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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猫猫教(109)

若说亲密,他们甚至不以师兄弟相称,说话间还带着几分客气生疏,若说不熟,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默契,解君心此时即便是在拒绝,“不了”的语气却又那么的温柔。

慕韶光也不多言,只道:“好,那改日再见。”

良久,慕韶光和叶天歌已经离开,空谷无人,倏然风响。

一个低低的声音被风吹散在花间:“改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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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韶光之前没有被师尊强迫过,师尊都没上配角栏。

就是他之前谈过恋爱的,这是个挺重要的设定,不好意思,下次我尽量提前想清楚提前说。

变成椅子的饮真敞开怀抱:来来来,坐我怀里!

第49章 未觉春奢

岳谷主一开始本来因为孙子和徒弟的死深恨魔域, 后来才逐渐知晓,原来孙子是徒弟所害,这件事当中又还有陈年隐情, 折腾一圈, 岳长青醒了,他的心气也平了。

他作为器修, 万树谷中还藏着不少宝贝, 此时主动提出要再送叶天歌一盏为魂魄养生气的灯,叶天歌便随着去了。

慕韶光带着方才那名奉命送来藏魂匣的青年寻了处幽静的地方等她。

直到周围没有了其他外人, 慕韶光才问那名青年道:“这几年可好?”

那人原本在望着慕韶光发怔,看了一会, 眼眶都红了, 直到慕韶光开口,他才回过神来,屈膝拜了下去,哽咽道:“见过……芷忧君。”

慕韶光见他这样子, 倒也有几分好笑, 说道:“哭什么,起来。我也没想到千朝把你给派来了,别是给他当眼线盯着我的。”

原来他这名魔域手下竟然也是穹明宗的人所假扮的。

这青年名叫问晖, 是当年被慕韶光和问千朝无意中在路上捡回去的弃婴。

问晖从小在门派中长大,跟他们两人的感情也最为深厚, 之前慕韶光说要人替他去查泥人的事,问千朝就把问晖派出来给他使唤了。

在慕韶光还是掌门的时候, 问晖修为有成, 奉命下山历练,四处游历, 却没想到,等到他回了门派,掌门之位传给了问千朝,慕韶光则已经以疗养旧伤为由闭关了。

他素来冷情心狠,说不见人,就是连问晖都不见,后来更是直接来到魔域当了卧底。

是以如今已经过了数年之久,问晖好不容易能够再看到他,饶是性格素来成熟沉稳,也不禁激动。

问晖深深吸了口气,压住泪意,说道:“掌门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您又总不让他在跟前,就想着若我过来,可以多照顾一些。”

慕韶光“哼”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叶天歌已经出来了。

问晖连忙背身擦了下眼睛,两人同时不再说话。

慕韶光迎上去,说道:“出来了。”

他说完之后,又发现叶天歌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便问道:“怎么,不顺利吗?”

叶天歌勉强笑了笑,说道:“没有,很顺利,我只是有些头晕。”

她其实早就觉得不适,只是一直强撑着没说,这时所有的事情解决完了,精神头一松,终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慕韶光一把扶住了她,感到叶天歌气息紊乱,似乎是又要走火入魔的征兆,立刻十分果断地在她颈侧点了一指,叶天歌顿时昏了过去。

慕韶光道:“问晖。”

问晖不等他说,已抢上前去,搭了搭叶天歌的腕脉,跟着“咦”了一声。

他甚通医理,慕韶光道:“她之前就有过几次这样的情况,但我只以为是怨恨过深,情绪激动所致,现在看来却不像。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问晖皱眉道:“我觉得她的魂魄魂力很弱。”

慕韶光说:“她是鬼修。”

问晖的表情反倒更加惊疑不定:“鬼修?那应该是没有肉身的,可我却能感觉到她肉身的活气,只是不在这里,所以导致了她魂魄不稳。”

问晖的意思,似乎是叶天歌的躯体还存在在这个世上,只是在另外一个地方。

慕韶光沉吟了一下,道:“那先给她吃两粒定魂丹,回去再说。”

定魂丹是穹明宗丹房集各种珍贵药材炼制出来的灵丹,原本就是问千朝要给慕韶光补身用的,问晖身上就带着,于是点了点头,拿出来两颗喂给叶天歌。

叶天歌原本都咽下去了,却又“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慕韶光见她实在吃不下去,也就摆了摆手示意算了,同问晖先把叶天歌带回了合虚。

因为不知道叶天歌手底下那些人谁能信任,慕韶光先把她带回了唐郁这里。

问晖将叶天歌安置好,出来的时候,见到慕韶光坐在外间的桌前,手中把玩着一只小玉瓶。

他看着玉瓶,说道:“已经有三滴眼泪了。”

慕韶光当初来到魔域之前,穹明宗人人都在担心,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些魔头们性情如此怪僻冷戾,慕韶光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其中的三个都哭出来。

只不过后面的事情大概会越来越难办。

眼下还剩三滴泪水,唐郁的尸体放在穹明宗,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另一个魔神的六弟子莫暝正在闭关,迟迟没有露面,再剩下的就是刚才那个解君心了。

此人举止诡异,忽喜忽怒,实力更是强大的可怕,只怕要对付他,更加千难万难吧。

慕韶光也在想这件事:“是啊。”

他随手将瓶子收起来,跟问晖说道:“你在这守着,我去见个人。”

“是。”

*

幽冥地府的入口之前,一侧是血腥隐隐,鬼哭阵阵,一侧则是沉寂而安静的黑暗。

解君心撑头坐在那里,手中一粒粒数着佛珠,忽然开口道:“你今天不应该出面。”

回答他的依旧是他身体中的另一个人格:“我看不得别人对他无礼,那些杂碎连听他说话都不配,怎能对他大呼小叫!”

解君心半闭着眼睛,声音冷酷:“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跟去,你以为这些事情他应付不了吗?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非得要连累他沾了一身的晦气才满意?”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忽然脸色一变,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

“或许你说的对吧,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很想他。”

“我只是想看看他,和他多说几句话,哪怕多一刻这样的时间也是好的。”

一种柔软的感觉涌了起来,那来自于他们共同的心中。

“我就总是在想,只是交一交朋友都不行吗?那些事,就算他能应付得了,但是他身上有伤,终究也是耗费精力的,如果帮一帮他,让他省些力气,也是好的。”

“解十一。”

解君心冰冷的声音终于打断了另一个人格的低语,毫不留情地戳穿幻想:“我们本就是不祥之人,接近他对他没有好处,又或者只会让他厌恶我们。更何况,如果我们要办的那些事牵累到他,甚至对他的安全造成威胁呢?岂不是更加违背了当年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