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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3047)

反倒是他吃过的两道,就他一个人用他自己的筷子夹菜了。

曜哥儿笑道:“韩大人,雍郡无浪费的习惯。谁动过的,谁得吃完。您慢用!”

再一看他们吃过饭的碗,当真是一粒米都不见。

韩琦看看自己面前,酱菜炒豆干,干煸腊肉。才过完年的时节,也没有什么鲜菜,半路上的驿站,能凑出来这些就不错了。这两样没别的,就是特别下饭。

下饭的意思是:咸——不可避免的咸。

一碗饭,两大盘菜。

韩琦:“……”这个孩子怎生这般促狭。堂堂王府世子,顽皮至此。

石元孙都不好意思,只得再要了一碗米饭,“韩大人,在下陪您用饭吧。”

请!

给两人吃的撑的腰带都松一松,上路之后那个渴啊!水囊里的水很快就喝完了,口干舌燥再被风一吹,更加的干渴。

曜哥儿坐在马车上,靠着车窗磕着瓜子,这是寒瓜的瓜子,颗粒也很大,很饱满。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把瓜子皮往车窗外扔,然后端了一盏茶看着前面骑马的韩琦。吆喝道:“韩大人,上马车来饮一杯茶如何?”

韩琦向路边让了让,犹豫要不要过去。

马车靠近了,能闻见一股子酸甜的味道。

呼延兄弟将马车门打开,车帘子撩起来,就见小泥炉正烧着呢,茶壶里咕嘟咕嘟的,不知道熬着什么?

曜哥儿就笑,“梨、山楂、菊花、黄糖,可要饮一杯啊。”

韩琦嗓子都快冒烟了,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马车停下来,韩琦上去。

马车宽大,甚至能躺着。床榻是床榻,坐榻是坐榻。

这是在大宋没见过的马车。

韩琦就说,“雍郡之物,果然新奇。”

曜哥儿就笑了,“本世子在这马车上长大的!马车跟着我每年横穿雍郡东西。”

所以,奢靡吗?我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门在马车上度过。

韩琦一愣,抬头去看这小世子。

这孩子靠在边上,只抬抬下巴,示意他喝茶。

韩琦端了茶,看了小几上的书。再看看边上一摞子纸张,都是这位世子写的字,“马车上能写字?”

“不能!”曜哥儿就道,“白日在马车上上课、读书,晚上停驻了,再写。”

韩琦喝了一杯,指了指那课业,“臣能否一观?”

随意。

韩琦伸手拿了几张,这是一种跟宫里那位养皇子截然不同的风格。那个孩子写的字端正规范,而这个孩子的字张牙舞爪。两个人的笔力也不同,那个孩子的字就是一个孩童该有的笔力,而这个孩子的字笔力强劲,力透纸背。比一般成年男子的笔力都硬。

他将这几页纸放下,又拿了桌上的书,这是一本《李卫公问对》。

这书说的是唐太宗李世民和李靖这一对君臣之间门的奏对,君臣讨论的是兵法,是用兵之道。

韩琦皱眉:拿君臣奏对的书给世子看,这世子领悟的是什么呢?

第1815章 大宋反派(136)

韩琦问说,“这书世子读到哪里了?”

曜哥儿扫了一眼,“书……读读就好了。尤其是兵法,要当真,也莫要太当真。”

这是何意?

曜哥儿就跟他聊,聊打猎,聊晚上跟着娘亲去外面夜猎,“打猎就是一场战争,能以多胜少,我从不追求非得以少胜多。能强胜弱,从不去想怎么以弱去胜强。多、强,是战争胜利的关键。可若非要一战,以少、以弱对之,那看什么书,学什么兵法都没用。战争之法,唯一不变的便是——变!水无形,兵无常,此方有胜算。”

“这是哪位先生教的?”

曜哥儿将袖子撸起来,将伤口亮给他看:“疼了,就懂了。”

陈旧的抓痕,崭新的咬狠,出现在小小年纪的雍王世子的身上。

韩琦看着那还粉嫩的新伤口,“这是什么咬的?”

“狼王。”曜哥儿炫耀着,“我们猎了七头狼。这是被狼王咬伤的。”

韩琦看着这孩子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满眼的兴奋,问说:“王爷和王妃怎敢叫世子去涉险?”

曜哥儿将袖子放下,“先生,我养了一群鹞子。鹞子难驯,放在一个笼子里,它们老打架。养他们得用生肉,我给放一个盆里,它们都得抢着啄食。于是,打的更厉害了!一群鹞子混战,这个啄掉了那个的毛,那个用爪子抓破了这个的肚皮。实在是打的厉害了,我便将我养的獒犬也给放进笼子。于是,獒犬发威,谁敢扑腾,扑上去咬死谁,然后吃掉。自那之后,把鹞子再关一个笼子里,它们再不敢为了夺食生事了。”

说完,就看韩琦,意思是:你听懂了吗?

韩琦听懂了,他是说,雍郡就是那个笼子,鹞子就是雍郡里生活着的不同种族,他得成为那只獒犬。只有獒犬镇着,他们才乖。否则,那便是混战的开始。一旦混战,情势失控,必然蔓延。雍郡不是真的笼子,到时候周边必然被殃及。

这一刻,韩琦认真打量这个孩子,像是看一块宝藏。

在人人都说雍郡有野心的时候,却也对雍郡的存在失了公允的评判。事实上,正是因为雍王夫妇镇着,雍郡才安稳,大宋的周边才太平。这是不争的事实!

连这么大的孩子都懂,他的职责就是继续镇着北疆,这又如何能不叫人唏嘘呢。

于是,他眼圈红了,眼泪真的下来了。

曜哥儿:“……”话是真话,但我也没那么高尚。可你这样,我该如何应对呀?

他看呼延兄弟,这两人坐在马车入口的位置,迅速的移开视线。这样的我们也没见过。

韩琦长吁了一口气,问说:“世子,臣教您念书,可好?”

曜哥儿:“…………”你要给我做先生?主动给我做先生吗?我的启蒙先生是张俭,在大辽做过丞相。老头儿滑头的很,当然了,真本事是有的。

至于你……给我做先生吗?能‘纸片儿罢四相’,也算是有些能耐的。

他就说:“行!那您就给我做先生吧。路上不便行拜师之礼,回头禀明了父母,再行拜师礼。”

这个好说!就是难得这么有悟性又直爽赤诚的孩子。

于是,其实可以单独走,骑马快速回京的韩琦不着急了,一路跟曜哥儿同行。

然后真的有认真的给曜哥儿做先生。

韩琦问曜哥儿想先听什么,曜哥儿说,“《管子》,如何?”

管仲吗?可!

韩琦教曜哥儿解管子,然后师徒俩在马车上争执了起来。

说到‘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廩。国多财,则远者来……”,曜哥儿认同,这是说,君王应该重视四季农耕,要做好粮食储备。国家富裕了,自然就有人迁移来。

后面又说,只有开辟荒地的政策好,自有百姓来开荒移民定居。如此,百姓们富足了,自然就知道礼仪了。

这就是所谓的‘仓廪实而知礼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