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登时目瞪口呆,他看着黑发美人淡漠的眼神,生了锈似的脑子忽然诈尸似的灵光了一下,“所以那个口红印……”
“也是骗你们的。”源辉月说,“你脚底下的确有口红印,不过不是在洗手间,是在甲板上刚踩上,我让柯南扔的。”
她旁边的小孩回过头来,被口罩遮了一半的小脸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朝他致以了淡漠的一瞥。
木乃伊:“……”
他感觉自己再次被看傻子的目光洗礼了,并且被大佬的这番操作震惊得目瞪口呆。作为守法公民,从头到尾被安排得整整齐齐的木乃伊半晌终于憋出一句,“……但是这样的话,证据就无效了吧?”
“所以这不叫证据,叫诈供。”源辉月淡定地说,“反正他自己已经承认了。”
木乃伊:“……”
他腿一软,差点当场给大佬跪一个,让其他围观群众点评看标不标准。
好在有人及时阻止了他犯这个出洋相的傻,从瞭望台上下来的工藤新一自然地走了过来笑了笑,插了句嘴道,“源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金光闪闪的名侦探显然比他一个小虾米更有存在感,至少源辉月的视线很快就从他身上移过去了,小虾米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
他看着黑发美人淡淡地说,“在说跟你很久不见了。”
“是这样吗?其实也没有很久吧。”
“的确没有,我刚刚想起来了,其实我们上个月还见过。我生日的第二天,你特地跑来东京让我请你吃饭……对不对啊服部君?”
名侦探:“……”
旁听了一耳朵的木乃伊和其他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忽然传来,打破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微妙氛围。
工藤新一,或者现在应该叫他服部平次了,连忙回头察看,想要借此将话题扯开,就见到不远处还在和保安队长撕扯的狼人,那声大喊就是他发出来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喃喃自语着,疯狂摇头,一边踉跄地往后退。
安保队长以为他要逃跑,连忙抢上前几步正要伸手把他拽住,狼人眼瞳猛地睁大,下意识似的抬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颈,身体摇摇晃晃地开始颤抖。
他一副要发病的架势,保安队长吓了一跳,迟疑的工夫,狼人忽然身体一僵,然后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嘭”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砸在甲板上,砸出一片安静。
第213章 对决(十二)
幽灵船上瞬间落针可闻。
在原地呆愣了几秒后,保安队长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举起双手,惶然地向周围辩解道,“他自己倒下去的,我什么都没做。”
服部平次微怔之后,迅速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他将手指搭上狼人颈侧的脉搏,停顿几秒,默默地放了下来。
“已经死了。”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刚聚到一起的人群下意识又各自弹开,并且以警惕的目光朝身边看去,生怕还有一个杀人凶手藏在自己周围。
服部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将狼人的头套取了下来,扒开他的眼皮和嘴巴,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最后沉默地站起身来。
源辉月旁观了全程,“怎么?”
“初步判断应该是毒发身亡。”
旁边的保安队长一愣,“可是船上的晚宴还没开始,他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啊,难道是酒水……”
服部平次摇了摇头,“只有吧台会提供酒水,但是他没靠近过吧台。他在船上什么都没吃,应该是上船之前就中了毒,直到现在才毒发。”
源辉月若有所思,“杀人灭口?”
服部叹了口气,“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众人安静的安静,震惊的震惊的时候,时间往前再倒转几分钟,港口码头。幽灵船上的故事线走到了中场休息,而这边才刚开始。
就在自称被胁迫的狼人喊出贝尔摩德这个名字时,朱蒂刚把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港口码头。
在车后的人有点不安的注视下,她关上发动机,拉起手刹,然后径直下了车,抬头看去。那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汽车一个甩尾,也正对着他们停了下来。
一个清俊笔挺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新出医生,”朱蒂靠在车头上,用食指抬了抬镜框,语气意味深长,“你果然跟上来了呢。”
“阿笠博士刚刚给我打电话询问了灰原桑的症状,我有点担心,过来看他们的时候路上却遇到了你带着他们往城外开。”
新出智明皱起了眉,语气近乎有些严厉,“朱蒂老师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蒂:“我想做什么新出医生你不知道吗,还说是该叫你——贝尔摩德?
她话音刚落就毫不犹豫掏出了枪,枪口径直对准了对面的人。
忽然被手枪指着的青年似乎有些错愕,“朱蒂老师,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朱蒂轻声说,“双子大楼开幕式那天晚上,你给源小姐检查伤口的时候,她说你给她验伤的样子有些熟悉。据我所知她的右手只有一次受伤的情况让她刻骨铭心,就算失忆都有残余的印象——就是被你们的组织绑架走那次。”
“那次任务是你亲自出手吧,贝尔摩德。但是却给组织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也让她彻底记住了你。直到现在她失忆了,你才终于敢回日本了?”
她说话时,身后车里的阿笠博士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着急地打开车窗上往外看,一边欲言又止。车里的另一个人还躺在他膝上,看不清影子。
新出智明从车辆的方向收回目光,然后又望向自己面前的人,和她异常坚定的眼睛对视了几秒,敛下眸。
半晌的安静之后,他忽然轻轻笑了笑,放弃似的,连语气也倏然变了。
他再开口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婉转优雅的女声,“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都是莱伊告诉你的?”
一声轻微的“刺啦”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朱蒂呼吸微滞,握枪的手紧了紧,眼睁睁看着对面的“青年”修长的手指覆在脖颈间,然后干净利落地像是在脸上撕下了一层皮肤一般,连带着头顶的假发一并摘了下来。
空旷的码头一阵海风吹过,带来阵阵的咸涩味,只不过半秒的工夫,她面前的青年已经彻底改头换面,那张被深深在脑海里刻了二十年的脸终于被月光照亮,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贝尔摩德按着开关,将垫在肩上用来伪装青年男性身形的气囊松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看起来认识我的样子,我们以前见过吗?”
“当然。”朱蒂扬了扬唇,握枪的手纹丝不动,眼瞳幽深,“但是你大概已经认不出我了,毕竟二十年前,我才八岁。”
大如圆盘的红月高悬着在天上沉默注视着这场迟来的二十年的对峙。
贝尔摩德细长的眉梢挑了挑,露出了回忆的表情,“二十年前?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