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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449)

现在,她撑不住了。

苏小小忙让她坐下,自荷包里取出银针为她施针。

针灸过后,卫老太君暂时缓过来了,但却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卫廷道:“祖母,您去歇息,我有话和娘说。”

“好,你来说。”

她老了。

这个家终究是要交到小七手里的。

苏小小对卫廷道:“我陪卫老太君回房。”

卫廷点头。

苏小小与他擦肩而过时,他轻声道:“多谢。”

苏小小将卫老太君搀回了自己卧房。

偌大的暖阁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卫廷只是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卫夫人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神,因为只要看上一眼,都能刺痛人的心口。

她主动开了口:“你们别逼问你大嫂了,她也是被迫的。她这些年除了传递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没有做过对不起卫家的事。并且因为她不够配合……遭了不少罪。”

卫廷质问道:“不痛不痒的消息……也包括将我与秦家小姐指婚的事透露给白莲教吗?”

惠安公主被抓的那晚,褚氏出府了。

世上又哪儿有那么多巧合?

卫夫人道:“你在金銮殿上被赐婚,就算她不说,你以为白莲教就不会知晓了吗?迟早的事而已,她不过是借机完成一个任务。而具体白莲教怎么做,不是她能干涉的。”

卫廷神色冰冷:“是吗?娘又是从何得知的?”

卫夫人欲言又止。

卫廷道:“娘不说,我自己也能查!比如,我去问问姨母如何?”

卫夫人脸色骤变。

卫廷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看来我猜对了,姨母与白莲教也关系匪浅。这些年姨母的人时不时来府上探望娘,也不是真的与娘姊妹情深吧?她是在监视娘,还是在和娘汇报消息呢?因为你是我娘,我愿意相信是后者。”

卫夫人没回答卫廷的话,而是隐忍着说道:“你什么也别问了,行吗?”

卫廷眼神犀利地望进卫夫人的眸子:“我一直很好奇,娘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白莲教的事?”

卫夫人捏紧了手指。

卫廷说道:“娘不肯说,那我自己来猜。这次郭桓被掉包,其实有个更容易解救的法子,那就是抓了祖母或娘来与我交换郭桓。祖母是习武之人,身边又有百里臣那样的高手,不大好抓,娘这儿又怎么说?白莲教的人为什么不来抓娘?我猜,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吧?娘是白莲教的什么人?连郭桓也没你重要!”

卫夫人激动地说道:“你别问了!你当卫家还是从前的卫家吗?你斗不过的!活着不好吗!什么也别做,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等卫夫人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了什么时,后悔都晚了。

卫廷是所有儿子中最聪明的一个,一个表情,甚至一个语气,都足以让卫廷提炼出精准的线索。

而他也足够冷静,冷静到二十一年的母子情说放下就放下,用上了击溃她心理防线的技巧从她的嘴里套话。

卫夫人眸光颤颤地看着他。

不要……不要再往下猜了……

卫廷曾经敢猜的,不敢猜的,这一刻全都跃然于胸了。

他看向自己的娘亲:“娘指的‘他’是谁?白莲教教主吗?”

卫夫人瞳仁一缩。

卫廷冷冷一笑:“或者,我该叫他一声……外公?”

第417章 417 神将苏醒

后半夜的京城,烟雨朦胧。

冷风吹打着廊下的灯笼,摇曳的烛火照出一片树影婆娑。

暖阁内寂静无声。

苏小小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嘎吱——

门从里头拉开了。

苏小小一个踉跄险些栽进去,她及时稳住身形,抬起手帅气地摸摸头。

“我可没偷听!”她一本正经地说完,又道,“你们继续。”

卫廷看了她一眼:“说完了。”

苏小小正色道:“哦,卫老太君也歇下了,我给她吃了一点安神的丹药,估摸着今晚不会再伤神了。”

“走吧。”卫廷隔着袖子扣住了她手腕,带着她离开了。

临走前,苏小小望了眼屋内,只瞧见一道狼狈而消瘦的身影、一张惨白而毫无血色的脸。

走到一半时,苏小小看向某座庭院:“我们要不要……”

“不要。”卫廷不假思索地拒绝。

“好叭。”

今晚你难过,依着你。

只此一晚,明天开始可不惯着你。

尉迟修架着马车过来了,在门外候着。

尉迟修是五年前被卫廷收服的,但他从不承认自己是卫家人,他一个与卫廷签订了契约的……六国杀手榜排行第二的杀手!

他难得没有哔哔,特别安静地将车凳放好。

卫廷与苏小小坐上马车后,他也没问去哪里,直接朝钦天监的方向驾了过去。

苏小小乖乖地坐着,一会儿抓抓穗子,一会儿捏捏枕头,一双脚也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卫廷淡道:“想问什么就直说。”

苏小小正色道:“没有,没什么。”

顿了顿,她挪过来:“你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卫廷冷眼睨她:“没偷听?”

苏小小理直气壮:“声音自己要钻我耳朵里,我有什么办法?”

卫廷:“……”

苏小小往他身边挪了挪:“我从前没听你提过你外公。”

她听得最多的是卫老将军与他的六哥,其余几个哥哥不是常常挂在嘴边,但也都提到过。

反倒是他的外祖家——

卫廷道:“记不大清了。他住在岭南,我这辈子只去过岭南一次。”

苏小小问道:“何时?”

卫廷答道:“出生。”

苏小小:“……”

卫廷道:“我娘是在岭南生下的我,我满月回京之后,再也没去过岭南。”

“因为你娘不回娘家省亲吗?”

“她回去过,但从没带上我。早先她带哥哥们回去过,自打我出生后,她与卫家的关系就淡了,也不再带哥哥们回岭南了。”

苏小小又道:“你外公是京城人?”

卫廷道:“是,只不过他后来定居岭南。听哥哥们说外公是一个极好的人,风趣,潇洒,慈眉善目,饱读诗书,是岭南一带出了名的先生。”

苏小小疑惑:“你的哥哥们见过你外公?”

卫廷淡淡说道:“我娘是在生下我之后性情大变的,在那之前,她带哥哥们回过岭南。”

苏小小点点头:“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往你外公身上猜的?”

卫廷沉吟片刻:“我一开始也没想猜外公,我打算猜舅舅,可转念一想,我舅舅去世很多年了,是被一个江湖组织杀死的。我娘之所以能认识我爹,就是因为我祖父剿了那个江湖组织,我外公感激他替自己亲儿子报了仇,说什么也要请他来家中坐坐。我祖父说他只是替天行道,无需如此客气。但架不住外公盛情难却,一来二去的,二人成了莫逆之交,后来,我爹和我娘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