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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231)

盆子和筛箩准备好,海珠挟着裹了黄豆粉的蟹块丢进油锅,蟹块一入油锅就变色,油锅里也泛起细密的油泡。

蟹壳炸得完全变色再捞出,枯白色的筛箩里金黄色的蟹块越堆越高,油锅里最后一块蟹挟出来,海珠让她奶停火。

“来,先尝一个。”海珠捏一只蟹钳递给潮平,“菜的味道好不好,厨子和伙夫先尝。”

“难怪厨子都是胖子。”潮平嘀咕。

海珠笑几声,做菜的哪会亏了自己的嘴,吃多了可不就胖了。她咬个炸蟹,又挟一碗给她二叔端出去,高温油炸完全锁住了蟹肉里的汁水,蟹肉鲜嫩又多汁,咀嚼的时候混着炸熟的黄豆粉粒,嘴里又多一分香味。

两块炸蟹吃香了嘴,油锅里的温度也降下来了,海珠挟着鳗鱼块再丢进油锅用低温慢炸,蛇鳗剁成小段也丢进去。

瓦罐里飘出香味了,海珠拧着湿抹布揭开盖子,热气消散后,她拿根筷子戳鸡肉,三黄鸡肉嫩,这会儿已经戳得动了。她舀半勺盐倒进去,搅匀了舀点汤尝尝味,咸淡合宜。

“大姐,还烧火吗?”潮平热出了一脸汗。

“不烧了,你出去玩吧。”

“我去看小妹。”

油锅里的鳗鱼肉炸出微黄色,海珠拿起竹钳子挟起来放木盆里,炸的蛇鳗则是倒瓦罐里,炉子里还有火炭,她盖上盖子就着余火继续焖着。

“只有这一罐也不够卖啊。”齐阿奶说。

“我们自己吃,不卖。”

油锅里的油都舀起来,齐阿奶从灶下铲两铲子柴灰倒锅里,柴灰化水去油,多洗两遍锅里就干净了。锅里添水,再架上篦子,海珠出去提一桶红油蟹进来,螃蟹还是活的,钳子已经缠住了,直接码在篦子上烧大火蒸。

红油蟹蒸了两锅还有剩的,最后的十来个跟着梭子蟹和兰花蟹又蒸一锅,海虾和海螺海贝清水煮,鲜活的虾蟹螺都是清蒸的最鲜嫩,最重要的是不费事。

“星珠睡了,潮平在看着,我过来看看我能帮什么忙。”齐老三大步走进来。

海珠见他换了短衫,嬉笑一声问:“星珠尿你身上了?”

“何止是尿,算了,不说了。”

“虾蟹螺都端到你那边去,灶里烧上火,别让虾蟹螺凉了,我这就开始炖鳗鱼,你朝巷子里喊一声,可以先寻位置坐了。”海珠一一安排好,又说:“奶,不让你烧火了,你去把十五条黄花鱼清理了,鳗鱼起锅了我就烧炭烤鱼。”

“黄花鱼不清蒸?我觉得清蒸就好吃,还不费事。”齐阿奶觉得累。

“上午那会儿逮的,这会儿已经不是最新鲜的时候了,清蒸不好吃。”

锅里倒油,油热了加半瓢热水,再倒秋油和醋汁,花生芝麻酱添一勺,搅开了再下炸过的鳗鱼块,三尺多长的鳗鱼切了三十六块,都放进锅里焖,足有大半锅。

盖上锅盖,海珠坐灶下烧火,她盘算着菜,又进屋拿半捆米粉泡着。

冬珠和风平下学了,两人一路快跑回来,冬珠进门就喊:“有用得上我的吗?”

“有啊,就等你俩了。”齐阿奶往库房里指,说:“你姐要烤小黄鱼,估计还要煎豆腐,你俩把铁架子搬出来,炭先烧好。”

食客已经到了,空有桌椅没有饭菜她们也不催,韩家的院子不小,她们饶有兴致的在里面转,青砖铺的院子,院子里还堆有一座假山,绕着假山种的有花木,最引人新奇的是垂花门,门上的图案每个看到的人都要来细看一番,甚至有人琢磨着记住样式,回去了自家也弄一个。

鳗鱼炖好了,海珠过来让洪阿嬷盛了米饭端过去,米饭先用盆子盛过去,再分装在盘子里,米饭上盖上一大块厚实软糯赤红色的鳗鱼,淋上汤汁撒上芝麻,放在灶台上摆了十六盘,剩下的二十盘摆在饭桌上。

海珠喊冬珠进来烧火,她洗锅添水,水开了烫豌豆苗和豆芽,豌豆苗微微烫变色就捞起来,和豆芽一起摆鳗鱼饭上。

“端过去吧,先紧着食客吃,有剩下的我们再吃。”海珠说,“瓦罐里炖的还有补汤,这是我们的菜,可别手快端走了。”

齐老三去隔壁喊了个男人来,两人抬着饭桌过去,冬珠提着竹篮跟上,端走一盘饭,她收一百六十六文钱。

齐阿奶和洪阿嬷端了红油蟹和虾螺过来,海珠送来蘸汁,说:“我锅里还在烧蟹块儿,马上就送来,不想吃蒸蟹的就等那份菜。”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有人问。

“还有烤黄花鱼和煎豆腐,黄花鱼只有十五条,卖完就没了,烧蟹块出锅了我就抬着铁架子过来烤,你们先慢慢吃。”

“行,你忙去。”

“一盘饭下去我就饱了,大嫂,我俩分一盘?”红油蟹大个大个的,虾子也新鲜,刚落座的食客只恨自己没两个肚子装饭。

被喊的人摆手,她就看中了鳗鱼,想自己独吃一份。鳗鱼炖耙了有半指那么厚,宽有一掌长,长有半臂,盖在米饭上铺满了盘子,浓稠的酱汁附在鱼肉上,她只是看着就口齿生津。她挟起一边咬一口,果然没让她失望,肉嫩又鲜,一口下去满嘴软糯的肉,鱼皮炖耙了还有弹性,咬的时候黏嘴唇。

之前说要分食的妇人在尝到味后也不怕撑了,这么厚实的鳗鱼肉难得,吃到就是赚到。

庭院里没有说话声,筷子敲在盘子边缘声声入耳,音色清脆,混着咀嚼和吞咽声,冬珠馋了,她留了两盘饭放一边,打算跟家里人分着吃尝尝味。

海珠端着一大盆红烧炸蟹过来了,炸过的蟹块回锅又混着糖醋酱汁回温,她端过来盛盘子里,说:“谁吃谁过来端啊,一盘两只蟹,五十文一盘。”

齐老三和齐阿奶抬着烧着炭的铁盆过来了,铁架子套在上面,洪阿嬷跟在后面端着鱼和豆腐。

新来的食客进门问:“今天有什么菜?好久没尝海珠的厨艺了。”

“丰哥,鳗鱼饭好吃,你端一盘鳗鱼饭。”认识他的人说。

“鳗鱼饭,红烧炸蟹,碳烤黄花鱼,油煎豆腐,红油蟹,白灼虾,水煮螺,还有海贝,要是觉得贝子味淡,可以等我煎豆腐的时候再给你油煎一下。”海珠说。

“菜还不少,你们先吃,我回去喊我媳妇和老娘来,家里晚上不煮饭了。”新进门的人又快速出去。

冬珠和风平还有潮平分吃一份鳗鱼饭,在座的食客问:“怎么还分着吃?舍不得啊?都拿出来卖钱了?”

“才不是,我还要留着肚子吃好的。”冬珠摇头,“家里还有一罐补汤,等我姐忙完了,我们就吃饭。”

“呦,好东西留着自己吃了?”

海珠笑着给黄花鱼翻面,说:“不够卖,就留着自家人吃了。”

十五条黄花鱼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香味,黄花鱼肉嫩,像雪花片一样,海珠没用油炙酱烤,就用葱姜水腌过后放在铁架上借着火炭的温度慢慢烘熟。

齐老三在门口站一会儿,看这里用不上他,他快步回家照看月子里的母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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