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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217)+番外

施菀说:“我从安陆过来的,你们通传一下便能知道。”

两名衙差对望一眼,另一名衙差道:“安抚使倒确实常回安陆去。”

之前那名衙差便朝里吆喝一声,叫来了个书办模样的人,朝他道:“这有个娘子,说是安抚使的夫人,要不然你去通传一声?”

那书办看了眼施菀,见她只穿着布衣而不是绫罗绸缎,还只带了一个丫鬟,总觉得不太像,但她站在那里,又不似普通农妇,气度非同寻常,便让她稍后,马上回去通传了。

但是久去不来。

外面衙差又开始闲聊起来。

先前那衙差道:“有空你帮我问问,诊金多出点就多出点。”

“行,我去问,但那老大夫确实年纪大了,记性差,我看一是难请得动,二是他看了也不一定有效。”

“就试试,我也是没办法了,外面是风言风语,亲家那边还来打探,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受得了,前些日子还说要去寻死。”

那衙差跟着叹气:“总有办法的,我替你去问问那大夫。”

施菀这时问:“你们找大夫做什么?”

先前那衙差看向她,面前的衙差回:“他妹子得了怪病,无故肚子就大起来,旁人就有风言风语,闹得夫家都要来退亲了,要找个大夫给看看。”

施菀看向那衙差:“是不是体形消瘦,面色黯黄,却又腹部和下肢肿胀?”

衙差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样。”

施菀道:“多半是水肿,你若信得过我,有空把你妹子带来给我看看。”

衙差喃喃道:“你是……”

“我姓施,在安陆行医,我家药铺叫……”

“你是安陆那位小医仙,女大夫施菀?”衙差立刻问。

施菀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秀儿笑道:“正是。”

那衙差还没来得及高兴,另一名衙差道:“我听说安抚使夫人就是安陆的施大夫啊!”

先前的衙差反应过来,连忙跪下:“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将夫人拦在门外,求夫人恕罪!”

另一名衙差也跪下。

施菀弯不了腰,让秀儿去拉他们起来,然后道:“你们在此把守,拦住闲杂人等是你们的职责,何谈有罪。”

那衙差往后面看,嘀咕:“怎么还没音?”说着就又连忙道:“施大夫……不,夫人这边请,陆大人在里面呢,小的领夫人进去。”

“有劳了。”施菀与秀儿随他进去。

一路穿过衙署,衙差小心问:“夫人真愿意替小人妹妹看病?若是愿意,小人下了值就把她带来。”

施菀点头:“你看自己有空就好,我最近都在江陵,你若没见我人,就问你们陆大人。”

衙差半晌无言,心想他怎么可能有胆去找陆大夫问他夫人在哪里?还是等下值立刻就带妹妹来,那时夫人也许还没出衙门,可以候在门口。

衙差带了施菀穿过大堂,到二堂西边公办房内,便见之前那书办站在外面,不时往里面探脑,见他们来,朝他们“嘘”一声。

这时里面则传来陆璘的呵斥声。

“时至今日,还有人要拜蝗神,你们可都是十年寒窗读圣贤书考上来的功名,不是去庙里拜来的!要觉得这些有用,今日你便去拜,看我明日免不免你的职!”

“所有人,给我抄录《治蝗全法》,想一切办法灭蝗,再让我听到要设祭坛拜蝗神的,一律重惩!”

里面语气严厉,说得几名官员大气也不敢出,衙差也不由后退两步,这才知为什么书办一直没去外面回话。

好在里面训斥也差不多结束了,几名官员低着头依次出来,衙差瞅瞅里面,朝施菀道:“夫人,里面没人了,夫人就直接进去吧。”

施菀道:“多谢。”说着就进门去。

陆璘仍然沉着脸,将桌上几份文书砸在地上,骂道:“胆小怕事,不知所谓!”

他身旁的书办立刻蹲下去捡东西,施菀看他道:“没成想你在衙署脾气这么大,看着好吓人。”

陆璘一惊,回过头来,意外看到她,怔神半晌才错愕道:“你……”

施菀问他:“你不要我来吗?”

陆璘立刻过来扶住她,惊喜道:“当然要,我要回去,却没空,你怎么来了?”说着看她,又看她肚子:“你这样怎么来的?这么远,能在路上颠簸吗?”

施菀回道:“你放心,我乘船过来,又乘的轿子,只是路上走得慢了点,没什么事。”

陆璘一把抱住她:“以后别再这样了,要过来好歹让我去接你。我万万想不到你竟会过来!”

旁边还有别人,施菀立刻推开他:“好了,你这里有地方让我们先安顿下来吗?你好继续忙你的事。”

一旁的秀儿和书办都低头假装自己隐形,陆璘看看他们,拉了施菀道:“走,我先带你去后院歇歇。”说着就带她往衙署后面而去。

这安抚使衙门比安陆县衙大得多,迈过二堂到后院去,里面有个花园,跨过花园便是住处,有个明间,往里是卧室。

施菀第一次来,见他这儿和清舒阁倒差不多,干净整洁,只是大概因公务繁忙,没什么摆设。

他牵她到卧室的床边坐下,抚向她肚子:“这么大了,会累吗?腰疼不疼?”

“还好。”施菀回答,“现在有胎动了,等下他要动我让你看。”

陆璘看她半天,又忍不住抱她:“怎么就突然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施菀回道:“丰子奕成婚,在江陵行礼,丰家给我送了请帖,我就过来了。”

陆璘皱眉:“因为他成婚,你就带着我的孩子长途跋涉过来?”

他就知道她不是来看他的!

施菀笑道:“那不是正好也能来看你么?”

正好?陆璘不悦,还要说什么,她继续道:“再说丰大掌柜提了几次到江陵开药铺,说正好有合适的铺子转让,邀我到这里来看看,我就来了。”

陆璘听她一直提着丰家,心中本不欢喜,再一想,却是愣到:“在江陵开药铺?”

她看着他:“是啊,再过几个月要生了,要在家中休息,我也想你陪在身边,孩子出世了也要人照顾,正好就来江陵,你不是说置了个大点的宅子吗?”

陆璘欣喜不已,之前的不悦立刻烟消云散,很快道:“是,今日我就让他们去收拾,明天带你过去看,丫鬟奶娘我都让人去请!”

说着立刻将她抱住。

她在他怀中道:“来江陵行医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却一直不愿来,让你辛苦两地跑,你会生气吗?”

他低头看她,抚着她发丝轻声叹息:“你总是如此心善。你曾和我说过香囊的事,我怎么能不明白你的惧怕?你曾为我付出,毫无回应,如今我只是要自己跑去见你,你就在家中等我,我有什么理由生气?我只是恨……自己舍不下心中的抱负与执念,要不然就能辞官守在安陆陪在你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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