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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关系(127)

骆永昌闻言,戒心稍松,语气稍缓,但依旧严厉:“恺南的手机一直随身带着,你联系不上他,就说明他不想跟你联系,你又何必死缠烂打?学生都放假回家了,你也回家好好休息吧,詹老师,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了。”

詹子延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风吹乱了雨落下的轨迹,歪斜交错的雨线仿佛组成了他难以言说的话,骆永昌辨认不清,更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片刻后,詹子延似乎终于放弃了,拉开羽绒服,再解开毛衣扣子,从最里层的衬衫口袋里,取出一封折叠的牛皮信封,双手递过来:“请您帮我转交给恺南,行吗?里面有我的信,还有……还有其他想给他的东西。”

骆永昌接过,信封薄而温热,里面似乎有张卡片,比一般纸张稍硬些。

詹子延很快重新穿戴整齐,说:“我这就走,抱歉打扰您了,但是我……应该还会再来的,先说声对不起。”

骆永昌叹气:“你是真不怕我辞了你啊?”

詹子延很浅地笑了笑:“您真要辞,我也没办法,工作可以再找,但我不会再遇到第二个恺南了。”

骆永昌对执迷不悟的人无话可说,挥了挥手:“下着雨呢,赶紧回去吧。”

詹子延鞠了一躬,很快就消失在雨中。

骆永昌捏着信封,心情复杂地进了家门。

余莉的声音从餐厅传来:“怎么去那么久?是儿子回来了吗?”

他高声回:“不是,是一个同事,来送东西。”

余莉:“哦,送什么呀?”

“我落在学校的文件。”

骆永昌打开门口的杂物柜,把信封塞进了废弃的资料堆里,打算过阵子一块儿清理。

无非就是封示爱情书,骆恺南又不是小学生了,会被打动才怪,何况是来自男人的情书,很可能看了还膈应,从此讨厌回避詹子延了,那还不如不给,两人起码能维持普通朋友的关系,詹子延也能尽早断了妄想,追求别人去。

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何苦被这么白白耽误下去。

骆永昌自认这是对双方都好的处理方式,“啪”一声关了柜门,将信封锁在了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第94章 没别人,就你(双更)

詹子延送完信回去之后,等了三天。

骆恺南应该收到信了,或许是太忙,没来得及拆开看,所以没回复。

他不想打扰过多,每天照常发去简单的问候,渐渐习惯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们上回对话是二十天前,他要翻半天才能翻到。

骆恺南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晚安。」

可他看着这条消息,却总是整宿整宿地失眠。

他们分开了,习惯却还在那里,他躺在床上,就会忍不住侧身朝向左边,微微蜷缩起身体,仿佛依偎在某个熟悉的怀抱里。

他的生物钟到点就会让他困,可他的脑子不肯睡,时常在深夜中,回想他们相遇以来的每件事。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以及无数次视线交汇,心领神会的爱意。

想的最多最多的,还是那天自己为什么要冲动口快,说出那种话,伤害了骆恺南。

即便他们某天真的分手,也该是骆恺南不爱他了,主动提出来,而不是在爱意正浓的时刻,由他说出口。

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

像个不知好歹的乞丐,得了别人赐予的食物,却把食物丢回去。

太不像话了。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詹子延实在忍不住,借着关心学生的名义,发消息旁敲侧击地询问叶颖慧,最近有没有骆恺南的消息。

比起乔怀清和吴迪,叶颖慧与他更亲近,自然什么都愿意对他说:“我回裕城了,詹老师,最近没和他们联系,但看乔怀清的朋友圈,骆助教的游戏好像进展挺顺利的。”

詹子延这才想起自己也有朋友圈,不过就在捡到南南之后发了一次照片,后来就没再看。

他立刻点开乔怀清的朋友圈,看见乔怀清前两天发了一条:“终于资金到位了!坐等分红暴富,点他十个男模!”

应该是拿到钱了。

詹子延欣慰地想,拿到了就好。

但骆恺南依然没有回他消息,是觉得这样不足以原谅吗?

应该是的,毕竟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可他已经没有可给的东西了,也没辙了。

向乔怀清和吴迪寻求帮助倒是个法子,但那样的话,大家就都知道他与骆恺南闹矛盾了。两个小年轻都挺八卦,没准儿会去缠着骆恺南刨根问底。

还是算了吧。

思来想去,詹子延决定向唯一能推心置腹、且不认识骆恺南的朋友求助:

「Kent,在吗?」

Kent先前问过他的近况,他没好意思说这事儿,对方也是大学生,应该也在准备期末考,怎能用自己的私事去打扰。如今多数大学的期末周过去了,他才敢开口。

过了许久,他好不容易快睡着的时候,对方才回复:「什么事?」

詹子延连忙打起精神,先问:「你期末考完了吗?」

Kent:「嗯。」

那就方便了。詹子延放心地倒出心事:「我和我对象闹了些不愉快,他最近不理我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Kent:「你们不愉快多久了?」

詹子延想了想:「快一个月了。」

Kent:「一个月了你才想起来问我?」

詹子延愣了愣。

今天的Kent……好像特别凶。

Janson:「我之前也想了些办法,但不太成功。」

想了办法?

骆恺南冷笑。

办法就是换门锁密码把我拦在外边?

“骆哥来干一杯,咱们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诶?你跟谁聊天呢?”吴迪的啤酒瓶伸到他面前,又绕了回去,把头探过来,“是詹老师吗?你俩和好了?”

骆恺南挡开他:“跟怀清喝去,我早戒了。”

吴迪:“哦哦……咦,不对啊,你没回答我后边的问题,不是詹老师吗?”

乔怀清手里的啤酒瓶砰!地敲在桌上:“姓骆的你没干对不起詹老师的事儿吧?手机拿来我看看。”

骆恺南皱眉,擦去溅到屏幕上的啤酒沫:“喝你的,少管我。”

这下连吴迪都起疑了:“骆哥,你真有别人了?”

乔怀清:“啧,我就知道,他这种直男和男人恋爱,无非就是图个新鲜,劲头过了就把人甩了。”

吴迪:“骆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也得说说你,詹老师哪儿不好了?”

骆恺南抬眼:“我说他不好了吗?你们乱猜什么。”

乔怀清:“不怪我们猜啊,你想想你搬回家多久了?有多久没跟我们提詹老师了?以前恨不得天天把人挂嘴上。”

吴迪猛点头:“就是就是,今天这种庆祝的场合,按理说你肯定会带詹老师来的。”

“庆祝什么了,还没发售呢,就是随便吃个饭聚一聚。”骆恺南没心思跟他们扯,看着手机想着该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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