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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娇娇(32)

如今四海升平,就算边境有仗打的时候,也没动到过大北营的兵力,且大北营一共驻了一师两千五百人,倪庚只需几十人即可。但就算他调兵营里哪怕一人,也是要皇上允许,手持皇上给的令牌的。

倪庚当然可以用自己的私属,但来自于大杭兵营的士兵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仪,如见圣意,违者杀无赦。

对付戚府当然用不着,但宋家不同,一百年才出一位大儒,宋尤许的大名是上了县志的。只有至高的权力才能让宋家以及众人说不出话来,才能令大杭制里的一条,“唯大儒需谨待,除圣意不出其它”失效。

金魏看着王爷这一个月里只做两件事,在屋内写字画画,在屋外舞刀弄剑,比起在京都都更修身养性。

又过了些日子,宋丘在成亲日前三天回到了崔吉镇。

他人瘦了,但忙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固而精神很好。得知小厮把信丢了,稍减了一些戚缓缓不回他信的疑惑。

但这时再去见人就不合适了,连母亲都叮嘱他,成亲日前三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这个例儿不能破,否则大不吉。

宋丘一直不信这些的,但事关自己在乎的事,这次很听话的应了。只让小厮跑了趟戚府,把他已归的事说了。

新人不能见面,两家的长辈是一定要见的,婚期临近,事情多而杂,更要两家商量统筹好。

这时的宋戚两家,比起刚定亲时都轻松了不少,两个月内,京都没有消息,太后没有动静,看来此节他们算是避过了。

心情一好,两边都憋着把小儿女的亲事办得热闹热烈。只是谁也想不到,到了初十成亲日,偏偏事与愿违。

戚缓缓与宋丘成亲这日,阳光明媚,小风徐徐,吉日不愧是吉日,真可算得上是好天气、好日子。

第25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光戚老爷戚夫人,连一向肃然,波澜不惊的宋夫人都喜逐颜开,人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反而是两位新人,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在各自家中都比往常要安静许多,话都不怎么说的。

离迎亲吉时还有两个时辰,吉日是请算的,吉时也是,就连新郎上马的时辰也都有定数。宋丘早上根本吃不下东西,但宋夫人说多少吃一点儿,要忙一天呢。

宋丘也吃不出味道,垫了肚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忽听外面动静不太对,像是起了什么骚乱。

宋丘起身来到外面,见管家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这位管家是老管家了,跟着他父亲别的没学会,儒雅的派头是深入了骨髓。

什么样的事能让这样的人慌成这样,宋丘心里一惊,忙问:“怎么了?”

老管家道:“公子,老夫人可在这里?”

宋丘:“没有,母亲不是该在前厅忙着吗,到底怎么了?”

“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不见了。”老管家抖着两只手道。

“你在说什么,娘亲怎么会不见?”

老管家身后跟着宋夫人的丫环阿春,她也是一脸急色:“本来一直在的,后夫人说要去厨房看看,这一走就没见回来,我过去找,厨房的人都说没见夫人过去,叫上府上的人到处找了,还是没有找见,这才来公子这里。公子,夫人不会是落,落水了吧。”

“胡说什么。”难得宋丘声音严厉,可心知从前厅去往厨房确实是要经过一个池塘,那池塘并不浅。

他一个剑步,朝着池塘方向奔去。一众奴仆跟着他,谁都没有他跑得快。

好在,池塘不大,很快就能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那母亲到底去了哪里,这样的日子她怎会无故不见。

众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宋丘平常住的院子,他以后和戚缓缓也会生活在这里,而宋夫人一直独居在旁边的院子里。

宋丘问:“母亲会不会回她院子里去了?”

按理不大可能,今天这日子,老夫人再清心寡欲也不能抛下正事,跑回自己院去呆着,但他们还是准备过去找一找。

不想,刚一打开院门,宋丘发现,门口站着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的一队人,见他出来,把剑一拔厉声厉气道:“遵时王手持令,宋氏一门不可放出一人,违者,杀。”

宋丘楞了很久,他只说了一句:“这位兵士,草民遵圣上令,可否让我母亲归家,她年岁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宋丘保证,宋家宅院不会跑出一人,请让我母亲回到我身边。”

宋丘是在分析了现实情况后,才说出这一番话的。这些兵士虽没有自报家门,但看他们的穿着、所持的武器,毋庸置疑是皇家卫兵。他们是军人,也是由皇上直接掌管的兵士。

京都的贵人并没有放过戚缓缓,时王还是来了,并且是带着万全的准备来的。

皇上的兵士可以越过大杭制,包围大儒之家,这是明的挟制,而暗处,应该是时王出手把他母亲掳走的。若是为了毁掉亲事,不让他去迎亲,大可只明着来就好,完全没必要掳走母亲。

所以,这暗中的招术是冲着戚缓缓来的,或者说,是挟制他言语的。兵士可以控制他的行为,母亲的安危却可以控制他说什么。

宋丘心下一片冰凉,无能为力原来是这种感觉,他要回母亲的请求,不出意外地被兵士拒绝,砰然关上的院门,像是堵墙一样竖在了宋丘的面前,打不开,越不过。

宋丘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只不过刚才他等待的是吉时去迎新娘,现在却在等时王拿母亲的安危来对他提出具体的要求。

宋家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倪庚亲手所做亲眼所见,他只要说句话就好了。他的目标只有戚府,眼中只有戚府内的一个人。

戚缓缓这里还不知道宋家发生了什么,她难得娇羞,耐心十足地等着来接她的新郎。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吉时都快要过了,新郎的队伍还一点边儿都没见着。

戚老爷坐不住了:“派人去看看,因为什么耽误了时辰,吉日不好过的。”

戚夫人心里也有点惴惴,点头道:“吉平,你亲自去,速度去办。”

吉平是秀好居的小厮,戚缓缓出门时,有时会带着他,他与宋家的下人熟。

吉平答应着,一路跑到府门。门房不明所以,这日子有规矩的,得听到外面迎亲唢呐响,新郎下马亲自叩门,女家才可打开府门。以取新娘子是娘家的宝,千辛万苦娶回去,要好好对待之意。

吉平催他:“没看吉时都过了吗,你听到外面有一点动静了吗?”

门房不用听,规矩虽说是用听的,但谁会傻到真的只用耳朵听,他们早就从门缝里看过了,外面别说迎亲队伍了,连平常陆续总有二三人走过的街道,今日竟是半天了,一个人影也没见,也是奇了怪了。

是知道他家办喜事,都自觉给迎亲队伍让路吗。门房想不通,但把大门打开了。

吉平刚跨过门槛,就见从旁边整齐划一地出来一列队伍,气势如虹,是县里官衙都没有的气势,当下就把吉平震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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