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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古典名著同人)[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168)+番外

作者: 玄月扶摇 阅读记录

“那她们干嘛不要求咱们关门歇业呢?”

徒南薰道:“她们自己还要看呢,咱们歇了,她们看什么呢?”

“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傅玉衡顿时就笑出了声。

徒南薰也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还有更有意思的呢。王侍郎的太太问到我头上,要把咱们狸官买回去呢。

我就告诉她,狸官是我心爱的演员,绝不会给人去。”

想到当时的情景,她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那王太太就拉着我,低声说她身边有两个极出挑的,一个是南方买回来的瘦马,一个是路上买回来卖身葬父的,这两个都极会伺候人,口口声声要送给我呢。”

只看她的神色,傅玉衡也能猜出来,她口中这个“伺候”,肯定不是正经伺候。

他诧异地瞪大了眼,“你说的那个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吗?”

徒南薰白了他一眼,“就魔镜之好呗,这到底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傅玉衡讪讪,“那倒也不是,我不是怕自己猜错了,说出来尴尬嘛。”

虽然从前也听徒南薰说过,有些富贵人家,夫妻两个供养一个象姑的,但那时候说的都笼统,他也只是知道有这种现象。

今日第一次听到这事具体到一个人身上,而且徒南薰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他忍不住再一次震撼了一下。

震撼之后他又强调道:“不管别人怎么样,咱们大剧院里的演员,绝对不能用来献媚权贵。”

徒南薰道:“这个不用你说,我看那些女孩子都是有骨气的,只是偏生命不好,或被父母或被兄嫂卖了,或被拐子拐了。

只要她们自己不怕吃苦,不怕抛头露面,乐意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我又何必去做那造孽的事?”

在这一点上,他们夫妻倒是观点一致。

傅玉衡拍了拍妻子的手,“我就知道,公主也是个奇女子。”

徒南薰“噗嗤”一声,横了他一眼,“你也不用恭维我,我也不过是凭良心罢了。”

话虽如此,可这世上真正做事凭良心的,又有几个?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说:“你不是问我下一步准备排什么故事吗?既然他们都舞到你面前来了,下一部话剧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

徒南薰闻言,忙凑了过来,“是什么故事,快说给我听听。”

她最喜欢这种一手资讯了。

傅玉衡微微一笑,吐出了新故事的名字。

“画皮。”

“画皮?”徒南薰玉白霞晕的小脸被茫然笼罩。

这两个字单拆开她都认识,但合起来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画什么皮?狐狸皮吗?”

黄九郎和云翠仙都是狐仙的故事,徒南薰最先想到的也是狐仙。

不过,画的狐狸皮有什么用呢?

等傅玉衡把这故事大略跟她说了,她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升起,直冲头皮,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那些爷们儿太太们若是看了这部话剧,只怕再也不想着让家里的美人扮成话剧里的女主角了。”

《画皮》这个故事,在傅玉衡的前世,也曾多次被搬上荧屏和舞台剧。

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有两版,一个是美女云集的老版电视剧,一个是女鬼蜕皮技术让人十分惊艳的舞台剧。

据他爸妈那一辈的人说,最早的时候还有一版电影拍得十分恐怖,观影的人有当场被吓死的。

就因为恐怖指数太高,直接被总菊给禁播了。

他给徒南薰讲的版本,是几厢结合之后,最能让人清心寡欲的。

这个故事的开头十分寻常,就是一个风流好色的王姓书生,于黄昏时分路遇俏寡妇,色心顿起。

那俏寡妇把自己的身世说得十分可怜,说是自幼丧父,及年长被母亲卖给富商做妾。

偏那富商家的大妇十分厉害,对她动辄打骂,挨饿罚跪更是家常便饭。

月前那富商一病死了,大妇便将她赶了出来。她娘家人又死绝了,真可谓举目无亲,今夜的落脚之处还不知在哪里呢。

这一席话,但凡是脑子正常一点的,都能听出不少漏洞。

比如那富商是月前死的,这一个月她又是怎么过的?

再比如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那样苦,这一身嫩豆腐似的肌肤又是怎么保养出来的?

但那王生色令智昏,也是该着他的劫数,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小美人无依无靠,他正可来个英雄救美。

那美人一感动,又无依无靠的,可不就得对他以身相许了吗?

王生自诩是个风流的君子,从来不爱对美人用强,他总有办法让美人对他心甘情愿。

这个时候,王生这个读书人却完全不记得,“馅饼”和“陷阱”这两个词,究竟有多么相似。

那小美人被王生带到了他的书斋,一个他经常打着“努力攻书”名义金屋藏娇的地方。

王生是色心骤起,色胆包天,色令智昏;那小美人是有心接近,有心勾引,有心害命。

这两人凑到一起,当真是干柴遇烈火,星火遇猛油,恨不得立刻就把对方跟自己一起焚为灰烬。

这种不着调的事,王生从前也没少干。可是这一次,他的妻子陈氏却很快就发生发现了端倪。

因为他的气色肉眼可见地一日憔悴过一日,不过三五日的时光,他便面色青白,嘴唇干裂,双目恍惚浑浊全无神采。

陈氏疑心丈夫是糟了鬼魅,又听说被鬼狐迷惑的人心智最是糊涂,因而也不敢当面问他,只是把书斋里伺候的书童拘来拷问。

等书童被两个婆子压过来之后,陈氏便看到,一向身体最是康健的书童,此时也和王生一般无二,面如金纸一般仿佛随时都能断气。

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厉声喝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不从实招来?”

那书童本就因睡了主人的姘头心虚,再加上因身体虚弱而心神不济,被田氏这么一恐吓,立刻吓得一哆嗦,黄的白的都出来了。

“大奶奶饶命,大奶奶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陈氏微微眯了眯眼:看来我所料不错,这是真有见不得人的事呀。

她略略缓和了神色,循循善诱道:“这件事你若是照实说呢,我便念在你是初犯,饶你一回。

若有半句不尽不实,立刻拉到二门上打四十板子,全家都卖到煤窑里去。”

这书童乃是家生子,一家几辈都在王家伺候,可以说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主人手里。

听到家人也要受牵,连那书童更不敢隐瞒,哆哆嗦嗦地说:“五日前,大爷访友归来时,遇见一个无家可归的俏寡妇。

大爷心善,见不得那寡妇落泪,便把人领了回来。”

说到这里,书童都忍不住替王生心虚。

——什么“大爷心善”?他家大爷自来只对美人心善,而且这善心还不是平白发的,求的就是美人以身相许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