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地球三万年(170)

看看他原来拉的这些人,一个二个将这里当成了他们交流聊天的地方了,想要他们提出诉求有点困难,关键是他还不能自降身份诱导。

沈宴观察了一番小船上的“人像”,然后选择了一个姿态看上去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青年人。

现在是深夜,这般挣扎,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沈宴心道,有困难就好,伟大的未知会帮助他的。

佣兵之城,上城区,燕屿佣兵团驻地。

燕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因为明天他和地陆佣兵团的继承人陆浩将有一场决斗。

若是普通决斗也就罢了,不过是输赢而已,最多被扫了颜面。

但这次的决斗,决定了未来一年一座十分重要的矿山的开采权。

他们燕屿佣兵团和地陆佣兵团在一矿山的拥有权上一向有分歧,但两个佣兵团的实力又差不多,为了不火拼得两败俱伤,所以他们决定,每年由各自佣兵团的继承人进行决斗,赢的一方获得该矿山未来一年的开采权。

公平公正,以实力说话的佣兵,对这个办法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但,燕良连输三年了,失去了三年的开采权。

而且,团里对他这个未来继承人也越来越不满了,威信尽失。

他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战胜不了对方,陆浩手上有一件极其厉害的圣器。

一天一天的努力锻炼有什么用,所有人在意的还是最终的结果。

没有了那座矿山,燕屿佣兵团这三年的日子,的确不怎么好过。

燕良辗转反侧,明天又是决斗的时候了,如果不出意外,他还是赢不了,连输三年对他的信心的打击是巨大的。

但……

但燕良手里拿着一面古旧旗幡,只要能呼唤出手上这件圣器中的英灵,他就还有赢的可能。

“临渊仪式,如何才能触发临渊仪式!”

燕良的手指的骨节都握得苍白了,一咬牙,将旗幡锋利的一端对准了心口的位置。

他从一个流浪的老佣兵那里知道了一个邪法,只要将圣器插进心脏,用胸腔的鲜血,或许能临时呼唤出一次英灵。

但这个方法十分的危险,使用者十有八九都会死亡。

太多的压力,太多的负担,终是让燕良走到了这一步。

“哪怕……哪怕赢一次也好。”

这样所有人都会看到他的存在。

燕良现在的状况其实非常糟糕,和那些精神被感染的人差不多,说不定什么时候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开来,他就会变成怪物。

他的眼睛其实已经有了些灰白。

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人,最容易走极端,而且完全对自己的危险状态不自知。

对生的渴望,让他高举旗幡的手有些颤抖,尖锐的一端对准心脏。

深夜,这样的画面恐怖到了极点,但无人欣赏。

燕良内心挣扎着,但最后还是做了决定,手上的旗幡刺向心脏。

声嘶力竭:“以吾鲜血,呼唤你的名字!”

只是,那尖锐的一段在心口前却停了下来,倒不是燕良后悔了,他现在疯狂的状态可不会让他走回头路,而是脑海中一阵拉扯,如同将他的灵魂都拉走了。

大海之上,众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现实中恐怕都聊不到一起的人,在这里反而能大胆畅聊。

十分的奇妙。

这时也发现了新的小船向大海中央行驶而来。

赵澜:“咦,今天还有人没到?”

他还以为是谁“迟到”了。

结果,等船近了,才发现是一个新人。

赵澜:“这人不是……”

关于燕良和陆浩的决斗,他以前跟看乐子一样还去看过一次,稍微有些印象。

为了一座矿山,打得那才叫疯癫,口吐鲜血,身上被砍得血肉模糊都能爬起来,所以这燕良好像还有一个外号,叫燕疯子。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燕良的外在,却不知道他为何会疯狂如此。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类的共情并不相通。

燕良现在惊讶到了极点,那邪恶的临渊仪式的方法是不是太神奇了一点?

让他直接到了一个未知之地?

大海泛舟,飞星横空,哪怕是佣兵之城外的幽灵海,也不是这样的啊。

他这是到了哪里?

更奇妙的是,这里还有其他人。

铁血佣兵的赵澜?灵族的星斗?

整个佣兵之城,现在不知道赵澜和星斗的人,还真不多了。

都是他羡慕的存在,每日如同阳光一样,如同他羡慕的云游诗歌中的佣兵,而他背负着,压抑着,连做一个普普通通四处冒险的佣兵都做不到。

首先开口的是赵澜:“燕疯子?”

“听说你明天又要去决斗了,我本来还约着星斗,去看你的比试。”

星斗也是一愣,赵澜的确约过他,说什么看乐子也是佣兵必要的冒险。

这人就是赵澜提到过的燕良?

燕良目光朝四周看了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丑陋可怖的老者,灵族,还有赵澜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燕良回过神,这赵澜哪壶不提哪壶,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他生活得无忧无虑。

“嗯”了一声,他和赵澜其实并不熟。

但此时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赵澜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其实还是他的临渊仪式到底成功了没有。

试探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赵澜一捂脑门:“光顾着叙旧了,差点忘记了你是新人。”

“这里是聆听那位伟大的阁下的真理和启示的未知之地。”

燕良:“……”

等等,未知?

嘶,这里不是成功进行临渊仪式的地方?

未知,未知……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人,一听到这两个字,就从灵魂上会产生恐惧。

燕良现在实在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还去聆听未知的真理和启示?

这些人是不想活了?

不对,是比死更加恐怖,无可名状的未知啊。

赵澜一耸肩:“你不必如此,虽然我们才来的时候比你还感到恐怖,但多来几次,你就会发现,你是多么的幸运。”

幸运?

燕良觉得赵澜一定是疯了,关键是其他人居然还在那里理所当然的点头。

自从他来到这里,一切都变得不可理喻了,一定是那未知的干涉,让这里所有人都不正常了。

肯定是这样。

不然为何在未知之地,窥见了未知还能不害怕和恐惧?

其实有些事情光靠说,是真的说不通。

这里的人应该都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赵澜也是无力的道:“燕疯子,听说你都连续输了三年了,今年有没有信心?”

“若是你还是赢不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保证你赢得轻轻松松,赢得没有半点意外。”

燕良觉得赵澜定是疯了。

赵澜继续道:“你若不信,你问问你旁边的老头,咳,嗯,大主教,他可是第三序章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