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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剑(68)

“啪。”黑暗中,有人踩断了一根树枝。

第42章 拒绝狗链的徐大小姐

穿越以来,徐心烈经历过很多生死存亡的时刻。

那些都没在她心里留下什么很深的烙印,可唯独这黑暗中的对峙,让她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上一秒她还在和亓舒音生死搏斗,可是下一秒,黑暗中诡谲又阴森的气息却让她瞬间和亓舒音结成了一个阵营。

她改扶为搂,将亓舒音的头按在自己怀中,为了缓解自己和她的紧张,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亓舒音也努力压抑住呼吸,她艰难的闷咳着,血腥味自两人之间弥漫开,似乎正在飘向密林的深处,引诱着藏身其中的邪魔。

“是谁。”她轻声呢喃,既是在问,又是在试探对方的距离。

亓舒音摇摇头,她抽动了一下,竟然像是在哭。

徐心烈扯了扯她的头发,沉下声:“是谁。”

“你能杀他。”

“……”徐心烈对这女人无语了,她肯定知道自己这么问不是为了知道自己能不能杀,就算她不想告诉自己对面是谁,那这能杀是因为道义上能杀,还是因为对方菜?

“起得来吗?”她放弃了追问,用力抱住亓舒音,想扶她起来。

亓舒音顺着她的力道艰难的站了起来,中途忍不住粗喘了两声。徐心烈猜到她的腿肯定受了伤,习武之人体质都比较耐操,不会那么轻易就倒下。

两人的动作没有引来任何攻击,可是黑暗中那人的气息却没有消失,徐心烈猜到对方也在观察自己,甚至有可能知道自己是谁。

她思索了一下,扬声道:“这位兄台,如果没有把握,还是请离开吧。但如果有非要杀我们的理由,那你可得快点。”她强行冷笑一声,“我的朋友可不会给你留太多时间。”

黑暗中又传来啪的一声,那人又踩到树枝了,这在漆黑的密林中是不可避免的,徐心烈清楚的听出他靠近了点,她握紧了剑。

亓舒音忽然伸手扶住一旁的树,低声喘息:“杀了他,否则我们都得死。”

徐心烈没动:“或者你先死,我先跑,看以后我死不死?”

亓舒音:“……”

“舒音姐,想利用我,你还嫩了点。”徐心烈冷声道,她和亓舒音没什么深刻的交情,甚至以前为了不让她接近徐绍均还坑过她,她很难在此时就建立起和亓舒音的战友情来。

见黑暗中还是没什么反应,她微微眯眼,心里有些打鼓,此时敌暗我明,形势对她很不利,可如果……

“舒音姐,得罪了。”徐心烈说着,忽然放开亓舒音,转身跑了。

“你!”亓舒音惊诧的叫声转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徐心烈已经消失在了密林中。

“……呼!”亓舒音低叹一声,她一手扶树,一手握刀,笑了一声,“让你看笑话了。”

黑暗中还是没什么动静,亓舒音感受着腿上的剧痛,鼻尖只能闻到浓烈的,属于自己的血腥味,她握紧了刀,往身后看去,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她知道他还在那:“不愧是徐不义……你还不动手吗?”

磨人的寂静持续了许久,黑暗中方传来一声轻笑,一个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那是你不了解她,亓小姐,若想与她争锋,至少得知道一点——大局为重。”

话落,一阵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这一次,却是远去。

亓舒音怔愣半晌,在寂静中左右四望,半晌,才听到不远处一声抱怨:“什么嘛,居然跑了?”

亓舒音惊讶的看过去,却见徐心烈竟然从那人离去的方向缓缓走来,一身夜行衣的她直到到了跟前才看能看到脸,姣好的容颜上满是失望,她叉腰看着她,无奈:“所以你的离家出走就是换个山头?”

“你,没走。”亓舒音愣愣道。

徐心烈耸耸肩没解释,只是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是谁了吧?”

亓舒音垂下头。

“喂,大姐,我因为你招了个仇人,你得让我知道是谁会害我吧?”

“你还怕招仇人吗,”亓舒音冷笑,“漫山遍野都是你的仇人。”

徐心烈摇摇头,叹息:“姐姐,至少现在我确定,你比我还会树敌,因为你实在太不会做人了。”

亓舒音迟疑了一会儿,道:“你知道这附近一个茅草房吗?”

徐心烈:“……得,小的搀您过去?”

等亓舒音艰难的坐在茅草房中一片稻草上时,天都微微亮了。

徐心烈贡献出了身上仅有的一点疗伤药,也没帮她疗伤的意思,盘腿坐在一旁,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样子。

“来人叫李再安,”亓舒音开始给自己小腿包扎,“是献王世子。”

徐心烈:“……呵!”

亓舒音抬眼看了她一下,又低头:“听起来你们已经认识了。”

“嗯,至少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亓舒音沉默了一下,摇摇头:“各为其主罢了。”

徐心烈惊了,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亓舒音的表情,心里反复念叨不会吧不会吧,嘴上小心试探:“你,与他认识了?”

“我离家出走,就是为了找他。”

“啊?”徐心烈有些混乱,“等等,你找他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和他不可能结亲的?”

虽然徐心烈是始作俑者,但她觉得自己这计划一出,双方都会知道是来恶心人的,根本没考虑会有人当真。

“我知道。”亓舒音闷声道,“但我想知道献王府究竟想做什么。”

徐心烈眯了眯眼:“他们?”

她概念中,献王府就是一群工具人,身为王室,他们在朝廷的位置很尴尬,所以一家子都缩在封地,连在朝堂上吱个声儿都不敢,唯恐小皇帝和朝臣怀疑他们有异心,但亓舒音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有点慌。

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献王府来提亲,是你出的馊主意。”亓舒音轻声道,“我也以为那不过是走个过场,反正朝廷恶心完我们,自会走的。”

徐心烈不说话,她静静的等着亓舒音往下讲。

“可是……”亓舒音顿了一下,忽然不说了,撇过脸,“反正我忽然好奇李再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下山去找他,谁料跟着跟着,却跟回了自己家。我与他起了一些冲突,所以落到了这境地。”

“……”徐心烈此时的感觉,就好像上辈子玩剧本杀,大家在读自己的剧本,遇到最有可能让自己成为嫌疑人的部分,又一时编不出什么剧情,就干脆用一个“反正”来跳过,大家明知这人有问题,但却因为剧本限制,问也问不出来,又因为剧情的尿性本身都很生硬诡谲,所以连想象的余地都没有。

就很气闷,很烦躁。

她点点头,觉得很没意思:“所以今天来找你爹开会的就是他了。”

亓舒音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跳过很多事不说,好,我不问,但有一个事,其实我要自己查也很方便,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也算今天你还了我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