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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224)

齐老三在厨房烧水,海珠看了一圈的确用不上她,她心慌慌地拉着冬珠往外走,出门撞见一个人,不等她出声,对方先说:“姑娘,少爷让我过来候着,你们回去睡吧,我在这边盯着。”

“洪阿嬷,是你啊,那劳烦你了。”

“不敢。”老阿嬷等海珠走了,她走进院子用热水洗了手推门进产房。

韩霁见海珠回来了,他接过灯笼往外走,说:“你别煮饭了,我去沈家端两个菜回来。”

“我来烧洗澡水,洗了澡再慢慢等。”海珠进厨房生火。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韩霁拎着竹篮从沈家带了两个小厮回来,等齐二叔吃了饭,两个小厮在潮平的指点下伺候齐二叔入厕和洗澡。

海珠提水喊风平和潮平洗澡,韩霁过去一把拎过水桶,说:“有事喊我,你指挥我就行了。”

“水倒澡盆里,他俩洗澡。”海珠从墙上取下蒲扇坐院子里扇风,她不时走到门外往隔壁看。

风平和潮平洗完澡,韩霁一手拎一个抱他们进屋,他心里暗骂自己殷勤,自己亲侄子都没这么伺候过。

“少将军,人已经睡下了,我们哥俩先回去了?”小厮站门口问。

韩霁点头,他拽下钱袋拿两角碎银子抛给他们。

海珠进来说:“你也回去歇着吧,我们洗了澡就睡的。”

韩霁不怎么相信,但还是走出去让她拴上门,趁着她们洗漱的功夫,他也回去冲个澡换上干净衣裳,之后站在门外守着。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才数了三百多颗星星,背后的门开了。

“嚯,你吓我一跳。”海珠看见门外的人影惊得一哆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换了衣裳我头一眼没认出来。”

“夜深了别出门,这要是换个有坏心的,你一开门就扭住你的脖子推门进去了。”韩霁揪她一下,他推她进去,反手关上门,说:“我在院子里坐着,等你三婶生了,你奶回来了我再回去。”

海珠想了想,她点燃艾蒿熏虫子,多点了两盏灯笼,让他回去拿棋盘过来,她跟他学下棋。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她看过他跟沈遂下棋,大概的规则有所了解,听他又详细讲一遍,两人对坐着展开棋盘排列棋子。

冬珠坐在海珠左边安静地看着,看了一会儿发觉自己是多余的那个,她自觉地进屋睡觉。

“姐,三婶生了你喊我。”

“好。”

又输了一盘,海珠点着桌子说:“你让我六个子,我要是赢了你给我讲你在西北打仗的事。”

“我要是赢了呢?”

“我给你讲我在海底的事。”

“行。”韩霁坐正了,他排列棋子的时候抬眼望她一眼,说:“要不要我给你放水?”

“看你愿不愿意让我多了解你了。”海珠娇俏一笑。

韩霁失笑。

夜风温柔,吹得他晕头又晕脑,晚上只喝了两杯酒,此时醉意浮上心头,醺醺然几欲飘起来。

手谈第一局,韩霁赢海珠一个子,他让她随便说,他则是靠在椅背上注视着月色下的人。

呆子,海珠暗笑。

又手谈一局,海珠赢他一子,她问:“你是几岁从军的?”

“十三岁就去了西北,我去了从小卒做起,我大哥大我七岁,那时候他已经当上参将了,上战场杀敌的时候我跟着他,从战场下来我吐了半个月……”

——

月亮偏西,屋里的几个人已经睡了,齐二叔的屋里传出鼾声,院子里棋子碰撞,韩霁又输了一局,他捻着棋子继续讲,从十三岁讲起,他已经讲到十五岁了,再有一年就会兄死,兄死后他跟着被贬谪的父亲来到广南。

海珠不想听了,伤痛的经历何须再忆起,正要打断他,安静的夜里响起婴儿啼哭声。

“生了。”她惊喜地站起来,新生命降临了。

“生了,是个小丫头。”接生婆把孩子递给齐阿奶。

齐阿奶接过疲倦地笑了,“好,我有三个孙女三个孙子了,以后长大了要像她两个姐姐一样。”

“娘,贝娘怎么样了?”齐老三站门口问。

“母女都好。”接生婆用床单兜起胎盘,说:“你男人是个会心疼人的,孩子生了,你安心睡一会儿,马上就天亮了。”

海珠跟韩霁过来了,她进门就问:“生了?”

“生了,是个女娃娃,你三婶也好。”齐老三满面喜气,他看着天说:“今晚夜色好,天上星星多,她就叫星珠。”

屋里收拾好了,洪阿嬷开门提着血水出来,接生婆也出来了,齐阿奶抱着才出生的小丫头走在最后,她喊:“老三你来看一眼,然后送你婶子回去。大妹子,辛苦你忙活大半夜。”

“喜事,不辛苦。”

海珠凑过去看了一眼,夜色模糊,她没看清楚,正要细看,这个小丫头亮起嗓子嚎了起来。

“咦——”海珠没兴趣了,“我回去睡了,明早别喊我吃饭。”

后一句是跟韩霁说的,出门了她说:“我明天不出海了,你是明天离开还是后天再走?”

“等你小妹洗三过了再走,你明天睡醒了陪我去买个长命锁,银的行吗?”

“行。”海珠在家门口站定,说:“你走的时候我跟船去府城看伯父吧。”他待她家人用心,她也对他亲人上心。

三天转瞬即逝,星珠洗三过了,海珠收拾了家里攒的燕窝、鱼翅和章鱼干跟韩霁乘船离开永宁。一同离开的还有沈遂小两口,他脸上顶着青紫的巴掌印,海珠看到的时候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娘打的。”沈遂不避讳,“我要带青曼搬去府城住了,也从家里分出来了。”

海珠高看他一眼,她还以为他要磨磨唧唧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利索。

“你还觉得我这二十年顺遂吗?”沈遂问海珠。

海珠点头,“当然。”

“少矫情,挨一嘴巴就不顺遂了?”韩霁见不得他哭丧着脸的德行,说:“你的名字里都带着“遂”,你不顺遂谁顺遂?不信你就下船回去看看,你娘到底在骂谁。”

海珠暼他一眼,还挺懂行啊。

姚青曼坐在一旁不吭声,男人没嫁错,但这门亲事结的不痛快也是真的,她只希望离得远了不再受婆家人打扰。

第159章 敢动花花心思丢海里喂鲨鱼

傍晚, 官船抵达码头,韩霁跟海珠下船,沈遂和姚青曼则是坐船再去岛上, 沈遂的房子置办在水师驻扎的海岛上。

天色将昏, 韩霁在码头选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明天天明了再回府城。

码头上渔人聚集,身上混着咸臭汗味和海腥味的渔民蹲守在渔市兜售在海上的收获,临近大海的码头都是一样的, 海腥味和鱼鲍臭气交织。

海珠不想在客栈用饭, 她拽着韩霁出了客栈往街上走, 日头已落,客栈和食肆酒馆里的灯笼已经燃起了火光,街巷无遮无掩, 摊贩就着最后一抹晚霞招揽过往的食客。

海珠选了个干净的桌椅坐下, 摊主是个包着头巾的阿婶,她正在煮才打捞上岸的鱿鱼,鱿鱼在滚水里烫熟, 通身呈现淡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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