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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164)+番外

徐平湖他们也选择了在楼下吃饭,徐平湖还道要与陆璘共饮几杯。

施菀要与枇杷一同去楼上,陆璘叫住她道:“饭菜马上就上了,用过饭再上去吧。”

说话间,饭菜果然是上来了。

陆璘让施菀去桌旁坐下,施菀却往旁边桌上而去,说道:“我与石全他们坐一起就行了。”

最后施菀、枇杷,以及另两个随从坐一起,陆璘在她背后隔壁桌的凳子上坐下,徐平湖与王卿若也坐这一桌。

王卿若主动问起道:“子微与……”

她不知怎么称呼施菀,目光却是看着她。

陆璘回道:“她是大夫,我母亲病重,我去云梦泽请她去给母亲医治。你们从京城过来,不知可有我母亲的消息?”

王卿若说道:“的确听闻伯母在病中,我有心去探望,但母亲说因陆夫人要休息,陆家谢绝亲友探望,所以我只得放弃了,临走也没见到伯母一面,也不知到底怎样了。”

陆璘知道母亲仍然病重,但好在只是病重,没有更大的噩耗传来,又不由心安了一些。

王卿若有许多疑问,比如施菀怎么会成了大夫,陆璘与她怎么是这样奇怪的关系,以及陆夫人到底是什么病,不能找京城的名医,却要专程去外地找施菀……但显然此时不好问出口。

徐平湖倒是当陆璘是大舅哥一样,十分亲昵客气。

后来几人说起驿馆墙上那幅画,驿卒说是当今大才子乌霜居士所画的《暮村图》,徐平湖便笑道:“这哪是什么才子,这画的鸟像鹰似的,牛也不对,还比不过我们家年画,年画上的年年有余、喜鹊登梅,比这可像多了。”

他说这话后,一片寂静,许久王卿若才道:“这是写意画,不求形似而求生韵,没有笔法,也不以像不像来评判,乌霜居士是此中大家。他要画的,大概是张舜民的诗,‘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

说完,她看向陆璘:“子微也擅写意画,当年乌霜居士的老师还想收他为徒,被我父亲拒绝了,说他要专心科举走仕途,学不了那么多。”

陆璘笑道:“如今确实钻营仕途经济去了,早不会画了。”

听他们这样说,徐平湖却也不觉尴尬,只说道:“还是夫人和子微兄懂得多,能品诗,还能品画,我就只能看个年画,像不像、喜不喜庆。”

“你就少说几句,平时让你多读些书,你也不愿意。”王卿若说。

徐平湖笑道:“我都有了恩荫,还读那些做什么,再说让我读我也读不来啊,你当都似你似的,我一读书就犯困。”

王卿若再未说话了。

随后陆璘回头问施菀:“我这里的鸡蛋羹还有许多,要给你舀些过去么?”

施菀愣了一下,回道:“多谢陆大人,不用。”

陆璘便看向石全:“你们两个饭量大,夹菜注意些。”

石全连忙道:“公子,我们……我们可没敢夹菜。”

笑话,他们和施大夫一桌都觉得好像和当家夫人同桌吃饭,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哪里敢大口夹菜!

陆璘看他们桌上的菜果然还剩着许多,便没再说什么了。

王卿若看看他,又看看施菀,若有所思。

第97章

用完饭,各自上楼去。

施菀和枇杷同住一间房,陆璘与石全在隔壁的房间,另有随从和车夫刘老二去了一楼的房间。

天已黑,赶了一天的路就算是坐马车也是筋疲力尽,骨头要散架一样,施菀与枇杷两人都累了,将就着随便擦洗一番就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施菀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又是有人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的声音,又是哭泣声,又是痛苦的呻吟声,还有人在门外说话。

她动了动,枇杷也醒了,问她:“师父,你也醒了吗?”

施菀问:“那位大人的母亲和夫人是不是住在我们隔壁?会不会是他夫人出了什么事?”

枇杷回道:“我好像听见那人在找驿卒问稳婆。”

施菀起身披上衣服,和枇杷一起开门去外面看。

外面有人掌了灯,却是灯光微弱,隔壁房里的呻吟声更大了,走廊上是驿卒的声音:“这儿哪里有稳婆,十里地之后的城里才有呢!”

“这可怎么办,三个时辰了,还没见到胎儿的头。”

就在这时,有人道:“施大夫也醒了?”

施菀和枇杷这才发现石全也出来了,只是他一身黑衣,又站在那儿一声不响,竟是一点气息都没有,让她们一直没发觉,果真是练武的人。

枇杷惊道:“吓我一跳。”

施菀一边拿头巾将长发绑起来,一边往掌灯的驿卒那里走去,朝周知远道:“周大人,可是你夫人要生了?我是大夫,我去看看。”

“大夫?你是大夫?”周知远大为震撼,几乎喜极而泣,连忙带她往屋内走:“是我娘子要生了,我娘在看着,原以为很快的事,可到现在都没动静,我娘说不太对劲。”

陆璘此时也从房中出来了,吩咐石全:“把我们房里的灯拿过来,再让驿卒多拿几盏灯来。”

石全连忙去办,这时枇杷也回过神来,去房里拿医箱,然后也把灯盏拿了出来。

两盏灯加进房中,屋内终于亮堂了一些,床上的产妇已经是大汗淋漓,连□□也没了力气,床边的老妇人也渗出了满头的汗,看着产妇急得要哭,除了喊“你再使力”,却是手足无措。

施菀让枇杷替自己挽了袖子,洗过手,到床边看了看产妇,脸上凝重道:“屁股在下,是臂位。”

此话一出,旁边老妇人不由惨白了脸,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哭道:“列祖列宗,我们周家就这么绝后了……”

但凡胎儿屁股朝下或是脚朝下,几乎就是产妇与胎儿至少死一个,更多的是一尸两命,一个也活不成。

施菀看她一眼,说道:“老人家不要哭,再去备热水来,弄碗浓糖水或是蜂蜜水,拿帕子来给夫人擦汗。”

老妇人听她这样吩咐,又见她冷静镇定,不由失神,怔怔看向她。

施菀这时到产妇旁边,拿被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温声道:“夫人,我是大夫,常给人安胎接生,你先歇一歇,攒些力气,我让你用力再用力。”

她说话温和却不迟疑也不急切,好像只是应对平常的小风寒,不由就让产妇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老妇人此时也反应过来,爬起身马上去找驿卒了。待她走到门口,陆璘站在那里朝她道:“老人家去打热水,我去弄糖水。”说完又吩咐一旁的石全:“你在这里等候吩咐,我去找卿若他们。”

石全这时也想到了,驿卒这里怕是没有糖水,更不会有蜂蜜水,他们身上也没有,但王卿若他们有妇人有孩子,应该是带了的,所以找他们最快。

没一会儿,热水来了,帕子来了,陆璘亲自端了碗浓浓的蜂蜜糖水交给周知远,让他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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