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裙头恰在此时滑落，宽大的外衣之下，少女站在堆叠于地的长裙之中，不着片缕的被他拥入怀中。
姜玉鸣的身体顿时完全僵住了。
魅魔却在他的胸前，发出了闷闷的笑声。
“你，还，笑？”
听出了姜玉鸣的咬牙切齿，气急败坏，伊荼娜非但没有害怕后退，反而抬起手来，搂住了他的腰。
“师父明明不讨厌我。”
“这跟讨厌有什么关系！”
“很有趣嘛。”
“哪里有趣了！”
“那就算惩罚好了。”
姜玉鸣见她丝毫不畏惧自己，有些郁闷，却又有些愉悦于她对他的亲昵。“什么惩罚？”
“明明是师父瞧见我的样子，自己动了奇怪的心思，却怪我不好好穿衣服，是不是师父的错？”
“你在说什么，”姜玉鸣板起脸来，“我没有动奇怪的心思。”
“那你为什么要管我怎么穿衣服？”魅魔道：“因为师父不敢看我。”
“我没有。”
“哦——”魅魔拉长了声音，向着姜玉鸣一推，少年虽然有些茫然，却下意识的顺从了她的力道，向后倒去。
她倒在他的身上，骑在他的腰间，居高临下的将手按在他的胸前，微笑道：“那师父看看我？”
丝发披肩之下，柔软的外衣衣襟从她的肩膀柔顺垂下，她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袒露出一片雪白的胸口与纤细柔嫩的腰腹，以及……
好在他的衣服皱褶挡住了她双腿之间的模样。
“伊荼娜！”姜玉鸣松了口气，然后简直是气急败坏的移开了视线。“你在干什么！”
他语气凶厉了起来，魅魔便显得无辜而又委屈道：“我只是想要师父看我呀。”
“我不看！”
“那我看看师父。”
她弯起了那双眼睫秾艳的漂亮眼眸，解开了他的腰带，便去撩他的衣襟。
姜玉鸣攥住了她的手，抿着嘴唇不肯屈服。但是瞪着她的那双眼睛，却炙热又明亮的惊人。
他若是真的不情愿，在魅魔没打算真的硬碰硬的情况下，早就有无数种方式脱身了，如今却还被她压在身下，分明就是——
他很情愿这样做，却又不肯承认。
哼，人类。
魅魔心中冷哼了一声。
他们既然以人类的情绪为食，对于他们的内心想法自然很是敏感。
之前的世界中，人类都被天使教导要纯洁正直，不可行卑劣之事，什么是卑劣之事呢？
深渊生物所做的就是卑劣之事。
这就让深渊生物们非常生气了。再加上他们发现，人类的情绪根本不像天使，可以千百年如一日的坚守种种不近人情的戒律，反而更像深渊生物那般活跃跳脱。
于是，当深渊生物发现人类内心和所作所为不统一后，便会故意去让他们顺从自己内心的欲望——相应的，他们常常会因此违背天使的教导。
天使们便说，恶魔会引诱人类走入歧途。
可深渊生物们不同意这个说法，分明是天使压抑了人类的本性，而他们只是让人类做出了真正想做的事情罢了。
一开始，深渊生物们认为可以以这种方式，让人类站在自己这一边，但后来并无多少效果，反而令人类更加畏惧和憎恶他们。
于是后来，深渊生物们的确带上了些许恶意。
看啊，人类，你分明就与我等一般“卑劣”，凭何高高在上，假装高贵？
“——做你想做的。”
别听天使的话。看看我们有多相似。
你不该站在天使那边，我们才更相近。
于是每当有人背弃了天使的教导，深渊生物都会非常满足。
诶，就很爽。
伊荼娜当然也看不惯人类的心口不一。
不过，那些敢出头“引诱”人类的同胞很容易被天使盯上，因此很快就被消灭了。伊荼娜现在还很年轻，没有那些年长的同胞们那么厉害，自然更加不敢冒着被抓的风险去戏弄人类，挑衅天使。可现在，大约是在庄子真的身边，胆子养大了一些，她见姜玉鸣装模作样的，就忍不住的想要他释放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
“你骗不了我。”
魅魔俯下身来，看着他，温婉柔美的面容中，浮现出一丝妩媚。
“师父，你明明喜欢看我。”
她抚上他的脸颊，温柔的和他讲道理：“是你不敢看我，却责备我穿的让你想看，这样可不对哦。”
姜玉鸣怔怔的看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的话，”少女微微哑下声音，“我就要亲你了。”
当她真的准备俯下身来的时候，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然后听见了一声有些不安的：“师父！”
姜玉鸣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倒在地上，伊荼娜也没有压在自己身上——她正衣衫整齐的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握着一卷书，看起来是瞧见他进门后，刚刚才站了起来。
姜玉鸣一时有些茫然。
伊荼娜显得很是忐忑道：“我最近在研究针对神识的幻境法阵，所以在大殿地板上试着绘了几个……”
她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师父会突然回来，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及时擦掉的！方才，我看师父突然站在那不动，是陷入幻境了吗？”
姜玉鸣看向了她的胸口。
一样的齐胸长裙，外罩宽袖对襟长衫，只是这一次，她的裙头规规矩矩的系在胸部上方，只露出锁骨处的些许肌肤而已，并不像方才那般大胆美艳。
“幻境……？”
“对啊。”
大约是见姜玉鸣的神色不对，伊荼娜忍不住问道：“师父在幻境里看见什么了？”
看见了什么……
姜玉鸣还有些发愣，却下意识的想了起来：
“师父，我想让你看我。”
“师父，你明明喜欢看我。”
“你不敢看我。”
“你这么看着我的话……我就要亲你了。”
然后，他还想起了她只披着外衣的身体，顿时后退了一步，但那并非如往常一样，是因为厌恶恶心，而是……而是……看着她，忽然觉得下身有些难受。
“……没什么。”这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姜玉鸣倍感狼狈，他准备直接回房，不能再与她多谈，“刚才回来时，我在天门处看见你的名字了，天榜第一，不错，很好。”
他急着要走，可一个传信道童却在这时恰好到了。
“姜师兄！你回来了？”他有些惊喜，随即又向着伊荼娜，有些不自在道：“伊师侄。”
这是个很大的改变——往常这些传信道童都是假装没看到伊荼娜，从不打招呼的。
伊荼娜朝着他笑了笑，好像之前从没遇见过他们的冷眼一样。这让那个道童露出了些心虚的神色，因为些许歉疚，他对她说话时，语气比平常更温柔一些：“掌门出关了，听说姜师兄收了徒弟，唤师侄去见他。”
姜玉鸣顿时惊讶道：“师父出关了？”
他不知道徐逸仙的真实情况，因此有些担心他这次反常的出关时间，更何况，他是徐逸仙的徒弟，之前徐逸仙不知道他回来了，所以只说要见伊荼娜，但现在姜玉鸣既然知道师父出关了，自然要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