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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2369)

好的!

桐桐心里叹气:边陲治军之乱,简直超乎想象。

她从马车上下来,尹禛牵着她进了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一间正屋,一间偏房,外带半间没门没窗的厨房,这就是两人要安置的地方。

进了里面,里面虽简陋,却格外的干净。甚至于炕已经烧起来了,炕上铺了新的干草和干席子。里面的旧桌子旧椅子被修整过,用水洗的干干净净的。

桐桐看看还在院子里跪着的那个孩子,回头叫他:“韩况,起来吧。”

尹禛递了一片金叶子给王勇,“家里所缺甚多,初来乍到,如何采买也不得而知。麻烦王小旗喊个商家来,但凡能想到,只管拉来便是。再看哪里有肥羊,买两只宰杀了,再拿十坛药酒来,请些在家的兄弟来,一则认认人,二则,我也不见外的请大家帮忙来修整屋舍。”

哎哟哟!在这地界等闲可不见金子,“这就去操办!侯爷稍等。”

桐桐没出去,只看韩况:“故意等在这里,为什么的?”

韩况又要往下跪,桐桐摆手,“说吧,外面没别人了。”

“夫人……我……我不是男子,我只是一女子。我来葵水了……我要不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怕……我怕我哪一天就突然不见了,不知道卖给谁了……”

怪不得呢!“那你可知,我们也是罪人。”

韩况低声道:“我常出门跑腿,在这里做营生的商户我都认得。我听他们家的伙计说,之前在阳县,有贵人一人杀了二十多个,是一位侯爷的未婚夫人。夫人路上耽搁了,也走的慢。但是这些商户死里逃生,回来的快一些,我提前两天便知道这个信儿了。在这地方,有罪没罪不要紧,得有本事,得人心好!您有本事,您是贵人,您身边的人不方便带,这就是我的机会,所以,我便来了。”

“你父亲是犯了何罪被流放来的?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家父乃是举人,家中在江南也颇有些家资。只是,家中祖母连同姑姑,早年不知所踪了。父亲中了举人,跟知府大人重提亲人失踪案……不知为何,突然就说父亲欺压良民,夺了举人的出身,处以流刑。母亲在来的那一日,便被人给……后来,父母便终日争吵。父亲去了之后,母亲便改嫁他人了。”

“未曾带走你?”

“母亲只说,叫我先瞒着,忍些时日。等她给新嫁的男人生下孩子,好求那人,给我找一商户人家,把我远远的带走。可母亲迄今也没有再生下孩子,我又来了葵水。马棚里住的也不止我一个。可只我是姑娘家!这要是被人察觉了,我害怕……便想着来试试。我实在是除了这个法子,再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桐桐听她说话,言语通畅。她问说,“你究竟多大了?”

“十三了。”因着吃不饱饭,看着瘦小罢了,“爹娘也不敢说实话。”

那发配的时候,亲眷这个是做不了假的。人家记录的时候又怎么把你改成男的?

“父亲是举人,当时衙门里的师爷跟父亲是同窗,他帮着做的手脚。当年,他的新婚妻子、她的母亲、她回门的姐姐,一并丢了。”

听着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桐桐说她,“那就留下吧。你依旧以男儿的样子示人。也别脏兮兮的了,回头我帮你遮掩。”

是!“小的这就去烧水。”

嗯!去吧。

桐桐看着小小的土坯屋子,然后从里面出来,看向远处:当年那些被卖了的妇孺,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着呢。他们又知不知道,他们的家人,其实从未曾停止过寻找。

一如韩况的父亲,把命搭在了上面。

尹禛回头看她,“又想那么人了?”

嗯!想了。

要是天下的人都把他们给忘了,那这个王朝,就让它见鬼去吧……

第1394章 云际会(34)

有酒有肉,有金有银,人气就很旺,修整一个小院,太简单了。

商户送来的东西,桐桐挑挑拣拣的,给家里里里外外的都换成了新的。又叫送粮食来,那些汉子吃着炖羊肉喝着酒,妇人们帮着烙饼,那周围半大的孩子都来混饭吃了。有些孩子啃着手围在外围往这边看,有些大些的活泛的孩子,带上一捆子柴火或是干草的,半下午的时间门,后院柴火都堆满了。来者是客,拿饼子去吃吧。没那么些碗,取了自家的碗来只管盛汤便是了。肉不能人人吃上,杂碎总是行的。

一顿饭吃到特别晚了,客人走的时候都打扫干净了。韩况守在厨房,手里拿着刀不肯动地方。

这是财露白了,所以担心呀。

其实厨房里的东西桐桐都分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些油和食盐这些东西。

她叫韩况,“去睡吧!门关好就好,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韩况马上道:“夫人,我把厨房里的东西都搬到屋里去。”

搬什么呀?不用了!去吧。

“那要是丢了呢?”

那就丢吧!

“啊?”

桐桐催促她,“去吧!早点歇着,明儿还要早起。”

韩况不敢违逆,最后的倔强就是把厨房的刀带走了,“我……害怕……拿刀……壮胆。”

那你拿吧!

桐桐将披风紧了紧,说韩况,“听见 什么都别出来,安稳的睡你的。”

哦!

韩况进屋了,屋里新砌了小泥炉,炉子上有陶罐,陶罐里是冒着热气的水。门口有木盆,盆上有汗巾。盆里有澡豆。她便知道,这是给自己清洗用的。

门窗紧闭,将一盆水洗的黑乎乎的,也没出去倒。就这么躺下,身下是松软的草席子,草席子上是棉褥子,铺盖都是今儿新添置的。暖暖的炕,暖暖的被窝,香香的味道,她竟是这么睡着了。

桐桐还没睡呢!本来长途跋涉,该好好的洗漱了,然后换身衣裳,吃顿舒坦的饭菜,好好的睡一觉的。

可就像是韩况想的那样,财露白了,到底会惹来什么,这可正就不好说了。

尹禛靠在炕头,喝了点酒的他其实有些迷糊了,“……日子窘迫,粮饷不能保证,将士只能保证五分饱……更遑论是养家糊口了。九成九的人每日都是饿着的。”

“今年风调雨顺,如今是秋里了,再等两月看看,秋税收上来,粮草补给也该能按时运来了。”

尹禛摇头:“还是军制糜烂!屯田于边,按说是能补充一些的粮草物资。可是呢,屯田都护所又岂肯拿出粮食来?每年都朝上报,不是虫灾就是旱灾。军屯的瞧着田屯的,觉得他们富得流油,可田屯的又觉得军屯的吃的皇粮。谁看谁也不顺眼,戍边之难,可见一斑。”

桐桐坐在他边上,看着他说着说着,不由的就往下滑,本来是靠着的,现在成半靠着了。等会子只剩下脑袋枕那么高,那能舒服吗?

她抬手将身后的靠枕给取了,“躺下,睡你的。”

“我小眯一会儿,子时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