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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书生,不谙世事……(211)

正是众人口中议论的,老宗主嫡子——闵谦之。

闵谦之施施然走入,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一般,面上带着和煦温柔的笑容,笑盈盈的道:“各位,怎么都站着呢?快入座,入座罢?”

方才还在聒噪争执的众人,无一人敢开口执拗,均是默默坐了下来,安静入席,等待着民选开始。

闵谦之轻轻挽起自己的袖袍整理,宽袖一展,坐在了上手唯二的席位之上,默默端起羽觞耳杯,轻轻呷了一口杯中的清水,随即闭目养神,等待着遴选开始。

身边的人小声音议论,声音极低极低的道:“你看看,大行人气定神闲,此次遴选,必定是大行人胜出啊!”

“是啊,大行人如此镇定,想必十拿九稳,胸有成竹了。”

“大司农如何还不见身影?”

“就是,大司农人在何处,怎么还不来?若是再不来,等这炷香烧尽,遴选便开始了!”

众人盯着大堂正中的焚香,焚香已然快要烧尽,只剩下最后不到半掌的距离,随时都会熄灭。

时间一点点流失,闵谦之始终闭目养神,而闵长辰却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大司农人在何处?”

“焚香烧尽了!”

“大司农还不出现,难道不来参加遴选了?”

有人站起来笑道:“想必是大司农自知惭愧,因此不来参加遴选,这倒也是明智之举,对不对?”

“你说什么?!放什么狗蛋屁,大司农岂是会不战而退之人?”

“无错!要我说,必然是你们主家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谁不知你门主家,便是喜欢捏咕旁人的把柄,尽是用些阴损的招数!”

“呵呵……”闵谦之突然张开眼目,微微一笑。

他淡淡的环视众人,道:“今日族中遴选,何等大事,大司农想必要事缠身,是来不了了,那这遴选……本君以为,也不用选了。”

“正是!正是!大司农藐视族中规矩,根本不配做宗主!”

“大行人德才兼备,乃我辈楷模,推举为我族宗主,再合适不过!”

“大行人!大行人!”

闵谦之的党派叫嚣着,声音越来越大,呼声越来越高,反观闵长辰的党派,因着闵长辰突然缺席,众人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还击,竟然落了下风。

“好了,”闵谦之淡淡的道:“既然大司农根本不将遴选放在心上,咱们也不好强求,不是么?今日……这闵氏宗主的位置,看来只能落在本君……”

他的话还未说完,突听踏踏踏的跫音。

“快看!有人来了!”

“是不是大司农!”

“快看!”

众人全都向厅堂大门注目过去,一颗颗心窍悬在嗓子眼儿,定眼一看,大司农的党派立刻心灰意冷,并非是闵长辰,而是……

“乌阳!”

“是乌阳陛长!”

乌阳大步走入闵氏主家的大堂,他的肩膀受了伤,用伤布包扎着,整个人犹如隆冬一般凛冽,板着一张冰冷的面容,大步入内。

“阳儿。”闵谦之见到乌阳十分欢心,乌阳是他派去截杀闵长辰的,如今乌阳完好归来,这说明……

闵谦之压低声音,迫不及待的询问:“闵长辰人呢?已然死了么?”

乌阳看了一眼闵谦之,没有立刻回答。

闵谦之觉得乌阳今日的态度怪怪的,若是放在平日,他一定恭恭敬敬的作礼,一板一眼的作答,绝对不会怠慢了自己这个义父半丝半毫,而眼下……

“乌阳?”闵谦之催促道。

“大行人,你还不如问孤!”

有人笑着闯入闵氏主家的大堂,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象征着侯爵地位的七条流苏冕旒。

“梁公?!”闵谦之震惊。

梁羡带着白清玉,甚至带着梁国的虎贲军开了进来,一下子闵氏族人慌乱起来。

“梁公,”闵谦之冷声道:“今日我闵氏族中要会,梁公非我族人,却开着梁国虎贲入内,这是何意?难道不将我闵氏看在眼中么?我闵氏虽微不足道,但也绝不会受外人欺压!”

“无错!无错!”

梁羡一笑:“诶,大行人,你可千万别较真儿啊,孤这次前来,并不是想要妨碍你们族中遴选的,而是……护送一个对你们闵氏很重要的人,前来参加遴选的。”

“请看!”他说罢,让开一步,展手指向大堂正门。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团团的虎贲军护卫之下入内,正是宿国大司农——闵长辰!

“闵长辰!是闵长辰!”

“是大司农来了!”

“大司农还来做什么?宗主遴选的时辰已然过了!”

闵谦之看到闵长辰完好如初,心中登时大惊,又看到乌阳与梁羡等人站在一处,更是惊骇非常,厉声道:“乌阳!?你竟敢背叛于本君?!”

乌阳眯起眼睛,凝视着闵谦之,他以往从来不会这样凝视打量闵谦之,因着对于乌阳来说,闵谦之是他的神明,永远高高在上,任何的打量和质疑,都是亵渎,他只要做神明的信徒便罢。

乌阳的声音十足砂砾:“背叛?你呢……?义父,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么?”

虽然乌阳没有说明缘故,但闵谦之的眼神下意识晃动两下,冷声道:“乌阳,一会子本君再与你计较!”

他说着,看向梁羡:“今日是我闵氏族中遴选,既然梁公已然护送大司农与会,便请不相干的人离开罢!”

“诶,别着急。”梁羡笑道:“除了护送,其实孤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和你们闵家上上下下,都有干系,也是时候……公之于众了。”

闵氏族人奇怪的看向梁羡,梁羡便在万众瞩目之下,从袖袍中拿出一张精致的绢帛,那绢帛泛黄,看起来有些年久,但因着用料考究,保存的十足完整。

哗啦——

梁羡一抖,托着那绢帛:“诸位看看,这是否是你们老宗主的印信!”

闵谦之神情大骇,立时便要去抢那绢帛,白清玉“嗤——”一抖手腕,长剑出手,组拦住闵谦之,不让他靠近梁羡,淡淡的道:“后退,大行人,白某的剑可不长眼目。”

闵氏族人震惊的看着梁羡手中的绢帛:“这……这是老宗主的印信!”

“快看,当真是老宗主的印信!”

“是老宗主的遗书!”

“遗书上写了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大堂爆发出惊骇的呼声:“闵谦之竟不是老祖宗的儿子?!”

“什么?!闵谦之不是老族长唯一的嫡子么?”

“闵谦之是假的!老宗主的儿子在十几年前便已然暴毙,他是假的!老宗主的遗书中,写得清清楚楚,他不过是闵氏的奴隶冒名顶替的,根本非我族类!”

一时间,血统最为高贵尊贵的闵谦之,从云端落入泥沼,身份一落千丈!

闵谦之眯起眼睛,冷喝道:“假的!遗书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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