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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259)

厨房的窗子忘关了, 窗下积了一汪水, 齐老三取下斗笠擦把脸,先去关了窗再揭开锅盖盛鱼丸吃。

鱼丸又弹又鲜, 咬开能看见鱼肉的纹理,他一口一个,吃噎了再喝口热汤,连吃两大碗才有饱腹感。剩下的盛一碗端走,其他的都捞起来放凉水里泡着,免得放在热汤里变味了。

齐老三悄悄走了,门从外面落了锁,院子里又重归安静,屋里的人在清凉的下雨天睡得昏天黑地,就连猫也蜷成一团趴在竹篮里,偶尔醒来伸个懒腰,见床上的主人还在睡,它们又倒下去继续睡。

齐阿奶最先醒,她开门一看,雨还没停,昏昏沉沉的天色也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风卷着树叶打着呼哨从墙头越过,屋顶上吸饱了水的海带摇晃不停,她衡量一番,关上门在屋里绕着圈走,走累了坐下来点油烛纳鞋底,直到听到开门声才捶着腰开门出去。

“奶,我渴了。”潮平喊。

“我去烧水,你进屋去。”老太太撑开油布伞踏进雨里,风吹着伞,力道大得推着她走,好不容易开了厨房门,她先闻到鱼鲜味。

她揭开锅盖看一眼,坐到灶下生火,刚燃起火苗,瞬间被烟囱里倒灌的风扑灭,齐阿奶试了又试,厨房里积满了一屋子的烟,火还是没烧着。

“算了算了,吃冷的算了。”齐阿奶打开门散烟,她洗洗手,捞了鱼丸再从锅里舀冷汤,先给潮平他们三个送去,又冒雨端一碗给二儿子送去。

海珠听到外面的动静睁了下眼,翻个身蒙着薄被继续睡。

她跟冬珠一直睡到天黑,睁眼屋里黑乎乎的,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她俩捶了捶睡懵的头,疲倦地下床开门。

门一开,带着海腥味的风吹了进来,睡得昏沉的脑子轻松了些许,三只肥猫相继翘着尾巴从她腿边蹭了出去,站在檐下疯狂甩毛。

“睡了一天,晚上又睡不着了。”齐老三说,“快来洗洗脸,过来吃饭了。”

“真巧,我们赶着饭点醒的。”冬珠打着哈欠冒雨跑进厨房。

齐阿奶看了风平一眼,纳闷道:“不是让风平去喊你们的吗?没喊?”

“喊了,我大姐还应了。”风平看向海珠。

海珠没印象,她漱了口坐下,捧起粥碗喝一口,粥水下肚,腹中响起轰鸣声。

“唉,饿了饿了。”她挟一根拌海带吃,说:“雨停过了?”

“下一天了,天都下破个洞。”齐老三用筷子尾端挑了下灯芯,说:“炉子在我那边,我下午就熬了一灌鸡蛋粥,凉拌的小菜是你三婶做的。”

“味道不错,好吃。”冬珠大口吃。

贝娘笑了下,又低头喝粥,星珠还在隔壁院子里睡觉,怕孩子睡醒了哭,她喝两碗粥,放下碗筷先撑伞回去。

齐老三吃完饭先打水给他二哥擦洗一遍,最后端着洗干净的瓦罐离开,出门前说:“明天要是不停雨,早上你们随便吃点,晌午我煮罐粉送来。”

海珠打着伞走到水缸边,里面只剩一条鱼了,另一条应该已经拿去喂龟了。她卷起袖子捞起沉在缸底的死鱼,刮了鱼鳞剁成三段喂猫。

……

这场雨下了八天,终于在院墙被水泡塌前放晴了,所有的人都走出了门,在家里憋了八天,人非但没休息好,个个面如菜色,眼下挂着青黑的印子。

男人带着小孩清扫巷子里的积水,淤泥铲进桶里,再挑去长草长菜的地方倒了。女人则是负责洗刷,家里家外都要打扫,墙上长的青苔也要铲。

又忙活了两天,地上的水晒干了,家里的霉湿味铲除了,人们这才闲下来。

“海珠,去看热闹啊。”红珊娘喊。

“看什么热闹?”

“听说周边几个村的渔民来镇上练武了,想让守卫指点指点,我们过去看看,你去不去?”

“去,等我一下。”海珠进屋换身衣裳,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她锁上门揣上钥匙跟红珊娘一起走。

附近几个巷子里的人也都往码头去,镇上难得有件热闹事,男女老少都去凑热闹打发时间。

“大武,去看热闹啊,周围几个村的渔民来镇上练武了。”走在前面的人边走边吆喝。

院子里织渔网的男人飞快地往外看一眼,高声说:“你们先去,我给渔网收个尾。”

海珠路过瞄一眼,擂得平整的小院摊着一张完整的渔网,网线看着是新的,这是个有手艺的人,会出海打渔,也会勾线织网。

刚走出巷子,迎面走来的人问:“去看比武的人是吧?不在码头,在讲学的石台那边。”

浩浩荡荡的人又拐道出镇,路过炒货铺,海珠进屋称两斤炒花生,付钱的时候发现伙计偷偷摸摸端了个沉甸甸的盆离开,她嗅了嗅鼻子,味道她熟悉,是炸黄豆的味道。

她看向掌柜,女掌柜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支支吾吾好一会儿,说:“不要钱,你拿去吃吧。”

海珠没作声,一把铜板拍柜台上,她拎着炒花生走出铺子。女掌柜绕过柜台跟出去,她望着海珠走远,进铺子打干活的伙计,嫌他干活不利索。

“那咱们还卖炸黄豆吗?”伙计硬着头皮问。

女掌柜仔细琢磨一会儿,说:“端出来继续卖。”

海珠已经走远了,她把炒花生分给相熟的人,红珊娘剥着花生壳靠过来小声说:“这家炒货铺在卖炸黄豆,听说没你跟你三婶炸的好吃。”

海珠轻轻点头,“我看见了,随她卖,镇上人多,我三婶炸的也不够全镇的人买。”

“你就是大气,那个女掌柜也是心贪,你但凡计较,她的生意就要伤筋动骨。”红珊娘叹。

海珠没说话,她心想她要是计较才落了将军府的脸面,让人看笑话。

到了镇东,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呼喝声,一个村一个村的渔民分散开,有在练棍棒的,有捉对对打的,甚至还有团伙作战的,势头颇足。石台上的老渔民也不授课了,石台上挤满了人,站在高处观望。

海珠在人群里发现了风平和长命,她挤过去,手还没落到风平的肩上,跟随的侍卫先看了过来,眼神锋利的能剜肉。

“你们不是在跟着夫子念书?怎么跑这儿来了?”她拧了下风平的耳朵,问:“你二姐和潮平呢?”

风平捂着耳朵讪讪地笑,他寻了一圈,指着不远处的树说:“那儿呢,我二姐爬树上去了,潮平在武夫子怀里。”

海珠看过去,冬珠坐在树叉子上低着头看得认真,她也不说话了,扶着风平往场内看。

日头西移,码头上来了艘船,韩霁站在船头往远处人多的地方看,他下船了问:“镇上出什么事了?那边怎么这么热闹?”

“周边七个村的村民过来练武,为下个月的比武做准备。”毛小二解释。

韩霁又看了一眼,他先回青石巷洗漱换衣,还仔细用香茶反复漱口。

日落西山时,他走出门,又走出巷子,站在巷子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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