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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古典名著同人)[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6)+番外

作者: 玄月扶摇 阅读记录

八个健壮的宦官把轿撵放了下来,两个宫娥立刻上前,掀开轿帘,扶出一位满头珠翠,明艳张扬的丽人。

那丽人眉如翠羽,凤眼斜飞,红唇似火,肌肤如玉,美得极具攻击性。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真切得感受到,什么叫做盛气凌人。

这便是天子的长女——东昌公主。

上阳公主虽也是个美人坯子,但到底年齿尚幼,比起眼前这位,终归是少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傅玉衡眼中闪过一道惊艳之色,便急忙垂下眼睫,不肯再多看一眼。

如今他可是有妇之夫,眼前这位又是他未婚妻的姐姐,就算为了自己的道德底线,他也不该多做接触。

“原来是大姐姐驾到,小妹实在是没注意,想来大姐雅量高致,也不至于和小妹计较。”

东昌公主一到,徒南薰立刻斗志昂扬,拉着傅玉衡上前,笑得得意不已,嘴上却装模作样。

“今日父皇给小妹栓了婚,小妹只顾和未婚夫说笑,这才怠慢了大姐姐。”

说到这里,她还特意晃晃手里的海棠花枝。

很显然,她知道东昌公主早就到了,也看见了傅玉衡折花赠她。

她特意掐着点赶过来,就是来炫耀加气人的,自然是什么戳心说什么。

“想来大姐姐与姐夫夫妻情深,定能理解妹妹的情不自禁吧?”

这是什么莲言莲语?

就算傅玉衡才入京不久,却听说过东昌公主夫妻不合的传闻。

不过,吃亏的又不是他媳妇,他自然乐得看戏。

傅玉衡暗暗挑眉,老老实实给东昌公主行礼,“微臣傅玉衡,参见东昌公主。”

东昌公主早就看见他了,就在他举着一枝海棠,言语戏弄徒南薰的时候。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三妹分明就是特意来堵她,然后她炫耀来了。

而她也的确是被气笑了。

本来她昨天就和驸马生了些口角,正在气闷的时候,却又听闻金科状元被赐给老三做了驸马。

大家都是父皇的女儿,怎么所有好事都让三妹占了?

她今天之所以递牌子进宫,就是因为心里苦闷,想和母妃说说话,排遣一二。

哪知道老三这个死丫头,得了便宜就卖乖,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还特意舞到她面前来了。

她到底是长公主,母亲段贵妃早年也是宠妃,哪里会叫徒南薰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住?

只听东昌公主冷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晲了傅玉衡一眼,仍旧用那副慵慵懒懒的嗓音道:“状元郎寒窗十载,可惜却不能一展宏图,实在是可惜呀可惜!”

说完这句,她干脆舍了轿撵,扶着宫女的手飘然而去。

后面的仪仗队避过傅玉衡二人,贴着路的另一侧跟了上去,留下徒南薰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就气得跳脚。

她冲着东昌公主的背影跺了跺脚,气呼呼地嘟囔道:“明明心里妒忌我,真能装!”

但东昌公主的话到底还是戳了她的心,让她有些心虚地看了傅玉衡一眼,皱着脸抿着唇,不知道该不该出口安慰。

——驸马会不会觉得是我毁了他的仕途?

她到底年纪不大,又对傅玉衡有了好感,情绪几乎不加掩饰。

傅玉衡暗暗叹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笑道:“我都来了这么久了,公主好歹赏口茶吧?”

徒南薰松了口气,“走,回千秋亭,我让人回去取好茶。”

两人慢慢走回了千秋亭,一路上徒南薰都欲言又止,想说两句软话却又拉不下脸来。

等两人进了亭子,她的另一个大宫女红萝已经摆好了所有茶具,开始煮茶了。

傅玉衡便问道:“这是什么茶?”

徒南薰心头一松,有些逃避般地介绍起了茶叶。

“这个是碧螺春,以条索紧结,卷曲如螺,白毫毕露,银绿隐翠而得名。

你闻闻,我这一盒有股隐隐的果香味,是茶树和果树长在一起,天然熏上的。”

上阳公主虽然年纪不大,但因其母淑妃爱茶,她自幼耳濡目染,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傅玉衡虽然对茶没什么兴趣,但见她说茶时神采飞扬,一双瑞凤眼亮晶晶的,好像天地精华都被她吸引了过来,也不由听得津津有味。

等她说完了,傅玉衡才道:“微臣出身草莽,家世寒微。若非尚了公主,像这样的好茶,只怕得做十年官才能见得着吧?”

徒南薰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安抚她。

既然傅玉衡先开了头,有些话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

“你尚了主,就不能做官了,心里肯定有遗憾吧?”

傅玉衡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笑道:“公主肯与我坦言,我心里很高兴,觉得与公主更亲近了一层。

你我很快就要结为夫妻,日后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若是遇事只藏着掖着,便是年少情深,也要走到形同末路。”

徒南薰若有所思,忽又抬头问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只问你,你心中当真毫无芥蒂?”

傅玉衡笑道:“人各有志,而我志不在官场,与公主可谓天作之合。”

一句“天作之合”,让小公主红了脸,啐道:“呸,你可真是油嘴滑舌!”

想到先前,她还以为这人是个书呆子,此时看来,当真是大错特错。

就在傅玉衡以为,他已经把人哄住的时候,徒南薰忽而又问:“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傅玉衡怔了一瞬,无奈道:“当然是带着爹娘妹妹,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了。”

他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徒南薰却觉得不可思议,“就这样?”

世上真有这样的人,有状元之才,却无鸿鹄之志?

傅玉衡反问:“公主又怎知,鸿鹄的志向一定是高飞?说不定人家只是想找一个气候适宜的地方猫冬呢。”

像大雁这种候鸟,若不是天气转凉,干嘛要辛辛苦苦从北往南飞?

所谓鸿鹄之志,与梅花高洁、芍药媚俗一般,都是人一厢情愿赋予的。

实际上,人的意志根本影响不了人家什么,花该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鸟儿该什么时候往南还是什么时候往南。

徒南薰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他这种说法虽与世俗相悖,却也自有道理。

这时,亭子外面守着的小太监提醒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宫门就要落锁了。”

言外之意,就是状元郎该出宫去了。

傅玉衡闻言,便道:“既然如此,微臣先告退了。”

徒南薰没说话,瞥见他腰间系着的玉佩,伸手就拽了下来,“你走可以,得给我留个信物。”

她话音未落,裙角飞扬间,人已经跑出老远,得意洋洋地举着手中的玉佩,冲傅玉衡晃了晃。

“这可是你二十两买的玉佩,记得要想着哟。”

说完,她就脸色羞红地跑走了,宫女急忙跟了上去。

说什么想着玉佩,不如直说想着拿走玉佩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