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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剑(193)

两人的动作惊人的一致,却又恰好打断了对方进攻的步调,转瞬间就一起掌握了进攻的节奏!

徐心烈强行振奋精神,架住刀后丝毫没有犹豫,身也不起直接就地一撑,连抖剑尖直刺对方下盘,那人大腿被十三划伤,闪躲之时动作略微迟滞了一下,就被徐心烈再次刺中另一条腿,伤上加伤!

“臭娘们!”他低吼一声,忽然整个人往后一倒,两把短刀从他空出的位置突然伸出,交叉着“剪”向徐心烈的脑壳!

徐心烈当然没有忘记第三人的存在,她撑地的手一松,直接趴在了地上,躲过短刀后手又一撑,整个人往前一滑,剑尖直接扎进了眼前人不可言说的部位!

“啊啊啊啊啊!”惊骇的惨叫震落了一林子的雪,相比面色大变的其他人呢,徐心烈的神色反而更差:“该死!十三!”

她话说出来时,惊觉自己竟然有些大舌头了,其实她现在全身软绵绵的,全靠一份求存的信念苦苦支撑。若不是十三偷袭的适逢其时,他们这个情况铁定打不过对面!

解决了一个,她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直接向那使短刀的第三人攻去!虽然那惨遭“净身”的男人的尖叫不知道会引来周围的什么魑魅魍魉,但她现在必须凝神对付面前的人,因为他方才一直在旁边掠阵,并没有受伤,战斗力还是满格的!

纵使手软腿软,脑子里每一次动就像是晃荡着一碗水,可徐心烈还是在发黑的视线中努力捕捉着对方的身影,挥剑的动作几乎是机械的,若不是从小练的公道剑已经融入骨血,她恐怕早已死在对方诡谲的刀法下!

约莫是心急,亦或是绝境爆发的意志,徐心烈一改往日苟且偷生的打法,这一波打得极为激进,一路狂放的挥剑,每一个招式都随心所欲,居然将对方步步逼退,打着打着,她心里居然产生了一股奇怪的熟悉感。

虽然双刀并不是特别小众的武器,但她对战过的却不多,不至于有这么熟悉的感觉,方才对方还被迫应付着她的乱招,可如今回过神来,已经逐渐找回了节奏,渐渐的有了条理,但是偏偏是这条理,却带的徐心烈也回到了一个熟悉的节奏,一个……她很有信心的节奏。

这熟悉感甚至让她清醒了不少,因为太过兴奋,她甚至一边打一边默念了起来!

“左递,右挥……压,蹬腿,旋身落地,踹腰眼,回身……临渊绞!”

没错了!那凌空旋转双刀直奔喉口的刀法!不就是陆家庄的水渊刀法吗?!那可是让她从陆家大姐陆紫霄手下死里逃生四次的刀法!也是她这辈子可能最有信心能从容应对的门派杀招了!

徐心烈几乎不需要思考,仿佛时空回转那般,低头探身,长剑一递,哧的一声,就连肉体的阻力都与当初刺入陆紫霄胸口的感觉一模一样!

而这一次,她没有被吓到松了剑。

也不理会后面十三战况如何,她上前一步狠狠的将剑贯穿了这人,冷声道:“你怎么会陆家的刀法?!你不是雾谷的刺客吗?!”

没错,她方才就看出这三人出身雾谷了。

“呵,呵呵!”这人笑了一声,忽然腮帮子一鼓,徐心烈暗叫不好,一把扯下那人的面罩,却见他口中的鲜血逐渐被白沫覆盖,是直接咬毒自尽了。

“X的!晦气!”徐心烈一把甩开他,回头看去,却见后面已经没了声息,她心里一滞,直接跑过去,路过那个被她割了蛋的男人时她脚步一顿,正犹豫是补刀还是逼供,却发现他的面罩也溢出了白沫,胸前早已没了起伏,她只能咬牙继续往十三那跑,发现十三和挟持她那人都仰天倒在地上。

“十三!?”她扑过去,直接摸向十三的脉门,确定他还活着,而他的对手颈间血肉模糊,似乎就剩一丝皮连着了。

……可见十三不清醒时下手之狠。

“十三!?十三!醒醒!”她料到十三是吸入了太多的蒙汗药,毕竟对方洒药时他闭着眼看不到,可这真的不是睡觉的时候,这三个人分明是前哨,有了刚才那声惨叫,之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

可不管她怎么打他的脸,拿雪糊他,或者塞他衣兜,他就是不醒!

没办法,徐心烈只能将他背起来,行李也不拿了,直奔他们拴马的地方。跑了几步时她不由得担心为了断他们后路,这几人会不会顺手杀了他们的马,可在看到树旁她的大黑马那双纯良发光的大眼睛时,她松了口气。

幸好,这群人居然没对她的马动手!

要么是太蠢没想到,要么就是怕杀马的动静惊动了他们。

艰难的把十三抬上马,她跨上去,把十三的双手绑在自己的腰间,徐心烈左右看了一下方向,这次没有再发善心,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嘶鸣一声,带着他们往黑暗中绝尘而去。

第119章 进退维谷的徐羞羞

徐心烈觉得自己终于体会到烈士被刑讯拷打的痛苦了。

那种传说中的冰水泼醒不让睡,极度困倦的情况下还得保证脑子清醒的感觉,真的是分分钟想咬舌自尽。

而她可能更痛苦,被刑讯,说不定说出对方要的就能被放过,而她,她现在除了控制马匹拼命跑,解脱之时遥遥无期。

黑暗中,只有雪地的反光指引着方向,她脸上随着裹着布巾,可双眼却不得不露出来,冰渣一样的雪混在凛风里打在她眼睛上,她睁不开,还得努力睁。

尤其是身后还有个十三,虽然他被绑在了她身上,可他的个子太大了,完全是架在她身上,每一次颠簸都让她产生一种独木难支的恐慌感,仿佛他下一次就会滑下去。

徐心烈心绷紧着,脑子困顿着,胃被十三的双臂紧紧勒着,大腿和屁股疼着,每一秒都像是在受酷刑,痛苦到她想哭,可最后居然笑了出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马的喘气声已经盖过了马蹄声,她终于有些不忍心了,吁一声拉紧缰绳,让马慢慢的走,这一个动作却让十三往后一倒,虽然明知他绑在自己身上,徐心烈还是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又扯回自己背上。

“哎。”徐心烈叹了口气,她虽然没跑,但她也累得疯狂喘气,看着地上的皑皑白雪,很想跳下去抓一把擦擦脸。这想法刚出现,她一转头就看到平路边树上的朵朵积雪,立刻驱马蹭过去,抬手去够雪块。

刚抬手,腰间忽然一紧,耳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呻吟。

徐心烈一惊,复又一喜,抓雪都忘了,转而去拍十三的脸:“喂!醒了?你怎么样?”

十三果然是将醒未醒,他的呼吸很粗重,神色迷茫,微微睁眼看到她的侧脸,竟然忽的又搭在她肩头,闭上眼去!

徐心烈气乐了:“喂!醒醒!憋睡了!”

十三脸被她拍得直往她这偏,最后干脆贴着她的脸,就是不醒。

徐心烈冒火了,沉下声:“屠,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