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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81)

海珠已经披着衣裳开门出来了,她出来的急,身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短衫沾了水贴在身上,穿得有些拧巴。她顾不上这些,先拉过妹妹的手仔细检查一番,见没有伤口和咬痕,这才捡起困在灰土里咽了气的烟管鱼。

“真没毒?二叔你见过?”

“嗯,以前跟你爹去码头卖鱼的时候见过,别的村的渔民打捞起来的,比人还长,上岸就被买走了,八两卖的。这东西应该难打捞,我这么些年也就看过那一次。”齐二叔到底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了,知道的多,他看到这新鲜玩意儿就来劲,让海珠拿给他看看,“一共逮了几条?”

“三条。”海珠问齐阿奶另外两条还活没活着。

“活的,拿出去卖了吧。”齐阿奶把两条烟管鱼择出来单独放一个盆里,“死的那条我们自己吃,这两条拿去卖了。”

正说着,齐老三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见人都在,他吁口气,“赶上了,我还担心我回来晚了。都收拾好了?我这就装车去摆摊。”

“不吃饭了?先吃饭,肚子里有食了再去摆摊。”海珠进厨房时在灶台上看到了煮好的粥。

齐老三瞟了她两眼,怕她生气似的,带着点小心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街上已经有人去了,摊子已经摆好了,也是铁板和铁架。”

“这……”齐阿奶急了,“这是抢生意啊,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是外来的,海珠你要不要去找沈六爷说说,太欺负人了。”

“哎呀,跟是不是外地人有什么关系,我摆摊的时候就想到了,生意好了肯定有人效仿。不用找谁,我们做我们的,他们做他们的,我们一家也不可能把整个码头的人都拢过来买我们的东西。”海珠提着桶过去,捞起两条烟管鱼装桶里,说:“奶你把那条洗干净斩成段,我回来了炒一下,然后我们就吃饭。”

齐阿奶没理,还在嘀咕说:“就是欺负我们是外来的没族人帮衬,吵架打架先失了仗势。”

“海珠,什么时候去摆摊,我们还等着呢。”路边闲聊的阿嫂见人出来立马来了精神。

“我去买两捆米粉,今晚做蟹黄蟹肉炒粉,嫂嫂别急,我指定给你们留几份。”

“呦,你提的是什么?”眼尖的看到桶里的一抹红,走近一看,忙问她是不是要拿去卖,“别卖了,我给买下来,我家二姑娘生了娃,我正愁不知道拿什么给她补补身子。”

“火管鱼?生了娃娃的女人吃这个好,补气又补血。”有人凑了过来,伸手在桶里搅了一下,说:“还活着,这玩意儿可不常见。”

海里的物种起名全凭颜色和形状,烟管鱼的颜色像火苗,有人叫它火管鱼,也有人称是火筒。

海珠说不卖,“下次再逮到了先卖给你们,这次我要拿去送礼。”

“两条呢,海珠你饶给我一条,我家姑娘产后出血虚得很,这几天可愁死我了。”

“是啊,女人坐月子要是没养好就落一身的病,海珠你就卖二旺奶一条。”有人帮腔。

二旺奶就是海珠跳海杀匪寇那天给她拎热水的人,海珠受了好不好意思让人苦苦哀求,她只好选了条小的卖出去,“我不认识这东西,之前还以为有毒,遇到了就避开了。现在知道这是好东西,往后在海底再逮到了,多了就先紧着街坊邻居买。”

“哎行行行,我娘家妹子再有一个月也要生了,海珠你可得给我留一条。”

二旺奶提桶出来装鱼,让海珠分她一半海水,塞给她五两银子,二话没说就急着给她女儿送鱼去了。

海珠怕再生枝节,找人借了个竹帘盖在桶上,加快脚步送到沈家去。

“去喊二奶奶来。”沈母吩咐丫鬟。

“不用喊二嫂嫂来,我把东西送到了就走,我还急着去摆夜摊,巷子里的小孩都还在等我。”庭院上方晚霞灿灿,屋里已经暗了,沈母坐在院子里煮茶,海珠一进门就见到了人。

“昨天白得了六哥的一罐鲸鱼油,今天逮到了好东西,听说补气补血对女人好,我拿一条来孝顺伯母。”

沈母笑了,“你这丫头就是客气,你是个好的,小六愿意给你就踏实收着。”

沈二嫂跟沈遂前后脚过来,沈遂还没走近就问:“可是来喊我去吃烤鱼的?这就走吧,我都收拾好了。”

“那我们就走了,伯娘,下次过来陪您说话。”海珠跟沈遂往外走,歪着身问:“二嫂你去不去?我摆了个夜摊做吃的,你喊上二哥去给我捧场。”

沈二嫂看了婆母一眼,沈母笑着说:“想去就去吧,孩子别带去,免得闹得你们吃不好。”

“在长明酒馆旁边,二嫂跟二哥只管找去,我回去吃了饭就过去。”海珠补充,扭过身拎着竹帘大步跟上沈遂。

人走出门了,沈二嫂看向桶里,通体橘红的火管鱼在桶里盘了两圈,“海珠送来的?她是个心巧的,送了好东西来把我喊出去吃饭,全孝敬您了。”她玩笑道。

沈母笑了两声,“我也是沾了小六的光,改天家里有新奇的玩意你给她送些过去。”

然后吩咐丫鬟把火管鱼送到厨下,“让厨子添些温补的药材炖罐汤。”

留在齐家的那条烟管鱼已经下油锅了,海珠斩了三只大龙虾,取了虾尾肉切段跟鱼块儿一起炒,只加盐调味,续水盖上锅盖焖一会儿,撒上葱花就起锅了。

鸡汤青菜粥已经不烫了,冒着热气的菜端上桌就开吃。

齐阿奶用筷子戳了海珠一下,示意她招呼沈遂一声。

“小六爷,要不坐下一起吃?”海珠问。

“不了,我留着肚子吃炒粉。”沈遂坐在一旁假笑,剩鸡汤熬的粥……他想想就咽不下去。

“行,那你等一会儿。”海珠先扒两口粥填肚子,挟坨虾尾肉放粥上再扒一口,一碗粥下去一半,肚里有食了才挟鱼肉,问其他人味道怎么样。

“没刺,只有一截鱼骨,潮平吃这个我省心,不用给他剔刺了。”齐阿奶说。

“像吃蟹肉,很多很多的蟹腿肉。”风平说,他见二叔的碗里没菜了,他多挟两块儿站起来放二叔碗里,继续说:“大姐你多吃,你最喜欢吃螃蟹肉了。”

风平说得没错,烟管鱼的鱼肉很细腻,因为做法简单,不掩其中的甘甜,挟一大块儿剔去鱼骨塞嘴里,满满的一嘴蟹肉的感觉,海珠满足死了。

沈遂注意到她的表情,眼神瞥向桌上的菜,这东西他也吃过一次,什么味道来着?

“我后天下海再去转一圈,看能不能再逮几条回来。”海珠浅浅地吃了四块儿鱼肉就放下筷子了,人多,一条不够吃。

盘子见底,沈遂收回视线,端起碗喝了口水,问:“晚霞快散了,这就去摆摊?”

海珠点头,齐老三推出木板车,长桌长凳已经架在车椽子上了,接着把铁板和铁架塞上去,装鲍鱼海贝螃蟹的盆子端上去,再提两桶清水。

“酱罐子都带过去?”齐老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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