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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被她装到了[无限](96)

作者: 艳扶 阅读记录

“她真的太优秀了。”

成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轻声说,“研一那年跨年,我们在路边摊一起吃烧烤, 当时我们都喝了些酒,开始聊未来。”

“我问她毕业后想做什么, 她说她要当全国最优秀的记者,她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写尽身边不平事,为百姓申冤谋福报,那时候我觉得很震撼,但又觉得太幼稚,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我在初中时就不会有了。”

“不过吃完那顿烧烤,我看着她的眼睛,又觉得是知渔的话,她或许可以做到。”

“她在我心里就是这样优秀。”

说完这些话,成月的喉咙有些干涩,哽得难受,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道:“你知道长夏市很著名的那个二月桥藏尸案吗?”

姜厌摇头:“没听说过,我刚来这里。”

成月:“哦对,你在私信里跟我说了。”

她解释道,“二月桥是长夏市很著名的一座桥,五年前的夏天,也就是我和知渔在C大读研二的时候,二月桥的桥洞里接连出现了三具女尸,当时所有人都变得恐惧外出,更怕路过那个桥。”

“机缘巧合吧,采访受害者家属的任务刚好落在了我们实习的报社,但因为嫌疑犯一直没抓到,大家一时都不敢接,生怕自己被杀人犯选为第四个受害者,最后是知渔主动接下来的。”

“知渔那时候才研二,只是报社的一个实习记者,实习记者采访这么大的案子根本就不合适,最后也是没办法,报社找了个正式记者当幌子。”

“那个案子,虽然说着是两个记者一同去,但全程都是知渔在跟进,在电视上露脸的也是她。”

姜厌皱起眉:“你觉得她的死跟这个案子有关?”

“她被二月桥案子的凶手杀害了?”

成月赶忙回:“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已经被抓到了,而且很快就被执行了枪决。案件经历知渔跟我讲过,杀人犯就是个变态,他和妻子离婚后觉得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于是对夜里独自回家的女性展开了报复性行为,前三个女生都是被他拖到桥洞下生生掐死的,但他在挑选第四个受害者时出了差池,那个女生是个学过散打的,不仅反击了还逃跑了。”

姜厌不明白成月突然给她讲这个案子干什么,但她没有打断,而是继续听成月往下说。

只见成月继续道:“后来知渔采访了那个受害女生,还跟她成为了好朋友,但是…”

电话对面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闹声,成月说了声抱歉,消失了好一会儿才又拿起电话:

“抱歉,我的女儿又饿了,她太小了,很爱哭。”

“没关系。”

姜厌提示道:“你刚才说到苏知渔与第四名受害女生成为了好朋友。”

“是的,知渔很关心这个女生的心理健康,所以每隔两三个月就会跟她聊会儿天。”

成月的声音逐渐放缓,像是陷进了回忆里:“但在知渔去世前的两个月,她提到那个女生的频率突然增多了,人也有些焦虑,焦虑中夹杂着愤怒的那种,我有次听到她在跟那个女生打电话,说她绝对不会容忍那种事情发生,她一定会帮助她。”

“具体说什么我听不清楚,那种事情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知渔说她一定会帮她。”

姜厌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成月压抑地说道:“知渔不久后就死了,再也没有然后了。”

姜厌沉吟起来:“你觉得苏知渔去厂房跟那个女生有关?”

“只能是这个原因,否则她为什么要去那里?!”成月说出了这些年来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旧厂房我从没听她提起过,她平日里除了实习就是在宿舍学习,从不无故出远门,如果不是有人让她去厂房她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成月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我这些年回忆起那些话,总觉得知渔是被骗了,她是被那个女孩骗了,那个女孩她恩将仇报,知渔那么关心她,她却卖惨骗了知渔!”

“知渔是被逼到顶楼的,她很怕高,她是走投无路才去那里的!”

成月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恨与愤怒,她像是要透过时间与空间去斥责怒骂:“这种新闻还少吗?外出打工的女孩被骗后圈禁在楼里,不被殴打的条件就是把亲戚好友同龄姐妹全部骗过去,受害者成为加害者,加害者找到更多受害者,这种新闻还少吗?!”

成月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声音又回到了那种疲惫感,每个字都沙哑又压抑:

“知渔死后,她母亲来了学校好几次,但都被劝走了。”

“知渔家境不好,没有爸爸,妈妈是个盲人,过得很苦,不久前我在同学群里看到有人说阿姨因病去世了,我觉得这个世道怎么可以这样啊,不能这样的。”

姜厌问:“你没跟长夏市警方说过这件事吗?”

“我打过电话也写过信,但都没有回音,我不知道去找谁说,只能不停转发那条新闻。”成月轻声恳求姜厌,“如果你真的是警察,我求求你帮帮她,她真的特别好。”

“我以前遇到什么困难都想着去找她帮忙,可她遇到困难了我什么都帮不上,她真的不会莫名其妙死在那里的,你也是女生,应该也看到了评论区那么多人的恶意,她不该被这么对待的。”

姜厌垂下眼睛:“第四个受害者女孩叫什么?”

“孟恨水。”

“后面是哪两个字?”

“就李煜的那首《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成月:“想来她活得自在又无愧,已经二十多岁了。”

*

姜厌没在网上搜到这个名字,她关掉手机后休息了很久,直到外头的阳光不刺眼了,才叫着虞人晚一同出门。

路过三楼半,姜厌的余光注意到那幅贴在白墙上的对联。

先前孙妞带两人上楼时,曾敲了敲两张对联中间的墙面,那时她从声音判断出墙里是实心的,这次姜厌自己走到墙前敲了敲,咚咚两声,声音很沉闷。

的确是实心的。

姜厌抬眸看了眼那张写着“欢迎进门”的横幅,没说什么,转身往楼下走。

虞人晚在旁小声说:“是实心的。”

“我知道,”姜厌说,“我只是不理解贴这个横幅的意图。”

虞人晚想了想,不解道:“为什么要想意图?”

姜厌:“贴在那里总有原因。”

“可这又不是那种…嗯,中式恐怖游戏?”

虞人晚飞速瞥了眼姜厌,又把头低下了,她小声道:“因为不是游戏,所以不是每个设计都有用,不是所有的图案都有隐晦的意义,这个横幅和对联说不定就是哪家随便贴的…是吧?”

刚说完,虞人晚就连忙把宽大的帽檐往下拉了拉,好像生怕被姜厌嘲笑。

她小心翼翼地抓着楼梯扶手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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