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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是财迷(出书版)(24)

一回生二回熟,不消多久,小裘就挺能胜任这送往迎来的活儿,客人一进门,对黑漆金字的匾额不禁多看了两眼。

「这晁寂不就是玢王爷的名字?唉哟哟,王爷呢,我就想这家店是什么来头,这么多贵妇、富商来道贺送礼,认识不认识的、听过没听过的都来了,没想到居然是攀上了王府!」

不认得字的人,用手肘拐了拐那人,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的?」

「呸,我和你能是一样吗?总之这家铺子一开,和隔壁街的东昇酒楼可有得拼了,人家是顶着王爷的名讳做生意,那东昇的背后不过是刺史大人小舅子开的酒楼,能和王爷比拼吗?」

这话被耳尖的琉璃听见了,心里嘀咕道:你们知道什么?这一锅食肆可是王妃的私产,又让王爷亲自题了牌匾,可见王爷是允了王妃出来抛头露面的,想想,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可真是一日千里啊!

外头客人络绎不绝,厨房里也没闲着,个个各司其职,忙得是热火朝天。

进来的客人头一回看见一辆辆改造过、上下五层的小推车,上头除了铜盘,长条盘子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肉菜,几乎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多数的客人都没吃过水煎肉,伙计就先拿了菜谱向客人推荐,但菜谱也与众不同,不是翻页的大本,也不是用木条挂在墙壁上,而是像画轴般展开,上面绘有锅子的图案和价格,就算目不识丁的人也能看图说故事,让人一目了然。

「小哥,你这一车到底是几人份的?」

「就是大爷您这一桌的分量。」

哇——两大盘结结实实的肉片,金针菇、韭菜、大白菜、蘑菇、两颗鸡蛋、肥肠,以及最后的肋排起司饭,且每一桌都送了一小罐的青梅酒和一杯奶茶。

蕴月光也不得闲,负责待客送客,水煎肉的吃法是不用她来介绍了,因为她培训了一批专门煮锅的跑堂,负责教会客人怎么涮煎烤拌!

大门口不断有人出入,蕴月光也看见墙角处的一群闲汉,他们正无聊的逗弄着路过的小姑娘,把人家吓得花容失色,他们却哄堂大笑。

飞三也在其中,他对逗弄那些小姑娘毫无兴趣,只是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根野草,吊儿郎当的蹲在街头发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蕴月光把小裘叫来,吩咐了他几句,虽然不解,小裘还是点了头,往飞三那边过去。

马氏临走前,又是担忧又是羡慕地拉着蕴月光的手,「蕴姊姊,你别怪小妹多嘴。」她指着正大快朵颐的来客道:「你这样真的能有盈余吗?」

她真没见过人这么做生意的,给的分量那么多,订那么便宜的价钱,这不是注定要赔本吗?

蕴月光见她态度真挚,是真心替自己烦恼,也坦承道:「一开始我只希望能打平就好,就算赔钱也不要紧,我想做的是长久生意,只要一锅食肆的名声打了出去,生意就不会差。」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就算这一样不成,她还有别的方子,这窟无鱼别窟捞,这便是她的至理名言。

「我信你,要不这样吧姊姊,你这生意也让妹妹掺一脚,我出二百两银子……二百两说起来不多,可也是我多年攒下来,想给我家花儿存嫁妆,姊姊要是不嫌少,可行?」马氏一脸希冀,毕竟两人就见过那么一次面,王府的宴请,她夫君的官位太低,她连赴宴的资格都没有。

没想到蕴月光爽快地应下了,以投资入股的方式占了一锅食肆的一成股份。

「我出府不方便,以后就有劳妹妹多看顾铺子的生意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可不可信?」

「你又不是小娃娃,我也不能把你拐去卖了,你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说得也是。说难听点,他就是个乞丐,除了身上有把力气,要钱没有,要人人也长得不怎样。

「你要是人找齐了,找一锅食肆里的樊大婶递口信给我,我自会让你们去见管事,让他安排你们干活。」

飞三一咬牙,「行!」

蕴月光没想到,不到两天时间飞三就把人找齐了,三十个人手,一个不差,因着飞三的吩咐,每一个都把最好的一套衣服穿上,只是在旁人眼中还是不怎样。

鲁掌柜让蓝瑛姑姑传话回来,是的,她也把蓝瑛姑姑安排到了铺子里,万一有人来闹事什么的,她一身的武艺不怕没处使,还能起个震慑作用。

关于飞三带人上工领活这件事,蕴月光已经和晁寂提过,就差遣有谋把人带到城门处工地,自有工头会安排食宿和活计。

那工头是认得晁寂身边的两大亲卫,见有谋亲自领人过来,还交代他人是走王妃的路子谋的活计,要他自己看着办!

工头必恭必敬地把有谋送走了,搓着手称兄道弟的招呼飞三等人,「飞老弟,你也透露点口风,教教老哥哥我是怎么找到王妃那条门路的,你可是有亲旧还是王府里有人牵线?」

他是卓问找来的人,一家几口都是匠人,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这么大来头的大腿能不好好巴结一下吗?巴结好了,将来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我操!飞三心底骂了句脏话,他居然得罪王妃,简直死一百次都不够了。

可表面上他嘿嘿讷笑,态度不羁中又带着点阿谀,「我一个死老百姓哪来的门路,要是有门路,哪里还需要带着弟兄们来讨份活计养家活口?」他也不说死,让工头自己去猜。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态度模棱两可,你说他有靠山他就有,你说没有他就没有,你说他油条,他也不否认,因为他本来就是。

飞三带着一帮弟兄在工地里待了下来,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睡的是大通铺,吃的是大锅饭,百多名被强制征来服徭役的民工,在过了一个月这样的日子后终于有了真实感,到了月底领工钱时,许多人喜极而泣,钱还没焙热就赶快托人带回家去给妻儿爹娘了。

徭役是义务性劳作,只要家中有男丁,你就得派人来服役,别说工钱,连填饱肚皮都得自己想办法,所以有许多服重徭役的男丁因为山高路远,没吃饱又身无分文而回不了家,从此流落在外。

两年后,城墙和护城河的内外壕堑还有四通八达的水道都埋设挖妥,众人心想终于可以回家了,又不舍这可以每月固定进帐的活儿,却没想到晁寂在征得了所有工人的同意之后把人分成了两批,一批让他们加入铺路的浩大工程里,一批去清黑水河码头的淤泥,船道要畅通,淤泥非清不可。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这两样工程只要你愿意就能一辈子干下去,毕竟路铺好了也得保养,至于运河,潮汐来来去去,为了船只行运方便,为将来的通商做准备,年年都得排淤,有很多人存够了银子,娶妻生子了,盖不起新厝的翻起了旧厝……

晁寂此举,无疑奠定了民心的基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