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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开局捡到一只名侦探(385)

源辉月立刻和他交换了手机,一边联系乐园工作人员调监控,一边把位置发给了西多磨警署以及已经赶到的松田阵平。

他们开始调集警力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对话还在继续。看得出来志摩这些年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然而变的不只是他,他六年前的搭档也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划得更远了。

被洗脑的人并不是真的叫不醒,而是他们承受不了被叫醒后要面对的代价,所以宁愿长醉不醒。

他们听着电话那头的志摩一未从各种角度进行规劝,然而他六年前的搭档似乎已经关上了和人交流的那扇门,他使劲全身力气都没办法将门敲响分毫。

志摩深吸了一口气,“……你说是为了正义,好,我相信。”

香板自我催眠一般的念叨忽然一停。

电话两边的空气好像一起安静下来,志摩一未凝视着自己消失了六年后重新出现的前任搭档,喉头上下滚动了两下,然后他慢慢地把平举的枪放下了。

枪支被重力带着绕着他手指一转,堪堪挂在他指间,然后他举起双手,以最平稳无害的姿势对着对面的人,平静地说,“我相信你。”

对面穿着连帽衫的青年似乎愣住了,他举枪的手依旧纹丝不动,身体却似乎因为这个超出他预料的举动而有些无措地僵住。

“我相信你是为了正义,但是这两个孩子没做什么妨碍你的事情吧?那个小姑娘没看到你的脸,看到你的是我,你放他们走。”

“不行,”青年几乎条件反射道,“我要找到……”

“我知道你要找之前枪击案的凶手。”志摩说,“你放他们走,我帮你找。”

青年怔怔地看向他。

“你跟我做过搭档,相信我的能力的吧?”

苍白的唇瓣动了动,青年似乎终于有些动摇,“我……”

志摩一未捕捉到了这丝动摇,寸步不让地凝视他,一字一句地说,“他们两个,都是未成年,那个小女孩才六岁。你要是还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就放他们走,香板义孝!”

“……香板义孝?”

他话音刚落,一个迟疑的声音紧跟着最后一个字符响起,像是一道落地后激起的回声。

志摩视线下意识往旁边偏了一瞬,就见到几米外那个少年猛然惊醒一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去。

“!”

香板刚刚还有几分犹豫的枪重新握紧,飞快对准了他。

然而少年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他还处在震惊当中无暇他顾。他用目光描摹着面前人的脸,似乎不敢置信一般。

“……你是香板义孝?我堂姐找了六年的那位香板义孝警官?”

志摩正准备出声喝止住自己前搭档,闻言猝不及防地一怔,“你堂姐?”

“六年前世田谷区池石公寓,八月八号晚上我堂姐一个人在家,遇到了一起入室抢劫案。”冲田懵逼地说,“当时是凌晨,周围的邻居都睡着了,堂姐求救也没有人听到,入室抢劫的强盗发现家里还有人之后掏出了武器……堂姐那时候还怀着孩子,七个月。”

志摩看向香板,就见到青年似乎在原地呆住,眼睛微微睁大。然后几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冲田身边的小女孩身上,小孩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害怕地往身边人身后缩了缩。

冲田抿了抿唇,把外甥女揽住,垂着眼说,“就是她,她叫里奈,今年六岁,再过几个月就要到生日了。”

“……堂姐说她当年以为自己和孩子都要死了的时候,忽然听到对面大楼的屋顶有人在喊让那个强盗住手,他已经报警了,他是警察。那个强盗被吓住,跑了,堂姐和她肚子里的里奈也因此得救。”

因为这个猝不及防被翻出来的陈年往事,空气中一时间无比安静,连不远处的水流声似乎都停歇了,只能听到他情绪复杂的声音沉甸甸滚落在地上,仿佛砸出了回音。

“她这些年一直都想知道那时候救了她的恩人是谁,直到前段时间,我终于帮她找到了当年出警的警官,得知了她的恩人的名字……还有他六年前那天晚上出了意外,本来明天早上我们打算带里奈去给你扫墓的。”

他终于抬头看向面前的青年。

不用等到明天,他和里奈都提前见到了那位堂姐惦记了这么久的恩人,以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

冲田冈望着几步之外的僵在原地青年,忽然想起他刚查到这个名字时看到的那张照片。应该是他刚毕业时照的,穿着警服,一张面孔十分年轻,还带着阳光和朝气,让人不由得期待他的未来是怎么样子。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永远看不到了,毕竟照片上的那个人的生命计时停止在了六年前,没想到命运弄人,非要塞一个奇迹给他。他见到了照片上那个年轻人的未来,被警察的纪律修剪得清爽的短发如今已经长得盖过了眼睛,小麦色的肤色也变成了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他比当年何止瘦了一圈,眼底的青黑几乎要挂到颧骨,如果不是握枪的手还一如既往稳定,冲田几乎要以为这个人消失的这些年连毒品都沾染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近乎茫然地想着,当年拯救堂姐的英雄如今却被时光削皮去骨磨成了一张恶鬼的面孔,有些真相是不是不知道比较好?

他正迷茫地望着那个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忽然感觉到缩在自己身后那个幼小的身体动了动。

里奈像只从洞口里钻出来的小动物,懵懂地从他背后探出头,她好像听懂了他们刚刚那段对话。

“……警察叔叔?”

其他人同时朝她看去,小女孩再次被众人的目光笼罩,似乎有些害怕,身体条件反射往后一缩。小手拽着身边人的衣角,她迟疑了两秒,又再次钻了出来。

她的脸色还泛着白,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惊吓里挣脱,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再次躲回去,她看了看冲田,又看了看对面的人,然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

“妈妈说,再见到你的话,要,要跟你说谢谢……”

小孩子并不懂大人之间的纠葛,也不明白之前那一番对话的含义,她只是完成了妈妈的叮嘱之后又缩回了冲田身边,小小松了口气般,“原来你没有死呀,太好啦。”

这一声嘀咕几乎是无意识地,却宛如一记重锤砸在了香板握枪的手上。她声音清澈,像一片干净的湖,或者一场晚来的大雨,铺天盖地地将香板义孝淋湿在雨里,青年握枪的手猛地颤抖起来。

一阵风从林子外吹了进来,景观林里的热带植物们无声围观着一个人耗费六年时间铸起的城墙在漫天雨点里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条缝隙。

一株芭蕉树的叶片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露出了后头一个瘦长的人影。

冲田冈揽着小侄女望着对面的人,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替堂姐也说一声谢谢,就在这个时候,他背脊忽然一僵,一种熟悉的颤栗一般的危险感几乎针扎一般地穿透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