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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329)

“头冠是金的,要白一点才好看。”丫鬟小声说。

“没事,你按我说的。”海珠弹了弹衣襟上的珍珠粉,说:“我还骑马,粉多了一动就簌簌掉。”

外面天色初明,永宁码头迎来了喜船,报信的人见了一路狂奔回来,他跑过的路两边,巷子里家家户户都在门上搭了红喜带,门栓上也绑了红布,映着开得绚烂的花,粉的,黄的,紫红的,大红的,热闹又喜庆,真如之前说的,铺就了一条锦绣路。

“新郎来了——”

“迎亲的人上岸了,被堵在码头了——”

海珠在屋里听到声心里一跳,不算平静的心越发鼓噪,手心莫名出了汗,她看着镜子里的人笑了。

“穿嫁衣。”两个丫鬟捧了嫁衣来,海珠穿着红亵衣一层一层穿上嫁衣,袖子铺展开,勾勒出形状的龟、鸟、海豚、虎鲸在跳跃的烛火下微微泛着光。

“这是你。”海珠指给鸟看。

鸟伸直了脖子,它欢喜道:“鸟在衣裳上?”

“对,这是喜欢你的意思。”

鸟激动死了,此时无话再能表达心意,它清脆地啾啾叫,每根羽毛都散发着喜意。

“迎亲队离开码头了——”

“坐下梳发。”十全老人来了,这是秦荆娘请来的,原本该是当娘的梳发,但她嫌弃自己当过寡妇,觉得晦气,所以请了人来给海珠梳发。

十全老人嘴里念念有词,此时巷子里响起沸反盈天的说笑声,海珠听到了“少将军”三个字,不由越过窗子看过去。

“韩霁来了,你出去看看。”她推鹦鹉。

鹦鹉不动,它偏着头正在打量翅膀和尾巴上的毛。

“戴头冠了。”十全老人让开位置,这个东西得丫鬟来动手,她不敢碰,太贵重了。

头冠用金簪固定住,丫鬟看向铜镜,又矮身往海珠脸上看,说:“奴婢再给您上一层粉吧?脸色黯了些,头冠压住了您的容貌。”

大门被拍响,热闹的声音涌进院子,红封也一把接一把地扔进来,众人高喊开门。

鸟选中了最绚丽的一根尾羽,它咬住羽毛用力一拔,转头哒哒走向桌沿,说:“鸟也喜欢海珠,这个给你。”

海珠拿起蓝得反光的鸟羽,转手递给丫鬟,说:“插头上。”

鸟见了又拔一根,高兴道:“再插一根,再插一根,海珠好看。”

鸟羽插在金灿灿的头冠上分走头冠一分色,衬着头冠下偏麦色的脸,海珠身上多了份野性。

“好看。”海珠极为满意,她拿上红绸子给鸟绑脖子上,此时大门应声而来,她看见大步走进来的男人,他此时比打了胜仗笑得还开怀。

“陪嫁鸟,韩霁来接我们了。”

第230章 虎鲸群送嫁

门外的人蜂拥而进, 转瞬院子里就站满了人,沈遂带着人跟齐老三说话,接过嫁妆单子安排待会儿抬嫁妆的人。

“……那就冬珠他们几个抱着猫走在前面, 两只龟让人挑着领头走?”沈遂说。

“行, 我也是这么琢磨的。”齐老三往屋里看一眼,韩霁抱着海珠已经出来了,他继续说:“我们一家走在最后,跟嫁妆用船, 免得有漏掉的东西。”

沈遂点头, “韩霁安排我负责接待你们, 我也留在最后,有事你喊我。”

“大喜大喜——”鹦鹉从屋里冲出来,盘旋在院子上空, 它俯瞰着院子里的人, 见韩霁一把抱起海珠往外走,它激动道:“让路,快让路。”

韩霁闻言笑了, 他抱着人大步顺着让开的路往门外走, 门外一匹挂着红喜带披着红马鞍的白马偏头往屋里瞅,人出来了, 它又盯着卖力喊“大喜”的鸟。

韩霁颠着人, 一个托举送海珠坐上马鞍,另一旁的喜婆婆笑盈盈地张罗着给海珠收拾裙摆,嘴里说着喜庆话。

喜锣喜鼓奏响, 韩霁的堂兄弟们振臂撒红封, 喜果喜糕喜糖如下雨般簌簌散开又下落,巷子里堵的人高呼着伸手接红封, 个矮又灵活的人直接蹲下在地上揽,脸上的笑意绷不住,笑得又开怀又响亮。

热闹的气氛达到高潮,韩霁的堂叔看时辰到了,他跟韩霁示意,韩霁在锣鼓喧天里牵着马缰绳离开这条巷子,他履约为海珠牵马。

“大喜大喜——”

海珠模糊听到点声,她抬手让鸟下来,唢呐响了,人的说话声都变成嗡嗡声,它就是把嗓子喊破也无法压过唢呐。

鸟落在马屁股上干咳几声,它这会儿热血上头,满腔的激动,不顾干哑发疼的嗓子,展开两扇翅膀,对看着它笑的人大声喊。

冬珠姐弟四个走在后面,他们抱着猫,四只猫整日在巷子里跑,在镇上蹿,见到这么多人也不怵,安安静静待在人怀里。

人后是两只绑了红喜带的海龟,它们的龟壳上顶着团花,撒红封的人还讲究的给它俩发了喜钱,装有铜板的红封插在红喜带上。

韩霁牵着马走上他亲手打造的花路,地上铺着摇下树的花瓣,一阵风吹过,花瓣飘了起来,洋洋洒洒地腾空而起,打着转落下,人走进了花的海洋。

“真美啊!”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一瞬。

海珠抬头,伸手接下一朵三角梅,铺在马背的裙摆也缀上了鲜艳的花瓣,又在马蹄一下又一下的走动下,花瓣顺着光滑的锦缎滑落下去。

韩霁回首望一眼,心里默念着再起一阵风,风未起,站在路两侧看热闹的妇人和孩子蹲下捡花,奔跑跳跃着扬臂将花瓣撒了出去,花瓣升空飞舞,在锣鼓声里,韩霁松开马缰绳拱手朝人道谢。

锣鼓声响彻云霄,穿过花路往码头蔓延,当迎亲队出现在码头时,海边停驻的海鸟纷纷盘旋而起,却没有远离,扇动翅膀盘旋在海面瞅着热热闹闹的人群。

过来探路的虎鲸从水下探头,听着唢呐声它也忍不住哼哼,它一点点靠近大船,一个转眼看见了登船的海珠,它高声鸣叫,喷起一道水柱,转瞬沉进海里没影了。

海珠带着送嫁的弟妹以及猫和龟登上头船,高头大马被牵走了,它已经完成了此行的使命。船下的人分成两道,迎亲的人忙着登船,来码头相送的父老乡亲满脸激动的跟海珠挥手,在嫁妆抬过来时,他们又快步去帮忙。

“海珠,渴了。”鸟哑着嗓子飞上船。

“跟我过来。”韩霁提起袍子上二楼住舱,拎起茶壶倒碗水放栏杆上,见鸟低头喝水时脖子上的布花碍事,他伸手要给它扯开,还没碰到,鸟警惕地趔开身子,甚至展开翅膀挡住他的手,尖声道:“不许碰。”

“我又不抢你的。”韩霁没好气,缩回手说:“你喝,我不碰你。明珠,明天你嗓子又要哑了。”

鸟不在意,反正有海珠给它蒸苹果,两天就好了。

鸟喝了水,韩霁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指腹大的鸟形钱袋,“给你的,你要不要?”

“银子?”鸟跃跃欲试。

“金子,装在钱袋里。”

鸟立马伸过脖子示意他挂上,它早有意见了,冬珠和风平他们开门就收喜钱,就连四只猫和两只龟也有,发喜钱的人像是睁眼瞎,它就在海珠眼前,海珠头上还插着它的羽毛,那人就是不给它发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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