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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重生)(234)

谢云初受不住他炙热的目光,转身又要出去,“我帮你去准备早膳。”

王书淮长臂一揽,将人抱在怀里,搁在膝盖上坐着,目光落在她交握的手上,忍不住拉出来看了一眼。

谢云初顺着他视线一看,想到什么,恼得立即将他给甩开。

王书淮原是握着她右手,被她甩开后,又去拉她的左手,

谢云初可是个左撇子…

耳边传来低低沉沉一声笑,带着几分餍足与欢喜。

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谢云初耳根已红透,不悦道,“你再这样,便去书房。”

王书淮乖乖顺顺抱着她一动不动。

沉默片刻,谢云初问起他回来的事,

“你回来了,军营怎么办?”

王书淮阖目蹭着她鬓角,缓缓吁了一口气,沉声道,

“国书被撕毁,和谈破裂,我必须乘胜追击,待会午膳后我便要回西川。”

谢云初一听他立即要回去,心里担忧得跟什么似的,“你这般来回折腾,置身子于何地?以后切莫如此。”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炙热的体温隔着衣料蹭入她肌肤间,“等西楚一定,我大晋一统四海,不再腹背受敌,边境壁垒一除,南达泉州,西通西域,商贸越发繁盛,往后国泰民安,河清海晏,我再也不离开你。”

谢云初一怔。

重生五年,成婚七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生栉风沐雨,从未有过太平日子。

她也期望早些尘埃落定,好好享享清福。

“你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

片刻王书淮在春景堂用了午膳,戴上面具悄悄回了书房。

彼时书房还有一人等着他。

正是国公爷王赫。

王赫也是今日晨收到王书淮悄然回府的消息,唬了一跳,他老人家坐在圈椅等着,看到王书淮意态阑珊进来,就是一阵低斥,

“你好大的胆子,三军主帅悄然离帐,你可知一旦发现,是什么后果?”

王书淮神色淡淡的,在老人家对面的长案后坐定,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与两位都督商议,悄悄去西楚打探敌情,尚且应付得过去。”

事已至此,国公爷说什么都是多余,沉着眉叹了几声,又问道,

“和亲是怎么回事?”

王书淮眉头微拧,淡声道,“三位主帅中,右都督曹洪持中立,左都督临武老将军是陛下的人,我还做不到只手遮天,西楚使团前来求和,我坚持不予理睬乘胜追击,老将军听闻蒙兀增兵,不敢轻下断论,着人送消息回京,”

“再者户部军需供不上,暂时只能休战停兵。”

“起先并未提和亲的人选,使团过境后大约是被人收买,进京后,便定下是我,如果我没猜错必定是信王的手笔。”

国公爷沉吟道,“不管怎么说,蒙兀入侵,西楚未定,此时乱起来,必定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尚得沉住气。”

王书淮面色冷冷淡淡,“明白,好歹等他们咬得两败俱伤,我再来收拾残局。”

国公爷催他道,“快些回西川,这里一切交给我。”

王书淮默了一会儿,起身踱步至屏风处,将搁在上头的袍子给拿下来披在身上,慢条斯理打着结,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在离开京城之前,我还得办一桩事。”

自皇帝下令命信王出征,十万南军,五万去了西川,五万跟随信王北征,京城唯剩下十万禁卫军拱卫皇城。

两日内,五万将士集结在郊外等着信王发兵。

信王先去奉天殿寻皇帝拿虎符,虎符尚需勘验,皇帝便吩咐他去给皇后叩头请安,出征辞别嫡母乃旧例,信王让副将在奉天殿外等候,自个儿先往坤宁宫去。

过去皇后与长公主面和心不和,自太子事件后,双方彻底撕破脸,长公主性子霸烈,丝毫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皇后在宫中步履维艰,信王深知其情,进坤宁宫请安时,便示意皇后屏退左右,与她密谈,

“母后,上回在镇国公府,多谢母后帮衬,以身涉险,给儿臣博得了机会,儿臣一直感念在心。”

皇后手里捏着一串奇楠珠,面上笑容温煦,“我儿文武双全,乃社稷之福,本宫身为国母,帮衬你也是情理当中。”

皇后虽无子,却也不是没有城府野心之辈,丈夫信任长公主犹在她之上,皇后心里岂能没有怨念,几位皇子当中,要属信王能力最出众,是最有可能与长公主掰手腕的人,故而信王暗中遣人与她联络时,皇后毫不犹豫选择了他。

信王再叩首,“儿臣幼年丧母,一直视您为亲生母亲,若日后出息了,您便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再也没人能掣肘您。”

皇后雍容一笑,“我儿这是有打算了?”

“是。”信王双唇抿成直线,神色清定,“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儿欲除掉长公主,尚需母后一臂之力。”

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看了信王一会儿,失笑道,“皇儿,若是举手之劳,自是可的,可若是造反,本宫可不帮你。”

不造反,皇后也是皇后,长公主虽与她不合,却也不至于要她的性命,无非是过的憋屈一点,也没什么,若是让皇后搭上自己和母族的性命,助信王成事,那是万万不成。

信王明白他与皇后远不到信任无间的地步,笑了笑道,“儿臣心里有分寸,母后只需这么做…”

信王倾身往前低语数句。

皇后听完讶异道,“如此便可?”

“如此便可。”

皇后沉吟片刻道,“成,本宫帮你。”

信王回到奉天殿拿了虎符直抵南军营帐,随后亲自祭旗发兵。

是日大军从京城出发,行至西山大营夜宿,营帐落定,信王进帐看前线军报,至夜深忙完,忽的想起一事,立即招来副将问道,

“成玄先生怎么还没到?”

成玄先生智计百出,是信王第一心腹,信王无论是夺嫡还是出征,都缺不了他,原本今日成玄随他一道出发,怎奈粮草器械尚不全备,成玄帮着他周旋去了,按照约定,此时人也该来了,怎么还不见踪影。

副将闻言面露苦色,“属下早早遣人去接了,还真就奇怪了,沿着官道回京一路都没看到成玄先生,问守门的校尉,说是大军出征后一个时辰,成玄先生便出京了。”

信王听到这,脸色一沉,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立即将手中文书一扔,大步出了营帐,就在这时,前方夜色里忽然奔来一人,及近正是信王府暗卫之一,而他身后还背着一人。

信王瞧见此景立即蹙眉,“怎么回事?”

暗卫先没顾上搭话,而是将身后那人放了下来,玄色的兜帽掀开,露出一张倾城绝艳的脸,只见他面上毫无血色,眼神似笑非笑盯着信王,口角黏着一团沾泥的血痰,胳膊无力地搭在暗卫肩上,虚弱之至。

信王看清他的模样,脸色微沉,“林希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