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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294)

“姚青曼生孩子不怎么顺利,差点母女三人都没命了。”这时韩霁才说起昨天凌晨的凶险,一路走一路说,进了将军府才说到尾声。他抓起海珠的手,说:“当时我就庆幸你体寒不能生,不用遭这番罪。”

海珠半晌没言语,她早有这方面的忌惮,对这种庆幸无感,只长叹一声,关心道:“青曼如何了?”

“丢了半条命不为过,整日躺在床上,接生婆让她至少在床上躺半个月再下床。”瞥见鹦鹉听得认真,韩霁心里升起警惕,他叮嘱说:“不能把我跟海珠的话往外传,否则以后不带你出门了。”

海珠扭头看了鹦鹉一眼,跟着警告说:“不许跟其他人提起我体寒不能生的话,你说出去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鹦鹉知好赖,立马保证道:“不说不说。”

韩霁喊来丫鬟,让她带鹦鹉下去吃果子,回了屋他跟海珠说:“它的保证可信吗?”

“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海珠轻笑一声,说:“它的嘴挺严实的,不想让人知道的怎么问都不会说。”

“以后说话得避着它。”韩霁走到海珠面前抱住她,小声问:“鹦鹉想我了,你想我了吗?”

海珠不吭声。

他心觉不妙,立马截住话头:“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低头轻啄下嘴角,呢喃道:“你偷吃鹦鹉的花生了。”

海珠捂嘴,她漱过口了,她刚要推开他,手就被按下去反扣在身后,嘴在堵上的前一瞬,耳边响起一句轻言:我想你了。

“海珠?海珠——”

门外传来拍翅膀声,鹦鹉的叫声从房顶传下来,海珠推开埋在肩膀上的脸,屋里已经黑得看不见东西了,门口有月光洒下来,只照亮了方寸之地。

“海珠?”试探的声音在窗外响起,转瞬鹦鹉看见了沉在黑暗里的两人,它从窗子里挤进来,翅膀扇过一角的花瓶,“啪”的一声响,花瓶滚下地碎了。

鹦鹉扭头看一眼,司空见惯了,它惊都不惊,继而飞到桌上,探头探脑盯着面前的两人,探究道:“在做什么?”

“你怎么找来了?”海珠循着声音的方向伸手,挥了两下才摸到鹦鹉的毛。

鹦鹉舒坦地展开翅膀让她给它挠痒,鸟喙里嘀嘀咕咕发出娇俏的鸟鸣,它忘了找人的目的,蹲在漆黑的屋里陪身边的两人呆坐。

直到院外传来丫鬟找鸟的声音,韩霁起身拿起火折子引燃蜡烛,火苗跳跃,人和鸟都不适地眯下眼。

海珠戳了下鹦鹉的屁股,说:“冲外面叫一声。”

“嘎——”

“该聪明的时候又犯蠢。”韩霁嫌弃,他拉起海珠往外走,说:“走了,用饭,你饿了吧?”

“忘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极快地扬起嘴角。

鹦鹉嗖的一下从人头顶上飞过去,出了院门它冲提着灯笼的丫鬟喊:“你找谁?”

丫鬟看见了走出来的两个主子,她见礼道:“鹦鹉吃了三个枇杷两颗枣就飞跑了,奴婢追不上它,就给追丢了。”

“嗯,下次它再跑了不用找,它丢不了。”海珠说。

“是。”丫鬟走在前面提灯笼照亮。

“你家真大。”鹦鹉落在韩霁的肩上,它想起了之前要说的话,它找了好多间房才找到海珠。

“跟你在大理的家比如何?”韩霁问。

鹦鹉闭嘴不言,它不吭声了。

韩霁大笑几声,偏头跟海珠说:“我倒是越发好奇了,改天让去大理的人打听打听,这只鹦鹉在旧家到底有什么故事……”

话音未落,面前生了风,他来不及躲,生生吃了鸟一嘴巴,这臭鸟展开翅膀兜头就打,打了就跑,在人头顶趾高气昂地盘旋。

“呸。”韩霁被迫贴脸闻到了鸟身上的味道,他连呸好几下,指着鹦鹉说:“反了天了,你还打人上瘾了,跟谁学的臭毛病?”

之前在船上打海珠也是,动作熟练又麻利,打了就跑,躲了两天等海珠不计较了才又凑过去讨吃的。

“算了算了,跟它计较什么,它就是一只鸟。”海珠推他继续走,她笑嘻嘻地说:“少将军怕是从没想过,有生之年挨了鹦鹉呼的嘴巴子。”

“不计较?它懂的可不少。”韩霁不服气。

走进饭厅,鹦鹉落在窗外的树枝上不敢进去,韩霁接过湿帕子擦脸,压低了声音跟海珠商量,她唱红脸他唱白脸,得给这只鸟吃个教训,免得它动不动打人。

“吃不吃饭?进来。”海珠站门口招手。

“打人了没饭吃。”韩霁冷哼。

“呸。”鹦鹉学他。

海珠暗笑,她接过丫鬟盛的豆子米饭,拎条方凳放门外,说:“饭放这儿了,你下来吃。”

人在灯火通明的室内用饭,丫鬟立在门口,鹦鹉在树枝上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才飞下枝头去啄食米饭,吃干了噎嗓子,它喊丫鬟给它端水。

“它在大理的那个家指定也是富贵人家,使唤下人还挺熟练。”韩霁说。

“寻常人家养不起它,它这么聪明,寻常人家也保不住它。”海珠若有所思,说:“指不定它是生在寻常人家,露了人眼被权贵人家夺了去,又或者被转手卖了,它不喜欢养它的人,所以就逃了。”

韩霁使眼色让海珠往外看,海珠看过去,鹦鹉躲在窗外竖着耳朵听得认真,被发现了立马抬爪挠痒。

“要不要我差人打听打听?”韩霁问。

海珠摆手,“别打听,免得惹麻烦,一只鸟罢了,它有什么身世不重要。”

饭后消食,两人在空荡的将军府里转,走到二侧门,韩霁让门房开门,他指着门外的空地说:“后日是好日子,那天开挖地基。”

齐家日后的房子就建在这里,买下三座宅院扒了重盖,目前是将军府的一个小管事负责监管,预计五月份之前能完工。

海珠亲自走一趟,隔条路,走上百来步就到了,“以后我回娘家方便,抬脚就回去了。”

“嗯,你就是换个睡觉的地方。”

头顶飞过一只捣乱的鸟,海珠担心会吓到路过的人,她跟韩霁进门回去,鹦鹉也调头跟上。

坐船累人,明日还要去做客,海珠不跟韩霁瞎墨迹,她带着鹦鹉回偏院早早洗漱过就睡下了。

天上挂着弯月疏星,鹦鹉一点点从外间的鸟窝里小步绕过屏风,探头探脑走进内室,往床上看一眼,蹑手蹑脚飞到软榻上睡觉。

天亮时,婆子早起过来清扫落叶浮尘,鹦鹉听到声瞬间转醒,它往床上看一眼,见海珠翻身,它立马飞下软榻往外跑,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声音清脆地喊:“天亮了,海珠起床了。”

海珠应声而起,一夜好眠,她的精神格外好,撩开纱帐,她心情颇好的跟鸟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鹦鹉愣头愣脑地学舌。

“姑娘,你醒了?”婆子过来问,“我喊海棠过来伺候?”

“行。”海珠三两下穿好衣裳,她坐在梳妆镜前等丫鬟过来给她梳发,透过铜镜瞥见软榻上有根蓝色鸟毛,她扭头看过去,软榻上有个窝,还有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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