑一声:“帝君你看,才不过一天,就露出马脚了。”

非寂冷淡看着画布上鬼鬼祟祟的人,眼底没有半点情绪。

“她肯定是去见非启,帝君,卑职还是觉得将她留在宫里太冒险了,万一真让她知道了您如今的情况,只怕……”狸奴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她打开了偏殿房门,眼底顿时闪过一丝疑惑,“她和非启约了在这里见面?可真是胆大包天。”

这座偏殿可是离不利台最近的一座宫殿,她得多自信,才觉得灯下黑不会被发现?

胆大包天的某人进屋后轻手轻脚关门,四下张望一圈后到桌边坐下,闭目抬手慢呼吸,表情说不出的严肃。

“这是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狸奴往画布前走了两步,就看到她用灵力将桌上没撤走的饭菜热好,然后一脸郑重地拿起筷子。

狸奴:“……”

无妄阁中,除了画布上筷子碰碗的轻微响动,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

狸奴茫然回头,恰好对上非寂冷峻的眼神,他顿时耳朵飞起。

“……帝君稍安勿躁,她这肯定是障眼法。”狸奴硬着头皮解释,毕竟一刻钟前,是他收到消息就立刻敲响了无妄阁的大门,吵醒了如今情毒入骨需要休息的帝君。

非寂冷淡地盯着画布上的人,狸奴说话的功夫,她已经盛第二碗饭了。

“肯定是饭中有什么蹊跷。”狸奴强调。

非寂懒得理他,木着脸与他一同在深更半夜看这个女人用膳。

随着桌上的饭菜越来越少,流景终于放下碗筷,将视线落在右手边的茶壶上。

“她要动手了。”狸奴忙道,凶悍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

非寂蹙眉。

然后就看到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回小破院睡觉去了。

无妄阁里死一样的寂静,气氛沉重得几乎要摔在地上。

许久,非寂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滚。”

狸奴赶紧滚了,非寂看着画布上睡得欢快的女人,眼神顿时沉了沉。

一夜无话,转眼便是天亮。

流景浪了大半夜,翌日一早果然睡过头了,好在舍迦早有预料,一大早就在寝房门口敲锣打鼓,总算将她叫了起来。

没睡好的流景怨气冲天,被舍迦强行带到了一处类似书院的地方。

虽然书院还没开门,但已经有不少人都等在此处了,大多数都穿自己的衣裳,只有少数几个是宫人打扮。

“这些都是想来宫里做事的人,先前已经经历重重考核,只需今日听过课便可到无祭司报到了,你是帝君钦点,可以不用考试,”舍迦说完顿了顿,感慨,“幸亏不用考试,不然你肯定进不来。”

“我哪有那么差。”流景扫了他一眼。

舍迦无辜望天:“单身份不明这一点,就被刷下去了。”

流景无言以对。

两人闲聊间书院开门了,众人陆陆续续往里走,流景跟着走时发现舍迦也要一同前去,便用眼神询问他。

“我不放心,所以用灵石打点了一下,陪您一起去。”舍迦压低声音。

听个课罢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流景莫名其妙间已经到课堂,便习惯性地找了最后一排坐下。

舍迦:“……”看这轻车熟路的架势,就知道当年在蓬莱时没少让老祖头疼。

课堂上很快就坐满了人,流景在桌下轻轻扯了一下舍迦的袖子,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舍迦立刻打起精神,严肃地凑过去。

“待会儿替我挡着点,我睡一下。”她压低声音道。

舍迦:“……”

短暂的沉默后,他一脸真诚:“我觉得你可能睡不着。”

流景:“?”

课铃响起,屋里顿时静了下来,舍迦看一眼外面,飞快道:“看到那个女人没有。”

流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皱纹横生的老妇人,虽然也作宫人打扮,但身上的宫服明显是上阶法衣改成,灵力时不时满到溢出来。

“她就是这堂课的夫子,禾女,帝君母亲生前的贴身侍女,”舍迦解释,“在这堂课上,她有决定所有人去留的权力,即便你是帝君允许留下的人,但只要让她不满意,也一样要走,帝君绝不会为了任何人拂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