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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娇娇(30)

刘四:“是,奴婢马上去办。”

宫中热闹过后,一切都归为黑寂与平静。而倪庚在黑夜中,仅凭着星星与月亮的照亮,带着极度的失望、巨大的愤怒还有一丝侥幸的希望,朝着崔吉镇而去。

上次,他被气回京都,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回到了家。这次,凭着心里一股气撑着,竟是连三天都没用了,人就到了。

今日是宋家与戚家过定亲礼的日子。戚家一早就在门上披红挂绿,虽没有喜字,那是正式成亲时才能用的,但也算喜气醒目。

整个过礼有一个时辰之久,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戚家阔绰大家都知道,宋家看着不显山露水,但以送的定礼来看,也颇有些家底。

宋丘亲自来送的定礼,戚老爷拍着他的肩,笑得和蔼可亲,戚夫人也迎了出来,脸上也是笑意盈盈。

唱数的最后报了一百零八抬,还只是定亲,这箱数可是不少了,宋家可谓诚意满满。戚家奴仆中,扬青混在其中,听到这个数目,转身就朝秀好居奔去,给她家姑娘学舌去了。

随后宋丘被请进戚府,戚家的府门才关上。但门口围观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特别是小孩子,戚家准备了糖果与铜板,孩子们一边笑着闹着一边给戚府道喜。

府内,戚缓缓吃着爱吃的小点,喝着茶水,听着扬青叽叽喳喳。本来也是眉开眼笑的,但一口茶下去,眉头开始皱起。

“姑娘,怎么了,一百零八抬你还不满意?这可只是定亲礼啊,到成亲的时候只可能比这更多。”扬青正说到定礼的箱数,看见她们姑娘却皱了眉头。

戚缓缓:“不是,这茶是怎么泡的,竟是泡出了隔夜的味儿。”

又喝了一口,还是不对味。

“姑娘,你先别喝了。”扬青说着重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口,拿起来饮了。

然后她也皱了眉,道:“展红这两天是有点不像话,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这是厨房换上的新茶,这茶不能久泡,所以厨娘只是把茶放进茶包里,要展红拿了过来再用现烧的热水泡开,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可见这丫头根本没用心,图省事提前泡上了。”

说着把茶倒了:“可见光聪明机灵也不行,办事不牢靠。”

戚缓缓笑了:“对,谁都比不了我的扬青,最是牢靠,连一百零八抬都打听来了。”

扬青被她说得脸红:“姑娘怎么笑得出,这可是你的定亲礼。”

扬青没说明白的被呈黛一语道破:“对,姑娘不懂害臊,为了羞你不惜拿自己的箱笼说事。”

屋里笑嘻嘻地打成一片,展红从外面路过听了,心里更是愁得慌,上次她发了信,没几天宫里就来人把李宫仪换走了,这次这么大的事,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家的定亲礼都送了过来,不说京都没有消息传来,连与她联系的人也没有动静。再等等吧,这才几天啊,崔吉镇总归离京都有些距离。

屋内,戚缓缓道:“好了别闹了,赶紧帮我收拾收拾,我要去主院。”

扬青:“姑娘说真的?哪有送定亲礼时,姑娘家去见男方的。”

戚缓缓看了呈黛一眼:“有这个规矩吗?”

呈黛摇头:“没听过。”

扬青也有点不确定了,好像也没说不许见,倒是俗礼有说成亲前三日新郎与新娘不许见面。

于是,赶忙帮着姑娘收拾了一番,戚缓缓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然后满意地出了屋,想起什么又跑了回来,把最底层的手饰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镯子戴在了手腕上,然后出去秀好居,去见宋丘了。

宋丘正在与戚老爷戚夫人说话,这一交谈,二老对他更加满意。宋丘说着说着忽然就住了声,戚夫人顺着他的注意力看过去,看到了自家娇娇。

这孩子,就是太随心所欲了,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她都会遵循内心。也是被自己宠的,戚夫人知道的,没被打击过没受过磕绊,这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宋丘站起来,与戚缓缓互相行礼。

然后戚缓缓直接问他:“还没完事吗?”

戚老爷咳了一声,不成体统,但他还是道:“礼都过完了,也没什么事了。”

戚缓缓就等这句呢,她对宋丘道:“我送你出去。”

宋丘十分有礼地拜别了戚老爷戚夫人,然后就随着戚缓缓走了。

戚老爷望着女儿与宋公子的离去的背影,觉得这画面像幅画一样,他是不会作诗,只能冲戚夫人说道:“看看,多般配,多好。”

毕竟还是未婚男女,戚缓缓不合适带着宋丘在她家园子里逛,虽她觉得没什么,但宋公子可是谦谦君子,她不想让他不自在。

于是,戚缓缓中规中矩地在前面带路,径直地从主院一路走到了府门。

倪庚与金魏就是这时候到的。此时,戚府门前已没有看热闹的,只剩几个小孩还在门口玩闹,想看看地上是否还有没捡起的铜板。

但戚府的喜气却不会随着人群的散开而消失,一幕幕的红刺着赶路而来的倪庚的眼与心。

大杭习俗,过红贴后六日过定亲礼,这点京都与崔吉镇没有不同,倪庚是知道的。从展红的来信上可以推断出,今日就是第六日。他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

金魏在倪庚身后小声道:“兵营的人就算还没赶到,咱们留在这里还没撤掉的人手也有几位。这些人加上奴婢围了整个戚府不成问题,那些护院根本不值一提。况,他们见了殿下,定是束手就擒,岂敢反抗。”

也就在这时,府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宋丘迈腿出来,回身而立,戚缓缓站在门内,二人之间隔着门槛,四目相交。

宋丘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戚缓缓也不跟他说再会。明明之前见面有很多话说的,这会儿不知为何,都扭捏上了。

忽然,戚缓缓扬了扬胳膊,道:“伯母给的,我很喜欢。”

这事宋丘知道,母亲回来就与他说了。这镯子是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是她十分珍爱之物。宋丘知道母亲此举一是谢她当年“路见不平一声吼”,二是喜欢她、认可她。

“你戴很好看。”宋丘真心道。

宋丘说完脸有点红,他又想起母亲所说,在戚缓缓送她出府时,她旁敲侧击地问起戚缓缓小时候在学堂上学的事,但戚缓缓是一点儿不记得她曾对宋丘的帮助。只道,对他有点儿印象,在学堂里见过他爹爹,也见过他,仅此而已。

母亲回来打趣他,说人家只是顺手帮了个忙,压根没放在心上。还说,也可能是这孩子从小热心肠,干过太多这样的事,所以记不起你这一件也不新鲜。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以后的日子还长,他可以慢慢地说与她听,说他们的现在,将来与曾经。

“我们,”二人同时开了口,戚缓缓笑,“你想说什么?”

宋丘:“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

戚缓缓笑意更深,让呈黛说对了,她不懂害羞,她像是做对了先生教的功课一样,娇娇绵绵地道:“我也想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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