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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被她装到了[无限](20)

作者: 艳扶 阅读记录

从对话上看,屋外的二人正在收拾晾晒的药材,村长指挥,王桂兰把一篮篮的药材倒进盒子里。

村长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屋内人的休息。

“家里有外人就是不方便,咳…要不那几个人又要问…”

他压着嗓子努力克制住咳嗽声,由于过于用力,腰都弓了起来,颤抖幅度很剧烈,像是寒风中的枯槁树干,几乎要被折断。

“再快些…要两点了,一会儿你先去找保民,把这些给他,再…”

村长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只通过气腔在说话了,姜厌凑近窗户,想听清后面的内容。但老人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完全含在嗓口,姜厌什么都没听到,王桂兰也没有问。

很显然,王桂兰知道今天要做什么,所以哪怕没听清老人的话也能懂。

药材终于被收拾好,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关上,王桂兰离开了,姜厌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不过很快,她就睁开眼睛,屏住了呼吸。

随着一道压抑的咳嗽声,月光被遮蔽,屋里光线变得更暗了,一个佝偻的影子拖长到她的脚边。

村长在往窗里看。

这次是人在看。

姜厌无法保证那个枕头可以骗过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打算做些防护措施,于是也凑向了窗户。

村长刚把脸贴在窗上,就发现窗上有层白雾,白茫茫一片,屋内什么都看不清。他伸手擦了擦,但并没有擦干净。

哦,雾是起在屋里的。

他迟钝地转动脑子,而后再次把脸贴回窗户,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他的脸部都被挤得变形,可仍是看不到屋内的场景。

几分钟后,窥探无果的他收回眼,低咳着离开了。

“哈——”

窗的另一侧,姜厌再次哈了口气,窄小的窗遍瞬间布满雾气。姜厌觉得刚才的场景好像有些熟悉,她想了一会儿,发现她见过这个场景许多次。

毕竟生活里总是有许多模糊不清的窗,新的,旧的,被雾气沾染的,遍布灰尘的,只是那时候,她是村长的视角。

姜厌越想越远,在她觉得深夜所有看不到外物的窗子背面都是张开嘴巴的,用嘴堵住窗户的人时,她止住了联想。

姜厌把思绪拉回现在。

还是有发现的,也不枉她在梦里被反复恐吓。

姜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蚕茧,这是她白天在蚕房里拿的,当时沈欢欢对她掰开并偷拿村民仅存的活蚕蛹表达了眼神上的谴责。

但她不该受到这个谴责的,实在是太无辜了。

毕竟不掰开这个蚕茧…

姜厌对着月光再次看起蚕茧内部的蚕蛹,尤其是它下巴上的那颗小痣。

毕竟不掰开这个蚕茧,她怎么会注意到村长下巴上,也长了颗痣呢?

....

夜里很凉,姜厌站了一会儿觉得冷,于是又躺回了床上。

她开始想村长与蚕蛹的联系。

刚才她与村长只有一层玻璃之隔,所以把他脸上的每道褶皱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也看到了下巴处那颗并不明显的痣。

长在下巴正中央的一颗痣,很淡,与蚕蛹脸上的痣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个村子有古怪是必然的,蚕蛹长着人脸也是不正常的,所以姜厌很自然的就把两者联系起来,大不了以后再推翻。于是姜厌开始大胆假设——

村长,亦或整个蚕村,都是蚕蛹孵化的。

他们从蚕蛹里爬出来,成为人,繁衍不断,成为了一个村庄,而这个村庄就以贩卖蚕丝为生。蚕种的大片死亡代表着他们新生儿的大片死亡,没有新鲜血液,一个村庄一个种族根本无法存在,在死亡灭族的困境之下,他们被迫张贴雇佣启示,希望有人找出蚕种死亡的原因。

但这样就很难解释村内众人对新生儿的态度。

最重要的是,这种情况下的蚕村众人很明显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更像是精怪。精怪和妖很像,但最大的不同就是,精怪多诞生于深山,是自己修炼成精的,不亲近且厌恶人类,也不具备化形也就是变成人的能力。

假设一不可能,姜厌迅速开始假设二。

——在某种诅咒下,蚕蛹与蚕村众人建立了联系。

蚕蛹死亡则其代表的某个蚕村人死亡,蚕蛹生还则其代表的某个蚕村人生还,如果她现在捏死这个健康的蚕蛹,那么它所对应的村长就会立刻死亡。

姜厌有些跃跃欲试,但也知道这个假设成立的可能性更低。

蚕房里死亡的蚕种实在是太多了,按照那个死亡量,村里十分之七的人都已经死了,如果村内短时间死了大批的人,那个小男孩不会在说起自己溺死的姐姐时那么难过,更应该带些麻木和害怕。

如今两个假设都不成立,姜厌沉吟起来。

既然不是母子关系,也不是同生同死关系,那蚕蛹上的人脸与蚕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手里的这个蛹,与村长有什么关系?

亦或者…

为什么她掰开的第一个蚕茧,看到的第一个蚕蛹,就和村长有关系呢?

要知道,她近距离接触到村里人只有那么几个。所以怎么就会这么巧,她掰开的这个蚕茧,就是她打过照面且大概率会近距离接触的村长?

姜厌弯了弯唇角。

答案很明显。

有“人”想通过蚕茧向她传递信息。

而这个信息就是解题的关键。

*

后半夜,王桂兰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捂着手哈了好几口气,这天实在是太冷了,她冻得浑身都发僵,动作都没有往常利索,她缩着手关上门。

关门的声音有些大,王桂兰被吓了一跳,她屏息站了会儿,确定谁都没吵醒后,她小心翼翼活动了下脚脖子,蹑手蹑脚地去了厨房。

现在已经四点多,她准备在睡前把早饭热上,这样天亮后就不会太忙。

王桂兰先是从后厨搬了些柴火,放进灶台,而后坐在木头桩子上等火烧起来。姜厌走出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她放轻步子,站在了王桂兰身后。

王桂兰起初没发觉,几分钟后,她发现了脚边的影子,吓了一跳,当即转头:“爹,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来人贴得她极近,因为她的动作,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王桂兰下意识抖了抖。打量着王桂兰惊疑不安的神色,姜厌忽然笑起来,她退了两步,把刚在屋里倒的热水递给王桂兰:“做饭这么早啊?”

王桂兰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过水杯:“嗯…嗯,突然醒了,就起来了。”

她问姜厌:“你是刚醒…是我吵醒你了吗?”

姜厌点头:“是啊,关门声有些大,你有起床气啊?”话音带着笑,就像朋友之间的调侃。

王桂兰的眼神放松下来,“就是睡不着,有些头疼…”她举着水杯抿了几口热水,并没有注意到姜厌冷漠的神色。

喝完水,王桂兰正要再说些什么,就看到姜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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