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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73)

海珠躲在门外, 在鱼头露出来的时候猛地挥出铁耙,水波变动让它险险躲开一耙子, 盛怒之下藏在脊背里的鱼鳍竖了起来, 它速度更快的朝海珠扑了过去。

老龟游了过来,它沉下去挡了一记撞击,弯过脖子冲炮弹鱼咬过去, 对方不闪不避, 裂开一口牙狠狠咬上龟脖子。

老龟的脖子上流出血,带着花纹的皮少了一块儿, 露出鲜红的嫩肉。

海珠趁这个机会拽住它的尾巴,在炮弹鱼弓身咬过来时,两根发黑的银簪刺进它的腹部。

鱼血点点滴滴从簪尾滑进海水里,背上一对鼓起的鱼眼变了色,海珠松开还在颤抖的鱼尾巴,手心被鱼尾剌破了皮,泡在海水里针扎般的疼。

半臂长的海鱼落到海底砸起一捧混浊的泥沙,海珠看了看老龟的伤,幸好皮厚没咬掉肉。她捡起鱼,拔下银簪,用铁耙砸烂鱼头撬下牙齿,一只鱼竟然长了八颗牙,最大的牙有一个指节长,比人的大牙还粗壮。

鱼牙洗干净丢进妆奁匣子里,海珠打算带回去给冬珠和风平看,想到韩霁和沈遂也没见过,她有点后悔把鱼牙撬下来,应该把鱼带回去吓唬他们的。

海底又恢复了平静,覆盖在船上的海草像风吹过一样晃动叶片,老龟撞海珠一下,划动龟鳍朝船尾游去。

海珠拿起铁耙跟上,一路游一边认真查看周遭的动静,海下的潮流变了方向,一边倒的海草移开,露出一片青黄色的珊瑚,此处的沙砾也是黯淡的白色,之前那只炮弹鱼应该就是把家安在这里。

炮弹鱼吃珊瑚,拉出来的就是像沙砾一样的白色颗粒。

海珠砸船的动静惊动它了,激起了它的暴脾气。

老龟又绕着砸烂的木屑堆游,海珠先用铁耙在珊瑚石和礁石堆里乱敲一通,青褐色的小虫慌忙逃窜,没有背后袭击人的玩意儿了。

她捡起石头继续砸船板,黑色的渔网先露了出来,然后是一截被渔网缠绕的龟壳。海珠拨开飘过来的木屑仔细一看,这只海龟已经死了,只留下龟壳和骨头。

她看了老龟一眼,用铁耙戳了一下,骨头立马断成几节,残留的龟皮呈碎屑状扑扑往下落。

“你引我过来做什么?它已经死了。”海珠嘀咕,她用铁耙勾起龟壳,露出一摊白骨。

这个龟壳比她的脸还大,海珠洗了洗装进网兜里,不知道老龟引她来做什么,唯一可用的就是这张龟壳了,拿回去晒干当碟子装菜也不错。

装渔网的地方是下仓,里面装的也有粮食,米粒一捻就碎,压扁的筐里只剩星星点点的皮梗,之前装的应该是水果。海珠注意到船板下斜出来的一方黑色木头,摸了一下是长刀,她继续砸船板,角落里堆着十三把长刀。

长刀、铁锅、菜刀、铁铸的桅杆,海珠琢磨着这些东西捞上岸也能卖一二十两。

说干就干,她捡起剪刀去剪海草,海草是水下最坚韧的绳子,把长刀绑成一串,海珠敲了老龟一下,带着它往海面游。

再下来,落在泥沙里的炮弹鱼已经被分食了大半。

海珠拎着空荡荡的鱼兜沿着楼船倒下的方向寻找,沙底藏着的毛蟹和贝壳掏起来装网兜里,住在船板里龙虾拽出来,粉色螺肉的海螺丢掉。

网兜里装满了,海珠从沙底撬起桅杆,三人高、藕节粗的桅杆沉重,她搬起头抬不起尾,试了又试,还是放弃了。

海珠又去住舱里扫荡一番,贼不走空,两手都占着了才往海面游。

趴在礁石上休息的老龟慢吞吞跟上。

跟海水浑然一色的天空被晚霞染成橘红色,从水下往上看,映着红云的海水也温柔许多。海珠钻出水面,拽着绳子爬上船,第一件事是把网兜里的虾蟹螺贝倒水仓里,章鱼挑起来扔水桶里。刚要拧头发上的水,偏头竟然看到一艘船,白色的风帆上绣着红色的鱼纹。

一瞬间,海珠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扭过头判断自己船的位置,船舱里的东西也没少,远处的渔船应该是头一艘回来的。

在这之前没有渔船路过她的渔船。

心跳慢慢平缓下来,海珠撒下渔网把老龟拽到船头,来不及换衣裳,她解开风帆升起来,摇橹调转船头朝码头上划去。

两艘船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快到码头了,因为码头上堵着艘商船在卸货,海珠等了一会儿被后方的船赶上了。

“咦?是个小妹子?老天,哥你快看船上的东西。”一个黝黑的男人被海珠船上的东西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小妹儿,你这是在哪儿撒的网,虾蟹都要爬出来了。”

“下海捞的。”要存船在码头,船上的东西瞒不住,海珠也不打算瞒,她有两个靠山,不怕有人起坏心。

“下海?海底?”对方快要语塞了。

海珠点头,不等人一句句试探,她主动交代:“去年东边的海域不是沉了艘船嘛,当初下海打捞的就有我,今天想碰运气就找过去了,呐,还捞了十几把长刀。”

商船停靠稳当了,海珠撑船往海湾里去,她的木板车还在岸上放着,海湾里只剩六艘船,其中还有齐老三的。

“三叔,这儿。”海珠看到正在拍灰的齐老三,喊他来帮忙拿东西。

后方的渔船已经在帮她宣扬下海寻沉船的壮举了,码头上的人半数朝这边涌过来。

海珠把船锚砸进礁石缝里,先不管老龟,她让齐老三把渔船拖到礁石滩上,就地卖船舱里的鱼获。

“先选先得,大个头的章鱼、青蟹、毛蟹、大钳子虾、兰花蟹、海贝、海螺、鲍鱼,应有尽有。”

“螃蟹怎么卖?”

“这几只个头大的青蟹三十文一斤,小点的二十五文。”海珠找人借来秤,她也不想麻烦,索性说:“青蟹你要是能全买下,就二十五文一斤。”

“行,我都要,兰花蟹和虾我也要了。”

“兰花蟹我要十只。”其他开食肆的老板哪会让人把好东西都包揽了,争先抢后地报价:“兰花蟹二十五一斤,给我挑二十只。”

“我要十只虾,个头大的,小的我不要。”

“这章鱼怪干净,不吐墨了,给我称十斤。”

“鲍鱼我要了,称二十个。”

虾蟹螺不比鱼出海就死,养得好能养三四天,今晚卖不完还能明天继续卖,有门路的还能装载在商船上运往内陆,所以这些东西比鲜鱼价贵。

海珠被吵得耳朵疼,囫囵的把东西都卖完了,船上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长刀铁锅,还有一个渗水的妆奁匣子。

“三叔,你把老龟抱到木板车上,我们回去。”海珠穿着一身湿衣裳,扛着锅先放到车上,她看到韩霁大步走来,赶忙招手,“我正准备去找你,你就过来了。”

“你去找沉船了?”韩霁板着脸问。

海珠见他脸色不对,一时有些发怂,低声问:“不能找?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书都泡烂了。”

韩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朝她后脑勺拍一下,“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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