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婆婆最主要觉得咱们家情况太差才瞧不起我,要不,你经常贴补我点。”
见吴织衣脸色大变,纪素素连忙补了一句,“你放心,这算是我借你的,等我当了家,拿了钱炜的工资,我肯定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的。”
“你……”
吴织衣嘴里刚冒出一个字,家里的大门突然被纪家根踹开。
看着两眼喷火的纪家根,吴织衣心中发慌,忙不迭说:“当家的,你怎么回来的?”
纪家根心里的怒气正没地撒,吴织衣刚好凑上来,纪家根直接一巴掌拍过去。
“贱人,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挣点钱,你不攒着,居然想贴你这个便宜闺女,妈的早知道你是这种德行,老子当初打死都不会娶你的。”
“我……”没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吴织衣又挨了一巴掌,嘴角的血都被打出来了。
第一次看到纪家根如此暴力,纪素素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躲在了门背后装隐形人。
接二连三挨打,吴织衣脑子里名叫理智的那根弦,断了。
“嗷~纪家根,你不是人,我给你生了儿子,你却把我当丫鬟似的随便打随便骂,我和你拼了。”
吴织衣疯了似的冲向纪家根,纪家根可不是让着女人的男人,也毫不犹豫还手。
两人眨眼间就打成一团,你揪我头发我掐你脸,下手贼狠。
在一旁的纪素素急的直跺脚,恨不得泼她娘两盆水,让她娘清醒清醒。
纪家根可是当家做主的男人,和他打起来,吃亏的只能是她娘。
明明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她娘都会主动找台阶下,怎么这次不依不挠的,难不成是因为弟弟大了,飘了?
纪素素只顾着埋怨吴织衣,完全没注意到吴织衣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还是隔壁几家看不下去了,担心闹出人命跑来拉架,两人才停了手。
这么一闹,天都快黑了。
如今纪家的房子是棚户区,只有不到二十平米,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想留下是不可能的。
再一个,要是真不回去,钱家的死老婆子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她呢?
想到这一点,即使再害怕,纪素素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爹,娘,我先回去了,过段日子我再来看你们。”
吴织衣没吭声,她现在还心寒着呢!她因为纪素素挨打,结果呢!纪素素居然看着她挨揍,别说拉架,劝都没劝一句。
这比外人还不如,吴织衣光想想心里就浑身发冷,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纪素素了。
没人搭理,纪素素很尴尬,眼里也浮现了几分委屈。
她也不敢多嘴,只能委委屈屈空着手离开。
但她刚走到门口时,纪家根突然出声了。
“以后你别回了来,我们家庙小,供不下你这座大佛。”
纪家根冷冰冰的话拍在纪素素脸上,令她心神大乱。
她立马回头,惶恐不安的说:“爹,我错了。”
要是没有娘家,钱老太婆估计会更加有恃无恐,那她还不得被欺负死,这绝对不行。
纪家根眼里含冰,讥讽道:“你确实错,而且错的离谱,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不说纪诗诗是回了她外婆家,任由我误会?”
纪素素懵了,怎么突然又开始翻旧账了?
感觉非常不妙,纪素素喉咙干涸,咬了几次唇才说:“我……我忘了。”
纪家根不怒反笑,脸上的指甲血印配着他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简直像地狱里的恶鬼似的,“忘记了,什么都没忘,偏偏把这件事忘了,你觉得我会信吗?你是把我当傻子哄吗?”
“可我真没说谎,”纪素素觉得她冤死了,当初她正忙着和钱炜交涉,办婚礼等等,累的心力憔悴,哪还能想起这种小事。
纪家根目光如刀,“得了吧纪素素,我不是傻子,你糊弄不了我,你第一天想不起来,第二天第三天还想不起了吗?”
“就因为你的愚蠢,不仅害得我差点丢了工作,你还害得我和亲闺女断绝关系,你知道纪诗诗是什么身份吗?她现在是军医,能让我老纪家光宗耀祖,能给你弟弟带来莫大好处的军医,结果全被你作没了。”
最后一句话纪家根是用吼的,因为太用力五官都扭曲了,可见他又多愤怒。
但现在纪素素已经顾不上纪家根是什么心情了,她脑子里只剩下‘纪诗诗当军医’六个大字。
她一直以为,她抢了钱炜,以后纪诗诗的人生就只能陷入低谷。
结果,纪诗诗居然转头当了军医。
她怎么这么好命呢?凭什么啊?
纪素素双眸发红,里面尽是扭曲和不甘。
虽然上辈子大部分的事情她都忘了,但纪诗诗和钱炜以及钱家三个孩子一起在电视里接受采访风光无限的场面,纪素素永远都忘不了。
同为姐妹,纪诗诗是人上人,凭什么她过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关键纪诗诗还欺负她,看不起她,这点纪素素完全不能忍。
所以这辈子她拼命打压纪诗诗,就是希望能把纪诗诗按在泥潭里。
没想到,纵使这样,纪诗诗还是能翻身,自己真是小瞧她了。
不过没关系,这辈子她还有钱炜。
钱炜以后可是上将,纪诗诗是军医又怎么样,不过是个破医生而已,她拍马都赶不上钱炜,也别想再比过她。
内心平静下来后,纪素素意识到纪家根不可能帮她了。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纪家根也没用了,于是这次纪素素招呼都没打一个,直接转身就走。
她这个态度把纪家根气的面红耳赤,又指着吴织衣骂,“看看,这就是你捧在手心里的闺女,果然别人的种养不熟,都是白眼狼。”
这一次,吴织衣沉默以对。
因为纪家根说的是对的,她没法反驳。
纪素素,可不就是一个彻彻底底,连亲娘都不管的白眼狼嘛!
养出这种闺女,真是她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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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的糟心事纪诗诗一无所知,要是知道了,她估计做梦都会笑醒。
两天之后,纪诗诗和秦启航平安到达建州。
建州是勃岛的省,勃岛只是建州的一个小岛,离建州市还有一百多公里。
所以从火车站出来后,纪诗诗和秦启航又坐客车前往勃县红旗公社,这里有前往勃岛的唯一码头。
靠近海边,既能种地还能捕鱼,红旗公社的日子可比内陆普通小山村好多了,唯一的公路是水泥路面,村子里多数都是石头房,茅草屋只有极少数。
还有红旗码头,修建的也挺好,不仅宽敞,还有一排遮风避雨的房屋,应该是用来当仓库的。
脚踩在由大块青冈石建成的地面上,纪诗诗吹着带着腥味的海风,略有兴致的问:“秦启航,你知道勃岛离红旗公社有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