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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古典名著同人)[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361)+番外

作者: 玄月扶摇 阅读记录

“那是自然。”天子自信满满,“皇考英姿,朕时时萦绕于心,又岂会记不得?”

“那就请您开始口述?”

天子点了点头,示意小太监去拿纸笔,让傅玉衡从旁记录。

傅玉衡看了看毛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果断把这件美差转赠给了别人。

“陛下,臣须专心听讲,笔录的事,还是请六皇子代劳吧。”

六皇子闻言,不等天子发话,就自动自发走到了书案前。

天子挑了挑眉,“你倒是听他的话。”

六皇子一本正经,“这可是未来大舅子,媳妇还没娶到手呢,儿子敢不听吗?”

板着脸说俏皮话,一下子就把天子给逗笑了。

“你们郎舅的关系到是处得不错。”天子若有所思。

傅玉衡微笑道:“只要六皇子对舍妹好,就永远是臣的好妹夫。”

我们俩关系好全因我妹妹,换句话说,只要有我妹妹在,我们俩关系就很难不好。

天子笑了笑,“那行,老六就好好记吧,小傅也专心听。”

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回忆之色,“太祖起事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后来听皇考和皇妣说过,那时候他并不是首领,只是大天王手底下的一个将领。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跟着皇妣颠沛流离,和皇考团聚又分开,就是我们母子的日常。

这种日子,直到持续到我七岁那年,大天王被朝廷招安了,起义军一片哗然。

皇考带领几个不愿意投降的文臣武将,趁着交接之时带家眷逃到江南,重新举起了反抗前朝□□的义旗……”

出乎傅玉衡意料,当今天子对太祖皇帝非常崇敬。

只听他的口述,太祖皇帝就是天神下凡,扶狂澜之即倒,挽大厦之将倾,救万民于倒悬。

反而是说到他自己的功绩,往往一言代过。

一开始,傅玉衡还以为,他是在玩“三辞三让”那一套,既想说自己的功绩,又怕别人说他自夸。

因而,傅玉衡就试探着给他搭台阶,好让他畅快自夸一番。

但他说着说着,很快就又拐到太祖那里去了。

如是再三,傅玉衡就明白了,关于开国功绩,天子是真觉得最大的功劳在太祖身上。

这下子,傅玉衡倒是不必纠结戏份比重了,人家天子明显是个爹吹。

可最大的问题也就出在了这里。

天子眼中的太祖,就像是带着八百倍滤镜看的一样,简直就是完美无瑕。

无论是哪路敌军,只要和太祖遇上了,那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某点爽文都不敢这样写呀。

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进度才到了一半。

如果不是太子出声提醒,关切地提醒天子该用午膳了,他怕是能一口气吹到天黑。

虽然傅玉衡也知道,现实往往比神话更玄幻。

很多开国皇帝的发迹过程,都魔幻的像是一本某点三流小说。

但是,电影是需要情节冲突的。

哪怕是纪录片,也没有哪个导演会实诚到全按史实来呀。

别的不说,就说很多历史闻名的名将贤臣,年轻的时候路子都挺野,杀人放火如家常便饭。

真按照史实拍出来,也过不了审呀。

他们这个纪录片的目的,是为了回望往昔峥嵘岁月,让长于锦绣堆上的纨绔们知晓先辈的不易,不是拍大男主爽剧,让他们误以为“我上我也行”呀。

一顿午膳,傅玉衡是吃得心不在焉,一直在思索怎么跟天子说,才能获取艺术改编权。

“小傅,你数米粒呢?”

天子在和太子互相投喂的同时,也不忘眼观六路,很快就发现了傅玉衡的异常。

原本就在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六皇子,这下更是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说实话,他是真不喜欢和父皇与大哥同桌呀,每次都感觉自己好多余。

哎,大舅子真是太不谨慎了,怎么走个神还被父皇发现了呢?

倒是傅玉衡前世应对老师的经验丰富,被当场抓包也半点都不惊慌。

他淡淡一笑,放下了筷子,恭声答道:“臣只是在思索,纪录片要怎么拍,才能最大限度地展现太祖文皇帝的英姿。”

是的,一般情况下,“文”这个谥号,都是伴随着“太宗”这个庙号出现的。

因为一个王朝的开端,往往是太祖武力定鼎,太宗文治武功,安定社稷。

但当今天子觉得自己爹本身就是文治武功的典范,除了这个“文”字,没一个配得上。

所以,本朝就有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太祖文皇帝”。

也是这个庙号和谥号的组合,终于让傅玉衡有了自己生活在小说衍生世界的真实感。

见他如此敬业,天子甚感欣慰,连“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也不遵守了,提着筷子就问:“哦,心里有眉目了吗?”

当然得有。

这时候说没有,不是找削吗?

傅玉衡正色道:“陛下口述的,本身就已经极好了,非常还原写实,拍出来也一定能让人热血沸腾。”

说到这里,他面露难色,“只是……”

“只是什么?”天子皱起了眉头,有点不高兴。

虽然他是个开明的君王,也喜欢大臣们敢言直谏。但是关太_祖皇帝,他就好像变成了护食的猫,绝对不容人胡乱置喙。

傅玉衡想说:只是太_祖打天下太容易了,难免给人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可就算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这种大实话也不能直着说呀。

于是,他决定委婉一些。

“只是……虽然朝廷军队和起义军在太_祖面前的确是不堪一击,但若让不知情的人看了,难免会为此忽略了太_祖皇帝的英勇善战。”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原则:不能把敌人说的太菜,敌人得厉害,又厉害又坏,厉害极了坏透了。

只有这种强烈的反衬对比,才能突出胜者的坚韧不拔和高大形象。

想想看吧,同样都是二十里长跑,是一身轻松,在平路上跑赢的厉害呢,还是负重二十斤,翻山越岭跑赢的厉害呢?

这听起来就不一样嘛。

天子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他是真听得进去建议,不禁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许久之后,他缓缓颔首,“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这句话颇有几分不情不愿,但也总算是采纳了傅玉衡的建议。

“你可以适当改编,但绝不能有辱皇考的形象。”

“陛下您放心,臣对太_祖皇帝的敬仰,犹如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只怕不能还原万一,又岂敢有丝毫玷污冒犯?”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十几年寒窗,才有了今日的富贵,真以为很容易吗?

“陛下,臣还有一点小小的建议,望陛下明察。”

天子皱眉睨了他一眼,“说。”

傅玉衡道:“以臣浅见,天下之主的成功,不但要看本身的文物功绩,还要看继承人是否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