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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被她装到了[无限](266)

作者: 艳扶 阅读记录

随着时间推移,能量场上方的天空开始轻晃,白云碎成透明亮片从高空坠落,飞散如烟海,在阳光的折射下像是下了一场星星雨。

这个能量场支撑不了多久了。

见状,小燕子飞离了姜厌的掌心,一滴豆大的泪珠从它的眼眶里悄悄滑落。

它扇动着翅膀兴高采烈道:“你们都是好人,你们可以走啦。”

但这时沈欢欢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文,认真念完咒摁在了地面上。

一时间漫天金光闪现,摇摇欲坠的天空停止塌陷,飞散的天空碎片凝固在半空,像是一森林的萤火虫聚在一起,如梦似幻。

沈欢欢看向小燕子:“这是我在妖管部抽取到的奖励,可以稳固妖的灵魂十分钟,我不认识妖,完全找不到用处,但我刚才察觉一切之中冥冥有定数,这张符是为你抽到的。”

“在能量场塌陷前告诉我们阳州的事情吧,这里的一切有很多人在看,阳州的经历我们还不知道,你与爷爷奶奶的故事也没有落下句号。”

“在消散前让这个故事结束吧。”

小燕子听到沈欢欢的话,迟疑片刻,转身飞向了动画区,几人连忙跟上。

如今动画区的围栏大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孤零零的两个房子,第一个房子是神笔马良专题,第二个房子是木偶奇遇记专题。

小燕子撞开第二间房子的门,轻巧地飞了进去。

众人对视一眼,也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被很明确地区分成六个区域,各有各的不同。

有的区域被童话书和鸭子玩偶堆满,有个小女孩正趴在巨型狗狗上翘着脚丫看书,这是蒋岁岁;有的区域空荡荡的只有一架钢琴,穿着泛黄白裙的女孩正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翻着琴谱,这是孟锦茹;还有个区域挂了幅巨型肖像画,肖像画上是旋转木马上的男孩与母亲,洛安面对肖像画而坐,轻轻晃动着小腿,背影小小一只却很孤独。

黑色的区域是属于刘忆恬的,他在墙壁上挂满了灯,刺眼的白炽灯把他的黑色房间照得透亮,红色的区域属于丁馥雅,她的房间里有一排排的书桌,书桌上摆满了课本,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见到来人,小朋友们先是怔愣一瞬,而后热情地站起身,往门口跑去。

其中有个小男孩不在五个孩子之中,但众人却很熟悉。

阳州对着众人挥挥手:“我就说我们还会再见面。”

阳州就是几人来到游乐园之初见到的小男孩,只是他现在没有戴着礼帽,也没有拽着数不清的气球。

姜厌想起超管局之前查到的信息,询问道:“你不是有语言障碍吗?”

小阳州点点头:“来到这里后没有了。”

“我是因为应激创伤才难以开口说话的,但现在连灵魂都没有了,上面受的伤自然也消失了。”

小燕子飞到阳州的肩头,低声与小男孩耳语了几句。

片刻,阳州恍然抬起小脸。

他看了周围一圈,露出很温暖的笑:

“我当然很乐意分享我的故事。”

“不过我和大家不一样,我的爸爸妈妈对我很好,他们可是小燕子第一世的恩人,不可能不好的,都是很好的人。”

听到这话沈笑笑不明白了,她连忙追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变成人,你是不是故意去坐那个过山车的,你是故意自杀的对不对?”

“既然他们很好,”沈笑笑问他,“你为什么没有感受到爱啊?”

“因为穷。”小阳州直白道。

沈笑笑的话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向矮小瘦弱的小阳州。

阳州的眼睫毛很长,鸦黑的睫毛就像把小扑扇,他眨了眨眼睛,认真道:“我们家真的太穷了,虽然整个村子都很穷,但我们家是最穷的地方。”

“一下雨全家都会漏水,简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天上与家里一般潮湿,鞋子里全是水,我的床板也会被水浸透,怎么擦都有很大的味道,我没有床褥可以躺,潮湿的木头板子上铺层布就是我的床。”

“下雨的时候,雨落在我的脸上,本来就难以入睡,我还要提防爬进屋子的蛇与老鼠,哪怕爸爸每次都会把爬进家里的蛇赶出去,但我还是很害怕,怕蛇再进来,怕屋顶被吹掀,怕我顺着雨水漂进山林再也回不来。”

“不过一开始,我们家其实没有这么穷的。”

阳州缓缓道:“我爸爸曾经是村里最好的木匠,他对父母特别孝顺,赚的大半钱都给了父母,家里分地的时候,爷爷奶奶给他留了最好的一块地,但他想着两个无所事事的哥哥还没有娶亲,怕他们没东西傍身讨不到媳妇,于是把自己的地给了出去,要了最差劲的一块地。”

“爷爷奶奶死后,两个大伯彻底把那块地占为己有,还分了爷爷奶奶留下来的钱,我们那地方没人管什么财产分配,能抢到就是自己的,爸爸不想和大伯们生出间隙,什么都没说。”

“至于我妈妈,她生来就过得苦,她有一只眼睛看不见,因此从小就受舅舅们欺负,身体很不好,在那种村子里,妈妈根本没有选择嫁谁的权利,姥爷要她嫁给谁就要嫁给谁,但村子里没人来提亲,舅舅对妈妈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妈妈总是被舅舅们打,还不能进屋吃饭,最后是爸爸用攒的钱去提了亲,两千块,两千块就让两个人组成家庭。”

“但两千块在我们村子里已经是天价了,爸爸成了村民嘴里的傻大帽,不过用我爸爸的话说,他是高攀了妈妈,因为他曾经看到妈妈在家门口喂猫,明明自己只有半个糙馒头啃,还要分几口给小猫吃。”

“爸爸说妈妈特别善良,是村子里最好的人,妈妈也说爸爸特别善良,是村子里最好的人。”

“结婚后,爸爸做木匠做得更卖力了,妈妈也会干些针线活,两人攒了些钱,盖了个小砖瓦房,之后就开始盼望着孩子的诞生,但是妈妈迟迟没有怀孕,妈妈特别喜欢小孩,总是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发呆,最后燕子来到我家屋檐下,我也在那年出生了。”

“为了让我和妈妈有更好的生活条件,爸爸不仅只接村里的活了,他还开始接邻村的活,结果有次他去树林深处看木材时,被冒出来的野猪咬断了半条腿,要不是妈妈拿钱求着舅舅们上山找爸爸,爸爸已经死在山上了。”

大概是说到了命运的转折点,小阳州揉了揉自己的脸。

他轻声道:“从那天起我们家就完了。”

“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爸爸不仅残疾了,还落下很严重的病根,手脚无力,再也没办法做木匠活,大伯用给儿子做婚房为由借走了我们的房子,爸爸妈妈争抢不过,希望村长支持公道,结果村长收了大伯的礼,根本就不管,村子在大山里,我们根本没有门路告出去。”

“最后妈妈在林间找到一个无人住的破旧木棚,带着我和爸爸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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