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典名著同人)[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84)+番外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吧。”傅玉衡赶紧起身,一手扶起胡悦,另一手虚扶红衫,“我既然叫你们来,就是有这个意思。
不过既然来了我这里,一切都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我这里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不要那么多礼,更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红衫闻言,急忙起身,连连道:“是奴家不懂事,往后奴家定然遵守驸马爷的规矩。”
傅玉衡这才笑了,“这就对了。大家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动不动就跪来拜去的,岂不是平添尴尬?”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沉吟了片刻,问道:“教坊司那边,你们打点好了吗?”
胡悦忙道:“驸马爷放心,小人虽无力为红杉赎身,但若她想出来演话剧,小人还是有些法子的。”
傅玉衡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像教坊司那种地方,若是没有势力,就只能靠钱说话了。
胡悦能让红杉得到一时片刻的自由,无非就是拿钱砸出来。
他准备先看看红杉的天赋,若是红杉真能演好《黄九郎》,自然能从他这里获得一笔不菲的片酬。
日后她只要能在这里稳定地演出,就能自己给自己买自由。
如果她不能胜任,傅玉衡也会给她一笔钱,但日后肯定不会再用她了。
思量妥定之后,傅玉衡对洗砚使了个眼色。
洗砚立刻会意,拿出了一份《黄九郎》的剧本,奉给了红衫。
傅玉衡道:“这就是新剧的剧本。红山姑娘既然看过《倩女幽魂》,想必也知道话剧应该怎么演。
这份剧本你先拿回去,把属于你的场景和台词都背熟了。
切记,在没有正式演出之前,这剧本绝对不能让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看到。”
红衫连连点头,把剧本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妾身知晓驸马爷日理万机,不敢过多打扰,这便告退了。”
红杉非常识趣,她也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一看剧本,想尽快把整个剧本都背下来。
原本胡悦有心和傅玉衡多套套近乎,但见红杉要走,他便也跟着告辞了。
出了剧院之后,他才有些嗔怪地问:“先是你嚷着要见驸马爷,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了,怎么这就要走了?”
红衫忽然顿住了脚步,正色道:“驸马爷是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与公主殿下琴瑟和鸣,活该是这世间最恩爱的夫妻。
奴家虽是个教坊司的官妓,却也知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
奴家不敢也不愿玷污了驸马爷的清名,明面上自然要远着些,把感激藏在心里就好。”
胡悦一时讪讪,讨好道:“你别气,是我糊涂了,我往后再不说这种胡话了。”
见他如此,红杉忽而叹了一声,劝道:“教坊司那些班头教习的胃口,根本就是无底洞,这几个月你为了我,浪费了多少钱?依我看……”
胡悦猛然捂住了她的嘴,“你不要说了,这都是我自愿的。我知道自己没有宁采臣那样的本事,不能救你脱离苦海。但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红杉被他捂着嘴不能说话,那一双盈盈妙目中,却透出哀求之色。
她是在求他放手。
正因为察觉得到胡悦的真心,红杉才要求他放手。
似她这种在风尘中打滚的女子,不怕男人将她当做玩物,却怕男人付出的真心。
男人若视她如玩物,她自可视之为摇钱树,不遗余力地榨干对方。
可是一颗真心,要她怎么还呢?
胡悦道:“我今年三十了,虽曾娶过一房妻室,也纳过两个通房,但却实在没福气。
有过的两个孩子先后病死,我妻子受不住打击,也一并去了。
我娘又死得早,父亲只看重大哥,鳏居至今也没人想起来替我张罗。”
见红衫眼中露出了疼惜之色,胡悦放下了捂着她嘴的手,笑了笑,说:“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追着你捧着你,家里不会有任何人来管,更不会有人到教坊司去找你的麻烦。
至于我散出去的那些钱财,我母亲临终前将私房分了,我得了两间铺子,这几年也曾用心经营,手里还是有些银钱的。”
红衫忍住泪意,劝道:“那你更应该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正正经经娶做继室,过那夫妻恩爱、子孙满堂的日子才是,何苦陷在我身上。”
胡悦笑道:“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命中注定叫我遇见你。”
他吐了一口气,坦然笑道:“我也不瞒你,自从和你相好,那两个通房我都给了嫁妆嫁出去了。
如今我是爹不疼,娘没有,老婆早死,通房嫁了。
若连你也不要我了,那我可真是孤家寡人,孤鬼一个了。”
若说先前他还有过犹豫,但今日红衫表现出来的坚韧,却彻底打动了他。
那聂小倩也不是世人口中的贤良女子,才高八斗的宁采臣不是照样为她倾心,不计较她的过往,与她白头偕老吗?
他不过是个荒废学业,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难不成比宁采臣还清高?
至于世俗的压力,他早就考虑过了,正因为考虑过了,才会产生犹豫。
如今一朝念头通达,他忽然就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和斗志。
只要红杉说一句愿意,他会尽自己所能为她挡风遮雪,一起对抗这世俗。
红杉转身逃了。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胡悦的态度转变的也有些突兀,让她心乱如麻,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
“诶,红杉……”
“咳!”
他正要追上去,重重的咳嗽声突然传来,吓了他一身冷汗。
他惊魂未定地转过身,便看见傅玉衡从大门里走了出来,正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看不出来,真是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个现实版的宁采臣。”
胡悦的脸刷就红了,吭哧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全然不见了方才在红杉面前的伶牙俐齿。
再加上他又想去追红杉,心头不免焦躁,不停地往红衫跑走的方向看去。
傅玉衡道:“你若真对她有意,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追过去。”
胡悦一怔,突然一揖到地,行了个结结实实的大礼,“还请驸马爷指点。”
他怎么就忘了呢,三公主和三驸马成婚的时日虽短,却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
傅玉衡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进来吧。”
两人又回到了票房,洗砚让人重新换了茶来,两人相对落座。
叫胡悦一脸急切,偏还不敢得罪他,只好耐着性子喝了口茶又赞好,傅玉衡既觉好笑,又忍不住感慨。
——看来,他对红杉果然是动了真情。
于是,傅玉衡也不再逗他,直言道:“你应该知道你们两个的身份差距。”
“这些我都明白,可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