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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世家同人)[金粉GL]人美更要多读书(30)+番外

佩芳苦笑,“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雁回说,“我倒觉得,是你想得太复杂了。当一个人发现自己一脚踩进了泥潭之中,正确的做法是立刻把这只脚拔出来,绕个路,而不是留在原地跟泥潭死磕。就算你把泥潭的水彻底搅浑了,弄得乱七八糟,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无非也是沾了一身的泥。”

佩芳放在桌面下的手猛地握成拳,指甲掐进手心里。

要不是确定雁回什么都不知道,她几乎要以为对方这是在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了。

她也是个聪明人,这时候不由得清醒过来,终于看清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可是,又另有一种情绪缠绕着她,让她不能这样说放下就放下。

于是她忍不住喃喃出声,“可是踩了一脚泥的人,往往总是……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雁回说,“无非是一种赌徒心态,因为投入了太多,所以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翻本,结果却是倾家荡产。只有及时止损,结束赌局,才能保住剩下的财产。”

佩芳怔怔地看着雁回,其实这个道理她并非不懂,只是人总是存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自己还有赢面。

可是眼下这种局势,就算真的“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对她来说,所谓的“赢”,不过就是挽回了丈夫,胜过了外面那个女人。可破镜难圆,就算勉强拼在一起,裂痕也不会消失了。何况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这次闹赢了,下次还是继续闹吗?

可她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要闹了。

第22章 试探

佩芳心头一片混乱。

其实这些她都已经想过了,只不过雁回说得更清晰、更有条理、也更能够断绝那一点侥幸心理而已。

所以她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又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对方只是说了实话。

或许是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可以说这些话,也或许是病急乱投医,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她抬手抚了抚小腹,忍不住问,“那你觉得,要怎么做才算及时止损?”

雁回确实没打算干涉别人的婚姻,但既然对方已经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就觉得可以多说几句,“那取决于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佩芳不由沉默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让金凤举浪子回头吗?可是她心底的裂痕已经出现,不可能就这样毫无芥蒂地接受他。离婚吗?彻底与金凤举和金家决裂,这个念头确实出现过,可她似乎也没有做好准备。

更重要的是,离了婚之后呢?她想不出自己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更不知道,该如何安顿腹中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似乎都充满了重重顾虑。

在她的犹疑之中,雁回继续说,“在我看来,结果无非是两种。一种是采取了无效的行动,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然后眼睁睁看着一切不受控制地自行发展;一种是采取了有效的行动,将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至于结局是离婚还是不离,并没有分别。”

佩芳听到这里,不由愕然。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的两个结果,要么离婚,要么继续维持婚姻。可是听雁回的意思,离婚只是“结局”,却并不是“结果”。

“我……”她茫然着,又不自觉地开始摩挲小腹,“我不太懂。”

“很正常,这是立场问题。”雁回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没有,“因为你是女人,所以你的思路才会纠缠在离婚或者不离上。”

“换做是男人,对家里的妻子不满意,他们一般不会想到离婚,或是光明正大纳妾,或是在外面偷偷养外室,或是索性去胡同里找上三五七个红粉知己,或是捧舞女,捧戏子,捧女明星……总之有的是消遣的办法。”

佩芳顺着这话一想,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的,都是女人,好像这个词真的能威胁到谁似的。而男人呢?他们根本不需要走这一道程序,家里有一个,外面也可以找一个,甚至几个。

当她辗转反侧,纠结又纠结,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婚,把这两个字说出口,恐怕在男人听来会觉得很好笑。他们不会被威胁,只会觉得她“又在闹了”,他们或许会收敛,或许会回过头来哄一哄,但那都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再闹,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有错,更不是所谓的“浪子回头”。

当把自己放在男人的立场上,佩芳惊讶地发现,她头一次把男人的心理看得如此清晰透彻。

以前的她,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觉得男人就是这样没长性,得到了就不珍惜。现在换个角度,换个想法,忽然可以理解了,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就不是一件大事。

被雁回这么一剖,佩芳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设想的一切,离婚也好,打了孩子也罢,或者是在家里大闹一场,归根结底都是“无效行动”,因为不能真正地影响到凤举,结局也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这个认知让她沮丧,但同时也让她忍不住生出一点兴奋,如果这些都是无效行动,所谓的有效行动,又是什么?

她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

“有目标,然后针对性地制定计划、采取行动,最终顺利达成,就是有效行动。”雁回注视着她,“最简单的一点,你知道他在外面找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吗?”

佩芳一怔,既是因为雁回直接挑明了这件事,更是因为雁回的这个问题本身。

她看看雁回,又看看清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苦笑道,“原来连你们也知道了。果然,这种事,往往只有当事人被蒙在鼓里。”

应该能想到的,消息都传到金家了,那外面的风言风语只会更多,越是与这件事无关,就越是容易打听到。

她的唇嗫嚅了一下,“我托了人……”

“为什么要托人?”雁回打断她的话,“我看你现在还能坐着小汽车到处跑,金家应该没有限制你的行动范围。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去看就是了,为什么要托人?”

佩芳面色煞白,“我……”

她几次张嘴,想要辩解,但又觉得每一个字都是如此地苍白。因为对她来说,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所以自己始终不愿意面对,就连托人也是支支吾吾,绕了一百八十个圈子。

这样,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不告诉她呢?明明身为金凤举的枕边人,她应该是最早察觉到不对劲的那个。

连她自己都在逃避,旁人自然更不方便跟她讨论这种问题。

而什么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设定目标,制定计划了。难怪……难怪她打算做的那些,都是无效行动,除了宣泄自己的情绪之外,确实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从头到尾,这些做法针对的都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说不定闹得多了,还会让人觉得是她不懂事。

“我……”脆弱的情绪攀升到了顶点,佩芳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我这就去,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把他迷得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