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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重生)(170)

王书淮睡在外侧,将窗帘放下来,帐内一片黑暗,他忽然开口问道,

“身子好些了吗,可还有不适?”

谢云初被这话问得气息微滞,“舒服了…”话落意识到话有歧义,忍不住呼了一口气,佯装镇定道,“我没事了。”

王书淮点点头,双手枕在脑后率先躺下。

他刚淋了热水浴,身上燥热着,没有盖被褥,谢云初怕冷,立即拱入被褥里。

王书淮见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多了一句嘴,

“若是冷,便睡到我这边来。”

他给她暖床。

与他睡一个被窝?

两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事。

谢云初断然拒绝,“不必了。”

王书淮看着生分的妻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让她立即接受他,怕是不容易。

慢慢来吧。

王书淮这样想。

回到这张床上,昨晚的事历历在目,身后的气息浓烈且强势,谢云初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她想了想,开口道,

“二爷,昨夜的事,多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温软的腔调清晰传来。

王书淮听着这话莫名觉得好笑,他起身看着她,“若这次算欠我人情,那过去算不算我欠你人情?”

谢云初还做不到堂而皇之谈论这种事,语气嘟哝道,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过去二人都快活了,昨晚王书淮只紧着她一人。

谢云初说不出来,扭头瞪了他一眼。

“二爷非要跟我论个你长我短吗?”

王书淮面不改色道,

“在我看来这便是夫妻闺房乐子,若你非要论人情的话,那我还欠你很多回。”

谢云初双腿一软。

将脸往被褥里一蒙,彻底不搭理他。

王书淮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失笑,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兀自笑了一会儿,他想起一事,“对了,今日在宫门口遇见福园郡主,她邀你后日去方家园打马球。”

谢云初隔着被褥模糊传来一声“嗯”。

王书淮没告诉她,这场马球赛由高詹牵头,请了京城一些年轻夫妇捧场,王书淮担心告诉她真相,谢云初会拒绝。

换做以前他压根不凑这样的热闹,如今不一样,若旁人均有丈夫在身边,她却孤零零一人,该多难受。

王书淮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缺失了多少。

第76章

新婚后的第三日是王书仪回门。

因着三太太要与四太太交接账目,回门宴便由二房自个儿办。

谢云初掐着不早不晚的点儿进了宁和堂,窦可灵操持宴席,她跟许时薇陪坐在姜氏身边,以王书仪的性子,早该回来了,结果宴席准备妥当,谢云初都坐麻了,也不见王书仪的身影。

姜氏放不下心,遣人去前院问,人刚跨出门槛,就听见外头守门婆子的惊喜声,“小姑奶奶回来了。”

少顷,便见穿着大红粉地鸳鸯对襟褙子的王书仪,迫不及待绕过门槛径直往姜氏怀里扑来,

“娘,女儿想您了。”带着哭腔。

姜氏当她受了委屈,连忙将她从怀里拉出来,“这是怎么了?是你夫君待你不好,还是你婆母为难你了?”

王书仪换了妇人髻,小脸哭得稀里哗啦,哽咽道,“没有,女儿就是不大适应勋阳侯府,心里惦记着娘。”

姜氏松了一口气,旋即白了女儿一眼,“刚嫁出去都是这样的,日子过着过着就顺当了。我问你,你夫君待你如何?”

王书仪红着脸点了下头。

姜氏满意了,又轻轻将女儿往怀里一拉,低声问,“同房可顺利?”

王书仪往下方坐着的两位嫂嫂瞥了一眼,闹了个大红脸,“娘问这些作甚?”

姜氏见她嚷嚷出来给气死了,“这不是担心你嘛?夫妻敦伦也是…”对着两个媳妇,姜氏也说不出出格的话,她正了正脸色,“罢了,随你去。”

又问,“你婆婆可给你立规矩了?”

王书仪这回小脸垮起,“规矩倒是没立,成婚当日,皇后娘娘下旨,封我夫君为世子,我婆母说,我就是勋阳侯府的世子夫人,这个家给我做主。”

姜氏露出笑容,“你这婆母倒还算敞亮。”

“不是这样的娘…”王书仪要哭了,“次日敬茶,婆母便当众将管家权交给我,说以后也不必日日晨昏定省,她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往后勋阳侯府那一家子的事就该女儿操持。”

姜氏脸色慢慢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愤怒,

“你才多大,嫁去不过几日,她便撂担子不干了,都交给你?”

姜氏话音一落,许时薇与谢云初悄悄对了个眼色。

谢云初慢慢喝着茶,回想她敬茶那一日,那姜氏与勋阳侯夫人的话可不就是如出一辙么?

怎么到了自个儿的女儿,就舍不得了?

王书仪这下是真的哭了,“可不是嘛,我还没适应侯府的日子,府上管事也不认识,哪个愿意听我调派,就拿今日来说,女儿本来可以早早回府,生生被家务拖到现在,待会吃了饭还不能久留,得回去看账目呢。”

姜氏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不行,你今夜留宿娘家,我看那侯夫人有何话可说?”

王书仪摇着头,颓丧道,“娘,算了吧,日子终究是女儿过,您给女儿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

王书仪像个一夜长大的孩子,露出乖巧与端庄。

姜氏看着天真烂漫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心头发酸,“好孩子…”

正抹着泪,余光瞥见许时薇与谢云初交头接耳,谢云初倒没说话,许时薇却在喋喋不休,姜氏脸色立即拉下来,“你们俩在聊什么呢?”

许时薇如今也大胆了,国公爷拔了姜氏的令箭,如今谢云初又是府上半个当家人,许时薇自认找到新的靠山,可以不把姜氏放在眼里了,于是笑眯眯道,

“媳妇觉着小姑过于矫情了,媳妇进门,婆母立规矩是理所当然,有何好哭的,不仅不能哭,还要越发大气从容,方显出我王家女儿的风范来,再者,仪儿一进门,婆母就扔了管家权给她,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换做旁人家里,那婆母凶悍刁难的,媳妇伏低做小不说,还熬不出头。”

“依媳妇看,那勋阳侯夫人跟婆婆您一样是个敞亮人呢。”

姜氏脸都给气黑了。

可偏生她找不到半个字反驳许时薇。

她不就是这么对谢云初的么?

她悄悄瞥了一眼谢云初的脸色,谢云初鸦羽轻垂,镇定地喝茶,没有把她当回事。

姜氏脸上一时躁躁的,当着儿媳妇的面,立即换了一副语气,

“咳咳…你嫂嫂说的也是,早当家比迟当家好,既是你婆母拿你当体己人,你以后自当孝顺她。”

王书仪看了一眼嫂嫂们,再看一眼母亲,忽然之间明白了点什么。

不一会新姑爷杨宽过来给姜氏敬茶,看得出来有些腼腆憨实,那王书仪瞧见丈夫憨笑,还悄悄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