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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53)+番外

周继便不好再说什么,只点头道:“有车,有车。”

正说着,那里面房间的妇人冲出来,一下子跪倒在陆璘面前,哭诉道:“知县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到现在还没醒,大夫说他治起来要上十两银子,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求知县大人救救他吧。”

陆璘沉脸看着她,冷声道:“在我们去救你丈夫和儿子时,厨房的墙又倒了一次,若你早一些说你女儿在厨房,也许她不会伤这么重。”

“她是丫头啊,迟早也是别家的人,不先救我男人和儿子,难道要救她?”妇人不可置信道。

陆璘看了出来,自己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便不想再理睬,可妇人却给他磕头道:“知县大人,救救我儿子吧,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

施菀知道,就算是知县,俸禄也没有多少,陆璘有钱来救那小姑娘,只是因为他家底丰厚而已,但这不代表,他能将钱发给每个穷苦百姓,更何况这一家先前就付了男人和儿子的药钱,如今见有人愿意出钱救女儿,又出来哭惨,实在是精明得让人厌恶。

她在一旁道:“知县大人说之前县衙劝过你们搬离,你们不听,这才遭难,今日衙役救你们的工钱,怕是还要核算了让你们交纳。”

那妇人一听这话,立刻就白了脸,战战兢兢看向陆璘。

陆璘回答:“今日一共出动十多名衙役,还有车马费,已交由吏员去核算,到时本府也会替你们减免一些。”

“这……这……”妇人一下惊恐地没了话。

陆璘恨她冷漠,却又怜她穷苦,不愿再吓她,只好道:“本府救你女儿,是看她可怜、被亲生父母抛弃,并不是手握金山,有钱没处使,你自回去照顾你丈夫和儿子吧,不要再来哭诉了,惹人厌烦。”

妇人嗫嚅着称“是”,这才回去。

陆璘看向施菀,问:“那我现在让人送那姑娘去县衙?”

施菀点点头。

陆璘便吩咐着人,再用板车拉了小姑娘去县衙,自己则与施菀、枇杷一同乘马车。

陆璘坐在一侧,施菀和枇杷坐在另一侧。

枇杷之前还忍着没说话,后来憋不住了,在马车上和施菀说道:“师父,丰公子下午走时说明天再过来,给我们带一只他们家大厨做的蜜汁烤鸡。”

“谁同意的?你?”施菀问。

枇杷心虚道:“我……我没说什么,我只说我喜欢吃那个李记的烤鸡,可惜他们搬走了,丰公子就说他们家大厨做的蜜汁烤鸡好吃,明天给我们带一只来……”

“一只鸡也不少钱了,别总受人家恩惠,明天我把钱给你,你给他吧。”施菀说。

“丰公子肯定不会要的,而且是他自己说要拿来的,他家有钱,也不缺这点……”她说到一半,见施菀神色严厉,声音渐渐小起来。

施菀说:“那你可有见他去大街上每人发一只烤鸡?他们做生意的人虽有钱,却也是一点一点攒的,平日也多是毫厘必争。”

枇杷还想说什么,似乎是意识到车上还有外人,说话不方便,便住嘴了,轻轻回了个“好”。

陆璘静坐在马车内,不见任何反应。

等马车到县衙,几人便从车上下来,拉板车的人还没到,陆璘先带施菀去后面。

枇杷是第一次进县衙,也是第一次进县衙后院,非常新奇,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到后院一个房间前,陆璘说道:“就是这儿,小了些,但还算敞气。”

枇杷问陆璘:“这里还住了人吗?”她问的正是这房间侧边的一间房,窗子开着,能看见窗后的书桌。

陆璘回道:“我暂且也住在这里,那是我的房间。”

原来是知县大人自己的住处,枇杷又觉得自己多嘴了,连忙闭嘴不言。

施菀倒有些意外,不由看看那间房。

如果他也住这里,那她每日来看小姑娘的情况是不是就会遇到他……她又往四周看看,发现这后院似乎也没住别人的样子。

罢了,先前想要不见面,却也见了这么多面,同在这小小的县城,总会遇到,顾忌太多,反而显得在意,她便没说什么。

几人开了门进去,陆璘唤长喜去拿干净的被褥来。

长喜去拿了,东西自然是陆璘自己的,淡青色的竹纹绸缎被,垫在简陋的小床上,显得有些暴殄天物。

这边收拾好没多久,板车拉着小姑娘过来,衙役将小姑娘抬上小床。

施菀看看她的脉象与伤口,替她将被子盖好。

她将药放在县衙,告诉陆璘叫来的仆妇,若小姑娘醒了,便喂她喝药。

之后又在县衙待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就和枇杷一同离去。

陆璘回到自己房间,没一会儿,长喜过来了,去收他之前换下的衣服,一边收着,一边叹息道:“这上面的泥,不知还洗不洗得掉。”

陆璘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开口:“等一等。”说着过来,从衣服堆里捡出那条同样沾满泥的手帕。

当时换衣服换得急,手帕也和衣服堆在一起。

“这帕子别扔了,好好洗洗,看能不能洗干净。”他说。

长喜回答:“好,我去吩咐。”说着拿盆端了衣服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公子,我找刘老二打听了,你猜那丰公子和施大夫是什么关系?

“两年前,丰公子的姐姐因小产而落下病根,病倒在床,丰家从省城请来大夫也没治好,眼看就要去了,施大夫给她治好了,丰公子因此而认识施大夫,情根深种,说要娶她为妻。

“哪想到施大夫却拒绝了,他也不听,仍旧天天追着施大夫跑,他家里呢,肯定是不太愿意的,可一来管不住丰公子,二来施大夫也明确说了不会同意嫁他,这事便就这么搁着。丰公子还是天天往馨济堂跑,施大夫还是不同意,城里人都见怪不怪了。”

陆璘没回话。

长喜说完,才想起主子一直让他少议论他人事非来着,特别是前少夫人,这他刚才,好像又议论了……

只是这整个县城就他和公子知道陆家与施大夫的渊源,他除了可以和公子说,也不能和别人说,所以才动不动就忘形。

就在他等着挨批时,陆璘却只说道:“行了,知道了。”

竟没说他论人事非。

长喜觉得意外,端了衣服下去。

夜里,小姑娘醒了,仆妇给照看着,到二天下午,施菀忙完药铺的事,与枇杷一同来到县衙,她说了原由,衙役将她们领到后院去。

路经县廨办公之处,隐约听见里面有县衙官员的说话声,两人怕打扰到他们,噤声来到后院,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厨房处传来药味。

衙役带着两人进了那间房。

床上的小姑娘醒着,施菀过去问:“你醒了?觉得疼么?”

小姑娘点点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似乎是个腼腆的姑娘。

施菀说:“我是治你的大夫,姓施,你腿伤得很重,胸口似乎也被压了太久,别乱动,就算疼也要好好休息,会慢慢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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