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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剑(66)

十三当然最懂她的心思,点头确认:“我一直看着,没什么破绽。”

徐心烈还是慌,低头仔细回忆她给徐绍均定的妆。

她不懂什么易容,更不会做武侠小说里那什么人皮面具,但上辈子好歹当过一阵子明星运动员,为了上节目,她还真认真学过化妆,至少知道哪些地方的改动能改变一个人的相貌。这次为了混进来,除了十三只需要摘下面具就没人认得,她给自己和徐绍均都大变样了。

徐绍均是有些桃花眼的,她就自己做了双眼皮贴,给他整个眼皮往下拉,又用眼线把眼尾往下画,硬是改成了有些丧的垂眼。他的眉毛也被她剃薄剃短了,像唐朝侍女那种眉毛。她又充分利用不同颜色的粉给他打各种阴影高光,拉高了颧骨,画平了鼻骨,两颊也收了进去,再加上眼睛下面用阴影打出的极重的黑眼圈……

在她看来,徐绍均自然还是那个徐绍均,但是再仔细回想他现在的样子,跟和女妖怪厮混了十年的安倍晴明应该差不了多少。

“真的看不出来哦?”她再次确认。

十三认真点头:“确实判若两人。”

“哎,现在也没法去给他补妆。”

十三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掰到另一个方向:“先去用饭。”

“这时候怎么吃得下?!”

“傻人有傻福。”

“……”

第41章 终于穿上夜行衣的徐反派

墨錾和徐绍均一起回来的时候,徐心烈和十三才刚吃完饭。

没办法,这次来宾众多,虽然山下的麒山镇已经分流了一大拨人,可是山上人还是很多,麒山派每日灶房连轴转,还要弟子分批挨院的送饭,百尺墨门小门小派的自然被排到了最后,等到徐心烈他们吃上的时候,菜差不多都凉了。

徐绍均回来的时候兴冲冲的,手里拿帕子兜了几个精致的小点心,一股脑塞给徐心烈:“烈烈!尝尝这个!”

还以为自己被等待和晚餐磨得没了脾气的徐心烈,看到那张憨脸,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接过小点心后看也不看,一把拍在桌子上,怒喝:“跪下!”

徐绍均:“啊?”

徐心烈也就瞎喊,可喊完才想起在这时代还真有可能会跪下,连忙往旁边没人的地方一指,硬撑着道:“朝那跪!就当面前是咱爹!你告诉他!你又坑我了!你罪大恶极!”

徐绍均委屈,缩在门边嗫嚅:“我知道错了。”

“你错在哪!?”

“我不该一直打的,”说到这,徐绍均脸上又开始发光了,“可是烈烈!你看到没!哥居然无师自通了!那个棍法还挺好使的!这一战真是打得爽快!”

“啪!”徐心烈更气了,手下没留劲儿,拍完立刻开始给自己捏手,“你还来劲了?!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

徐绍均被她骂的节节后退,欲哭无泪。

“心烈,”墨錾不忍心了,出来打圆场,师徒相称这么些天,他也完全把他们当自己小辈了,“你先别气,这次是绍均不对,但焉知非福呀?”说完脸上居然还带了一丝笑,徐绍均神色有些不自在了。

徐心烈听乐了,到底不好意思怼墨錾,无奈道:“十三也说傻人有傻福……怎么,这次难道真有什么好事?”

说着心里还真有些期待了。

说实话这次来她是真的挺懵的,屠青莲让他们探听虚实,可也没说探什么虚实,她又不是间谍出身,双方敌我分明的,哪有什么虚实可探。只能每日抽空到处溜达,除了知道亓舒音确实不在麒山派,少林武当峨眉这些武林巨擘都没来,还有伙食真的难吃以外,基本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后天英豪会就结束了,如果到现在还没什么花头,那她这一趟真的是白跑,回去一定要直接进宫面圣,在小皇帝面前撕了屠青莲那头黑长直!

“这消息嘛,说好不好,说坏,也不赖,”墨錾笑看了一眼徐绍均,“绍均,要说吗?”

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选择权,徐绍均连忙道:“别说了别说了,没影的事!”

徐心烈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笑眯眯的看着墨錾:“师父,别理他,说说呗。”

徐绍均:“喂!”

墨錾果断无视徐绍均的喊叫,笑道:“方才与亓盟主一道用饭,四个擂主都在,亓盟主唯独对我们绍均格外关心,家世出身问得很是细致呢。”

“嗯?”徐心烈看墨錾的样子一点都不紧张,脑子一卡又一松,噗的笑出来,“不会吧,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应该是没错了。”墨錾摸着胡子,“四个擂主老的老小的小,唯独我们绍均,即便易了容还是丰神俊朗,看起来很是得亓盟主的心呢。”

“真是招女婿啊?”徐心烈笑个不停,“得,哥,看来你和舒音姐的缘分是天注定了,你瞧,这样都能被拉郎配。”

“别说了。”徐绍均嗫嚅,“你是不知道用饭的时候多吓人,我这辈子说的谎全攒那一顿了。”

“对哦,你是怎么答的?我好像没给你编过小传呀。”

“就,孤儿,师父收养什么的……”徐绍均低头道,一旁墨錾点头附和:“这个倒不用担心,反正有我在,出不了差错。”

“哎,”徐心烈咂咂嘴,“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

“这故事没意思,缺了点劲道。”

“又不是喝酒,要什么劲道!”徐绍均气鼓鼓的。

徐心烈笑了一声,她仔细想了想,忽然惊叫:“不对!”

“什么?”

“我之前好像有跟接待弟子透露过,你是师父亲儿子!”

“啊?”徐绍均回想了一下,脸色也变了,那是分房的时候,当时他想跟徐心烈睡一屋,徐心烈随口编了个理由就拒绝了,现在想来,那时候她确实有说让墨錾管管自己这个“亲儿子”。

他也不安起来:“这,这,没什么关系吧?”

徐心烈也不知道,可一旦发觉了,就像是心里塞了只蚂蚁,很是挠心,但说都说了,便摇摇头:“罢了,事已至此,到时候如果真问起,再圆回来好了,比如你是师父从小养大的,十三是师父后来收的,但他入门早所以叫大师兄,我入门最迟,就一直当你是师父亲儿子。”

“你可真是张口就来。”徐绍均皱眉,显然对妹妹这扯谎的品性很不满。

“没这本事我现在已经烂在不知道哪个门派的井底了!”徐心烈也累了,起身,忽然又问,“话说,先生,亓天方把你们喊去,就这么一件事吗?”

墨錾迟疑了一下,在院子外左右看了看,隔墙有耳没见到,倒是把院子里的几个小的吓得不敢吱声,他走回来压低声音道:“之前我不是说,亓天方经常晾着我们,和崆峒、五毒那些门派的人到偏厅议事么?”

“对。”所以墨錾开了两天会,什么干货都没有,搞得他自己都很郁闷。

“今日晚宴,我发觉那些代表神色有异,吃得也不多,酒也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