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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23)+番外

他似乎有了些醉意,让她觉得,好像他神智没那么清醒,不会觉得她离他太近了。

他果然没注意这些,只是又喝一杯酒,说道:“但我,该听从父亲的意思,明哲保身么?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自己。”

施菀沉默许久,说道:“我也不知道,若我不认识夫君,可能就希望夫君铁骨铮铮,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夫君你……毕竟是我夫君,我其实也同父亲一样,希望你能别管别人,保全自己。而且这件事,连父亲都不敢碰,你的官职要小得多,自然更危险。”

她说完,低下头去,怕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

陆璘没看她,只是静静喝酒。

喝了两杯后他说道:“其实我知道,说这么多,我最终大概还是会听从父亲的意思,退出这漩涡,我终究只是个苟且偷安的无能之人。”

“夫君怎会是苟且偷安,怎会算无能之人?就算是一个好官,他也要懂怎么保全自己不是么?我们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就是这样?”施菀说。

“其实,我也不是一点都不怕死,也不是不想要前程了……”他喃喃道:“就没有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救下老师的办法么?”

施菀自然回答不出来。

他看她一会儿,又看向窗外,颓丧而倔强。

外面雨更大了些,几点水珠飘进来,全洒在了他脸上。

他似乎浑然未觉,迎着冷雨,看着窗外滴着水珠的翠竹。

或许觉得他已半醉,或许是他刚才的目光给了她勇气,她拿起手帕,抬手,试探着替他擦去额上的水珠。

然后是脸上,唇角。

陆璘再次看向她,就在她对上他的目光,立刻要收回手帕解释他脸上有水时,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颗心狂跳起来,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只是喝醉了。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他低声道,依然抓着她的手。

施菀语无伦次道:“我……是我应该的。”

他仍看着她,随后缓缓顷身过来,轻吻上了她的唇。

她脑中早已一片空白,六神无主,僵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能动,隔了好久,只觉有梅香夹杂着青梅酒香萦绕在鼻尖,再然后,是他唇上的温热。

不知隔了多久,他的吻慢慢加重,随后她能感觉到他大而有力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让她更贴近他,然后尝到了他舌尖的酒意。

心悸不已,呼吸紊乱,她久久无法从错愕中拾回神智,只是呆呆坐着,任由他施为。

她想起,这是第一次他这样亲吻她。

他们成婚后那仅有的第一次,他是因为药效,急促、被欲望支配,而她做了坏事,紧张,害怕,也茫然无措,那个时候,他是没有这样细细吻她的。

她想去体会,可又如此紧张,只觉得要窒息而死。

许久之后,他离开她的唇,深深看着她,隔着很近的距离。

她垂下眼去,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目光,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惟恐是自己勾引了他。

“今晚,就在这里,陪陪我好吗?”他突然道。

施菀无法说话。

当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站在陆府面前,下人不让她进时,是他从马车上下来,站到她面前替她解围。

他一身白衣,丰神如玉,恍如天皇贵胄。他对她只是微微一瞥,而她却让他的身影在心底住了下来,她变得很低很低,卑微到了尘埃里,哪怕他成了她的夫君,她也如同地上一只蝼蚁仰望明月般仰望着他。

她想靠近他,却惟恐自己脏污了他。

他的垂怜与邀请,如此的不真实。

她知道他的目光看着她,自己周身都是他的气息,他与她靠得这么近,她无法开口,只是抬起手,无助地拉住他的衣襟。

然后他便起身,将她横抱起来,走到卧房中去。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她恍如平地坠落到神仙殿,再次无法应对。

其实她对圆房这件事并没有很好的印象,那一次胆大的尝试,的确让他成了她的丈夫,可实在是太痛了,她还记得自己咬着牙,捏着床单,打着寒战,钻心的疼几乎让她哭出来。

但她又是欣喜而愉悦的,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攀着他的肩,感受他皮肤的温热,哪怕他置身她的身体,她还是对他思念与眷恋。

这一次,他没之前那么急切,他紧紧抱住她,绵密地亲吻她,拥着她的身子,埋头在她颈间,沉迷而认真。

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肩,轻触他宽阔的背脊。

只要能与他亲近,就算疼她也是求之不得的。

但并不像第一次那么疼,甚至在深夜时分,她由他采撷,因极致的愉悦而难耐得呜咽起来。

后来,风雨停下,他终于也停下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也疲惫至极,却又毫无睡意,只在夜色中看着他的脸,理直气壮却又仍带着小心,慢慢靠近他,将他光裸的身躯抱住,依偎在他肩旁。

她想将这一刻的喜悦慢慢咀嚼一整夜,想一直这么抱着他,依偎着他,感受他的体温直到天亮,可实在太累太晚,身体不听使唤,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外面是叽叽喳喳的鸟叫。

陆璘还是那么睡着,姿势都没怎么变过,她又躺了一会儿,想到时间不早,她还破天荒在他这儿过夜,不免脸热心悸,便从床上起来。

身上竟还有些酸痛,想起昨夜他少有的蛮横霸道,她更觉羞怯,快速穿好了自己昨夜的衣服。

就在她对着他这边的镜子胡乱给自己梳了个发髻后,床上有了动静。

她立刻插上簪子过来,到床边看他,见他睁眼,轻声道:“夫君?”

第17章

陆璘醒了过来,在看见她时怔了片刻,随后垂眼看了眼自己,目光微微沉了下来,从床上坐起身。

“我替你拿衣服。”她早已看到他平常用的服箱,帮他将里衣拿了过来。

陆璘似乎还有些头疼,坐了一会儿才道:“不必了,稍后我叫人备水沐浴。”说完,拿了前夜脱下的衣服穿上。

施菀知道作为妻子,她该去服侍他穿衣,但她也能看出来,他此时没有那么高兴。

她不知他是酒后头疼,还是没睡好的起床气,或是……他想起了昨夜的事,嫌弃而后悔。

她将手里的衣服放下,站在床边,微微垂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昨天晚上是喝多了吧……

“昨晚,我喝醉了。”他穿上了衣服,说道。

施菀将头垂得更低,沉默。

随后他看向她,温声道:“是我太荒唐了,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施菀心底的难受这才消散了几分,告诉自己是自己多想了,缓缓抬起头来,朝他摇摇头。

他走过来,到她面前,将她头上的簪子正了正,随后道:“那,你回去洗漱,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会儿?母亲那里今日不用去请安吧,若她怪罪,我稍候去和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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