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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143)+番外

施菀吹了蜡烛,上官显拿了灯笼,两人与陆璘一起往县衙外走。

陆璘想交待施菀,就算疫病紧急,也不要总熬到这么晚,她自己说的人在疲惫时容易染病,自己更要注意。

但怕太过刻意,他只好看向上官显道:“研治药方是一回事,但上官大夫与施大夫还是注意自身身体,以后再不要熬这么晚了。”

随后他淡淡看一眼施菀:“再说夜深了,天也更凉一些。”

毕竟她那么怕冷。

上官显回道:“陆大人说的是,我倒还好,下次我提醒施大夫。”

施菀没说话。

走了几步,到县衙外,上官显道:“说起来,前几日我见着路边的银杏树,满满一片金黄,实在震撼,听说碧山银杏最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能在银杏凋谢前去看看。”

施菀回道:“银杏叶可能还能有大半个月,一定可以,到时候我带上官大夫去看。”

“那也带我去尝尝安陆的甜酒,上次你说你喜欢的。”上官显说。

施菀回:“如果天气合适,倒可以自己做,但如今这样的天气,也只有吉庆楼那样的地方有了,但愿它们能在年前开业。”

话音未完,她突然想起什么来:“上官大夫想吃排骨莲藕汤么?这个倒是如今这季节里最合适的。”

上官显问:“我知道只有云梦泽的藕炖来最好吃,却还没尝过。”

施菀说道:“那有机会,我在家里炖了给上官大夫送过来,这个简单,自己也能做。”

“怎么是施大夫做吗?”

施菀低声道:“其实可以让药铺里的伙计做,但如今疫病,肉难买,也贵,药铺里那么多人,实在吃不起,我悄悄买一两斤回我家去炖了拿过来,他们就不知道了。”

上官显脸上露出欢悦的笑,温声回道:“好,那多谢施大夫了。”

不远处,刘老二已经将车驾到了县衙大门前:“大人,上车吧。”

陆璘回头看向身后两人,问:“要不要我稍二位一程。”

上官显看向施菀,施菀摇头:“不必了,也没有多久,大人先回去吧。”

陆璘没说什么,似乎真是客气地问一句,得到回答,很快就回过头来,上了马车。

马车前行,将天边的月光隔绝在车厢外,也将他们两人的身影隔绝在车厢外。

他们隐约又说起什么,只是他不再能听到。

上官显此时很开心吧,能和喜欢的女子一起走过这漫长的夜路,和她说话,给她壮胆,保护着她,说不定见她冷,还能将自己的衣服取下来给她披上。

他体内,那满盈了忌妒、不甘、憎恨的种子在滋长、发芽,长出阴暗邪恶的枝叶来。

城中积攒的尸体焚烧后,疫病蔓延的速度倒真慢了下来,疫药房又开出一张新药方,在几名病人身上试验后竟见到了效用,这让疫药房大喜过望,所有人的精神都暂时放松下来。

几日后的傍晚,陆璘途经疫药房附近,闻到一阵隐隐的排骨炖莲藕的香味。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往疫药房走去。

这一次里面已经没旁人了,只有上官显在里面,正好将空碗放进食盒。

见他过来,上官显问:“陆大人来了,可是有事?”

陆璘问:“上午说的几味药,是否不会再变了?若是不变,我便即刻想办法从别处购药过来,城内的存药一定不够。”

上官显立刻道:“大人考虑得周到,僵蚕,蚕衣,姜黄,大黄,这几味药不会再变了,特别前两种,平时用得少,县城存药也不会多,可以提前准备。”

陆璘点头,然后看了看他旁边的食盒,状似随口道:“施大夫果真遵守诺言,给上官大夫炖汤了?”

上官显回道:“她说怕自己炖不好,托隔壁邻居大娘帮她炖的,倒是专程给我送了一趟,刚刚被药铺的人叫走了。”

陆璘说道:“她想必是谦虚,我虽不知她炖汤怎么样,但以前我们还没和离时她给我煮过莲子粥,倒是真不错。”

上官显不无震惊,愕然地看向他:“和离?”

陆璘装作意外道:“上官大夫不知道?”随后叹声一笑:“大概是菀菀不愿多说这些,好了,我先走了,上官大夫早些回去休息。”

说完,他便一副不在意模样离了疫药房。

房中的上官显惊愕不已。

他一直不知道施大夫是嫁人还是没嫁人,但他与她同住杏林馆,也和药铺伙计学徒多有接触,所以很确定她至少现在是没有丈夫的。

然而现在陆大人竟说,他们和离……所以,他和施大夫曾经竟是夫妻?

施大夫曾是陆大人的妻子?

但陆大人不是京城尚书府的公子吗?他们怎么会成婚?又怎么会和离?和离后,却为什么陆璘在这里做知县,施大夫又是大夫?

上官显又是震惊,又是失落,原来欢喜的心头好似被浇了一桶凉水。

他要弄明白,施大夫和陆知县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回事。

第85章

前一晚,上官显在疫药房待得太晚,所以第二天稍晚一些起身。

没一会儿,枇杷给他送来早饭,和他道:“上官大夫,师父一早先去县衙了,这是给你留的早饭,你吃了再过去。”

“多谢姑娘。”上官显温声道。

枇杷连忙道:“上官大夫客气了,你可是我们安陆的恩人。”

见她低头摆着粥碗和菜,上官显装作好奇的样子,随口问:“我昨日听人说……施大夫和陆知县以前是夫妻?”

“是啊。”枇杷很快回。这事在安陆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

听到她如此肯定的回答,上官显心中最后那一丝希望破灭,随后问:“这倒是让人意外,看上去他们都是不错的人,怎么成亲了又会分开?听说是和离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枇杷正纠结着不知怎么说,严峻从外面进来道:“自然是因为陆知县对师父不好,他是个好官,但并不代表会是个好丈夫。”

枇杷问他:“你怎么来了?”

严峻回道:“外面有个女病人,你去看看。”

枇杷欣喜,立刻就放下碗筷往前堂跑去。原本师父说她做事不认真,也没到出师的时候,但如今师父不在,某些特殊的病人只能交给她,这倒让她兴奋又有了几分压力,做事却比以前认真多了。

等她离开,上官显就看向严峻道:“你是说,你师父和陆知县和离是因为陆知县对她不好?陆知县看着不是挺温和的人么?再说……我听闻陆知县是京城尚书府的公子,他与施大夫怎会结识?”

这是他昨夜半夜都想不明白的,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成亲。

上官显问的这些话已经不像是因为好奇而随口问几句了,但严峻仿佛并不在意,很快解释道:“陆知县的祖父到云梦泽来做过官,被师父的爷爷救了一命,两人就给孙辈订下了婚约。后来师父嫁去了京城,回来却是万念俱灰,瘦骨伶仃,从此断了嫁人的心思,一心行医,这才做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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