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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29)+番外

“偷袭?”季劫欣喜,用力揍他,同时喊,“——八枪!”

杨怀瑾笑了,表情温和,笑容如阳光般明媚。被季劫捶了两下肩膀,抽痛地夸张吸气:“兄弟,看在我下车就狂奔着跑过来的份上,下手轻点行不?”

“还狂奔,怎么来这么晚?起晚了吗?”

“哪儿敢啊,我五点钟就醒了。”杨怀瑾推季劫,示意要站起来。起身的一瞬间趴在季劫耳边迅速说,“我本来想趁我妈不注意把我哥的车开出来,到时候咱俩能出去玩嘛。结果半路被发现了,拧着耳朵回家。我求了半天他们才放我出来。”

季劫看着杨怀瑾眼神就带着鄙视,杨怀瑾嘻嘻哈哈,没在意,爬起来的时候换了一副脸,对着季妈妈文质彬彬地鞠躬,说阿姨好。

那副温和的模样,比起管天任也不遑多让,自然能博得季妈妈的好感。季妈妈牵着季远的手,说:“怀瑾啊,要不要去我们家吃饭?”

“我倒是想去,不过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呢。”杨怀瑾苦着脸说,“无证驾驶,我妈简直想抽死我。我就是来看看季劫,他挺好,我放心了。”

季劫也不挽留,反正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杨怀瑾拍拍季劫的肩膀,说:“跟家里好好吃顿饭,我明天找你去。”

“你也好好吃你妈的竹笋炒肉。”

“……”

季劫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杨怀瑾的父母刀子嘴豆腐心,每当八枪做了错事,当时都会武力镇压,但过不了几天就忘,不会记事的。

哪儿像季文成,季劫一旦犯错,四五岁跟保姆斗气不刷牙的小事都能翻出来。十分斤斤计较。

季劫在家里安安稳稳呆了两天。他出去这半年家里变得还挺大。熟悉的保姆、管家都换了,原本进门就可以看见的巨大猛犸牙雕也不知去了哪里,换成偌大的水箱,里面游着几条长长的银鱼。

季劫敲了敲,看见里面的银鱼都逃跑,问母亲:“为什么换阿姨?”

季远抢先道:“哥哥走的时候就换啦。”

“嗯。”母亲只淡淡解释了句,“原来那个太多嘴。”

季劫性格十分恋旧,有一点东西换了都要慢慢适应好久,不由皱眉。

中午是在家里吃的。尽管妈妈已经提前告诉新保姆季劫的口味,但做出来的饭菜还是不尽如人意,季劫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他觉得可能不是保姆做的不好,而是他已经习惯管家人做饭的感觉,猛的一换,不太适应。

季劫晚上和家里人到旋转餐厅吃饭,考虑到他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就点了大量季劫爱吃的。刚刚空运过来的“冰海鱼皇”、超低温金枪鱼冷盘、阿根廷红虾……

“季劫怎么不讲讲你在北京的事情。”听着季劫一直跟果果闲聊,季妈妈还是心疼儿子,想多知道他在外面的事情,于是把话题引到这边。

季劫轻轻哼了一声,说:“……没什么好说的。”

“管叔叔、管阿姨对你好不好?”

“嗯。”

“天任呢?我听说你和天任成了朋友。他对你好吗?”

季劫微微仰头,用手指撑着下巴,看外面的风景,说:“——就,那样吧。”

季妈妈十分明白季劫的小性子,笑了:“哦?哪样啊?”

“……就,还凑合。”

“哈哈。”季妈妈笑,放心了。能让她大儿子都说出还凑合,那管天任照顾他不可谓不用心。

季劫觉得好,那就行了。

果不其然,过了两天杨怀瑾就被家里放出来,允许他和季劫出来玩。

因为杨怀瑾被放出来后已经是傍晚,没吃晚饭,两人就到一家名叫私蒙轩的高档餐厅用餐。那餐厅面积大,没有大厅,都是包间。餐厅设计很有雅趣,通往包间的道路用竹子和瀑布泉水分开,彼此隐私性极强,但占得面积太大,能容纳的客人不多。

这里的包间提前预定都很难,但季劫跟季文成一起来这里吃过很多次饭,工作人员是认识季劫的,因此很快就安排好了位置。

杨怀瑾说想吃日式料理。私蒙轩的日料很出色,食材新鲜,最重要的是……

“坐在榻榻米上比较方便说话,”杨怀瑾笑盈盈的,“而且旁边会有美女跪在旁边给你夹菜,啊~”

杨怀瑾这人看起来周正端庄、文文静静的,实际上满嘴跑火车,不遇到大事儿就不会认真起来。季劫都习惯他这幅德行了,说:“那行吧。”

吃饭过程中,季劫收到来自管天任的电话。

这两天管天任每天都在七点钟给他打电话,一般都是季劫吃完饭的时候,非常准时,风雨无阻。

所以当管天任问季劫在干什么,季劫回答在吃饭的时候,管天任愣了一下。

“你在吃什么?”

季劫吃东西不记名,瞥了眼刚刚给他剥壳的女服务员,问:“这是什么?”

女服务员十分温柔,先用日语讲了几句,季劫不耐烦的:“说人话。”

“……”服务员应该是新来的,没遇到过这么不给面子的客人。

杨怀瑾赶紧解围:“海鲜。你就说你在吃海鲜呗,废什么话。”

季劫‘嗯’的一声,跟管天任如实说:“吃海鲜。”

管天任笑:“我听到啦。……要是我跟你一起去就好了。我能帮你剥壳。”

季劫没吭声,也没说这里有服务员给他布菜、去壳。哪个服务员都比不上管天任用心、周详。

杨怀瑾放下筷子,问:“谁啊?你那个小跟班?”

“……嗯。”季劫回了他一句,然后跟管天任说,“我在跟杨八枪吃饭。”

杨怀瑾一下子就崩溃了,说:“你叫我小名就算了,我忍。但你不能随便用我的小名儿跟别人介绍我啊!我叫杨怀瑾你他妈是不是都忘了?圆圆?!”

季劫一下子怒了:“你不许喊我那个名字。”

“那你干嘛喊我?”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

说着说着就变成季劫跟杨怀瑾吵架了。其实也不是吵架,就是逗着玩,管天任听了几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能这样和季劫开玩笑的杨怀瑾不满,但能听听季劫的声音,也挺好的。

管天任趁着他们激烈争嘴的空隙,问:

“……什么是圆圆?季劫?”

“……”季劫对着杨怀瑾做出了一个威胁的殴打手势,说,“没什么。我先吃饭,晚点给你打。”

对季劫来说,晚点打就是要挂断的借口,实际上不会再打。这倒不是针对管天任。要是杨怀瑾,季劫也是说挂就挂,不会客气。

客气什么的,都是留给外人的。比如季文成那些为了权势的酒肉朋友。

“……”管天任很是舍不得,就说,“等等。季劫,今天早晨我去学校拿成绩,我可以把你的成绩告诉季叔叔吗?”

“他打电话问你了?”

“没有,我提前问问你。”

“……告诉呗,反正他都知道。”季劫想了想,喝一口饮料,问,“我考的怎么样?”

管天任温温和和的回答,在季劫问成绩的时候,杨怀瑾就凑了过来,听管天任报分。季劫对他也没什么隐瞒,打开扩音器让他听。但后来觉得不太好,因为管天任事无巨细,把各科老师的点评都念了一遍,十分详细,季劫都有点不自在,说:“……行了,你别说了。”

“嗯?啊,好。”管天任说,“你吃饭吧,我挂了。”

刚一挂断,杨怀瑾的笑声就爆发出来了,一边点头一边说:“你那个小跟班可真逗,‘季劫是个羞涩敏感的同学,学习刻苦认真’,哈哈哈,也对,圆圆这么……”

话还没说话,季劫就跳起来,用力压杨怀瑾的脑袋,威胁道:“不准叫我那个名字!”

杨怀瑾向后躲,一直‘哈哈哈’笑,骂:“那你也别叫我‘八枪’啊!”

原来,季劫以前不叫季劫,而是另一个非常……吉利的名字,名叫‘季圆’,意为十分完满,没有欠缺,今后人生平安顺利,包含了父母深切的祝福。然而先前说过,季劫小时候特别爱生病,身体一直不好,似乎与‘圆满’的寓意不符。季妈妈那时简直是病急乱投医,找了几个起名看相的神棍,让他们帮忙给季劫看看。幸运的是季劫没有遭受喝莫名其妙药水的经历,只是在他们的撺掇下,改了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