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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2443)

他背着手站在床边,抬头看看皎洁的月色,竟是一时心潮起伏的不能安息。

第二天一早再见到骑在马上的少年,他没那么抗拒了。

一路随行,他看着少年在炎炎烈日里赶路,汗水打湿了衣衫,却还是一样先蹲在路边的田边查看情况。

他跟过去,“侯爷看什么?”

“地是好地,肥沃的很。”尹禛拍了拍手,将受伤沾的土拍下来,这才道:“还是旱了,这要是浇的及时,能下一茬秋菜的种子。”

“怕是等着下雨呢。”

尹禛就抬头看,“这样的天要是能下一场透雨,那真是老天有眼了。”

谁知这话落下没多久,天边便有黑云飘来。一行人紧赶慢赶的,还是淋了透彻。

曹东就看着侯爷一边拧干衣服上的水,一边对着雨幕大笑:“老天有眼,瓜菜半年粮呐。”

“侯爷也知农事?”

尹禛就笑,“在王府长大,老王爷打发时间的,种了一院子菜摆样子呢。多多少少的看了一些农书。看着老王爷种地,那真是轻松,菜地里的菜齐齐整整的,跟列兵布阵似得。可后来,出门求医,见到的却全然不是如此。这才知道民生之艰难,百姓之困苦。到了镇北之后,这境况更是叫人想都不敢想。我大周地域广阔,江南富庶得偏爱最多,被倚重最多。可像是贫瘠之处,我是觉得需得关爱更多,关照更多。”

曹东默默的点头,坐在破庙的屋檐下,真诚的夸了一句:“侯爷心系天下,臣心颇有所感。”

臣?

尹禛只做没听出来,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曹东就说起京城中柴草涨价,碳也跟着涨价的事,“……臣当时心中甚是难过……”

尹禛皱眉,“砍了就得植,这必须得补充进律法里。碳涨价……朝廷该插手呀,平抑炭价才是呀!”

是啊!多简单的道理,可若是有人真的往心上放了,这事不是早办了吗?

“臣又上了两道折子,却再没有批复。”满朝那么多大人,竟是不敢去驳斥圣人,奈何?一个个的,做的大好的文章,却全不知怎么为人臣子的。

尹禛皱眉:“文章写尽太平事,无人俯首看人间。”

曹东鼻子一酸:是!无人俯首看人间。

第1446章 风云际会(86)

禹州府比镇北之地就好了许多。

稍微朝南一点,这地方就能种冬小麦了。

镇北之地就不行,冬小麦过不了冬。春上种,八九月里收,春小麦不如冬小麦好吃。

一行人走走停停,原计划是三天打个来回的,可其实呢,三天都没到禹州府。

大雨耽搁了行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得要沿途查看禹州府的情况。这一路看来,说实话,曹东觉得还不错。

他低声道:“禹州知府方大同,是先帝平太一十年的同进士,先是在青县做了县尉,一任就是五年。这五年期间,其中有三年是县令出缺,他主要打理县衙事务。五年后,被举荐出任县令,这一干又是七年,将青县一个下等县,经营成一个上等县。圣人登基之后,施恩于官员,凡是在任上十年以上者,要么高升,要么往更好的地方调整。那时候……朝中正好有些亲东宫的官员挂印辞官,空额正多。原禹州知府挂印而去,方大同高升,出任了知府,迄今已经第十五个年头了。”

尹禛点点头,:“这么说,此人该是不年轻了。”

“是!老大人今年平五十了。”

尹禛骑马上了高处,从高处看这水渠,然后再下去,站在水渠的边上。他指了指路边的枯树枝,曹东顺手递过去,然后就见侯爷将树枝伸进水渠里戳了戳,提了树枝上来,查看树枝末端。

曹东懂了:“水渠修的好,且年年有整修,并无过多的淤泥堆积。”

嗯!

眼看禹州城的能看的见轮廓了,曹东光就催:“侯爷,得赶紧的,这个时候再不启程,只怕天黑进不了城了。”

尹禛摆手,“不着急。”他将脚下的靴子脱了,往边上的田里去了。才下完雨,地里没干透,没法下麦种。他得用脚探一探,看这场雨到底渗了多深。

吕大力在边上喊:“爷,您上来吧,您要看属下下去便是了。”

你不懂,脚踩进去才知道这地到底如何。

趟了一圈出来,脚上被划拉出血口子了。

吕大力急了:“属下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

“喊什么,等回去就好了,你说夫人怎么知道?”

吕大力小声嘀咕:“有什么是夫人不知道的?”

少啰嗦,他得走到水渠边清洗脚上的泥。才一过去,不远处就过来一骑驴的老者,看见他这样就笑:“小伙子,长的好生俊秀,是南边人吧。这边的田便是再湿,也没有泥鳅。水渠下面是青石板,钻不了那玩意。要玩水呀,去野塘子里,不过可得提醒你,别进去的深了……”

尹禛将脚上的泥洗了,这才看老者,见他打着赤脚,脚上的泥都干了。手里提溜着两双草鞋,他就笑着邀请,“老丈不来洗一洗。”

老者从驴上下来,也坐在边上,问说,“是客商呀?还是游学呀?”

尹禛就笑:“老丈猜呢?”

这老者看了吕大力带着的人,上下扫视了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这才道:“那老丈可猜不出来。”

尹禛指了指老者手里的草鞋,“方大人,可否讨要您一双草鞋穿?”

老者一愣,看向这少年,“小老儿可不是什么大人。”

尹禛指了指吕大力,“出来没瞒着人,特意没叫换靴子。一路行来,你是第一个见了靴子变色之人。再加上您的年纪,以及说话的口音,还猜不出来吗?”

说着,就从老者手里取了一双草鞋套在脚上,然后起身,郑重的对着老者一礼,“方大人为官一十一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造福一方子民,请受禛一礼。”

方大同赶紧避开,然后上下打量这少年,“原来这就是镇北侯!”他朝后一退,行礼,“下官见过侯爷。”

礼未下,尹禛一把扶住了,“老大人劳苦功劳,免了。”

方大同心里叹了一声,预感到了,这位一来,准没好事。

他笑了笑,“侯爷是路过?还是?”

“专程来找方大人的。”

果然!

方大同便牵着他的驴,打着赤脚往前走,不问对方干嘛来的,只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农事,“侯爷必不是贪玩捉泥鳅去了。”

“一路看来,禹州的水利做的极好。想来方大人是通水利之人。”尹禛陪着他走着,“利用地势,达到最大限度的延展灌溉区,了不起。”

方大同自得了起来,“侯爷亦是懂水利的?”

“略懂。”

方大同便问说,“在侯爷看来,可还有要完善的地方?”

“自是美中不足的。”

方大同挑眉,“愿闻其详。”

“你权限有限,只能在禹州一地规划。可河流东西南北,分支极多。这若是全盘规划呢?一条支流都能横穿数府,可各府的情况不同,你协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