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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剑(12)

“哧,你们徐家人啊,真是一个德性,面上道貌岸然的,其实个个磨人。”肖敏笑着打了她一下。

喝了药,徐心烈又有点困了,她打了个呵欠。

“睡吧,”肖敏道,“多睡,好得快。”

“唔。”

刚闭上眼,她就听到徐浚泉独特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两重一轻,拄拐专利。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肖敏头也没回,自家闺女的眼则铜铃一样大。

“老胡还说喝了药会睡。”他讪讪的走进来,“喝药了没?”

“刚想睡呢。”徐心烈又打了个呵欠,暗藏谴责。

“那便别睡了,起来吧。”徐浚泉道,“院子找好了。”

“当真?”肖敏回头,“这么快?”

“嗯。”徐浚泉面色有些怪异,“有人送上门的。”

“谁?可靠得住?”肖敏问了徐心烈想问的。

“那就要问阿囡了。”徐浚泉意味深长。

“啊?我?”徐心烈指着自己,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来扬州,要她在这找靠谱的人,她只能想到自己上辈子的祖宗了。

但很快,徐心烈就知道这可所谓的“可靠”是指什么了。

看到院子里老神在在坐着的骚包青年华贻枢,她差点笑出来。好家伙,老爹果真另辟蹊径,天星楼找的院子,只要天星楼不往外透漏消息,那自然谁都找不着!

“徐伯父,多谢赏脸莅临,”华贻枢起身抱拳,又朝徐心烈微笑颔首,“徐大小姐,别来无恙。”

小东西,都伯父了,不会真对老娘有意思吧,徐心烈在徐绍均怀里眯起眼,这边徐绍均捏着她肩膀的手都紧了紧。

徐浚泉一向翩翩君子,即便知道了自家闺女的伤有这小子一半“功劳”,却依然伸手不打笑脸人,只是绷着脸微微颔首:“有劳华公子了,等我们家姑娘休养得差不多了,即刻便走,绝不会牵连你们天星楼。”

“伯父这就太见外了,一个别院罢了,徐小姐的伤也有在下的过错,别说什么走不走了,即便是送与你们,也是应当的,在下怕的反而是各位不领情,住得不舒坦。”华贻枢依然笑意盈盈,没等徐浚泉回话,又赶紧道,“在下命人备了一个月的花用,每隔两日会有专人送新鲜的肉菜,各位若是额外需要什么,可与那人说,定会尽快备齐。”

“这就不……”

“虽说那是楼里的老人,但若是各位觉得实在信不过,在下也可以理解,”华贻枢笑眯眯的打断了徐浚泉的话头,“所以若是各位需要,在下也可以亲自送过来。”

“……天星楼的人,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徐浚泉居然被一个小辈拿捏住了,咬牙吞下了之前的话,“不过我们的花用,还请记在账上,等我们回去安顿好,我定会派人全数奉还。”

“伯父真是折煞在下了,且不说这是在下的赔礼,是一番心意,再说若是传出去,还道我们天星楼与你们徐家计较这点小钱,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那也要还……”徐绍均忍不住了,脱口道,却被徐浚泉微微抬手止住,只见徐浚泉仿佛突然变了个人,站姿明明没什么变化,却忽然显得更挺拔了,他拐杖往地上轻轻一杵,微微一笑道:“华公子莫不是以为这点子花销就能偿了我闺女的债了么?”

华贻枢愣了一下,立刻道:“自然不是。”

“你句句赔礼,却句句硬偿,可是以为我们走了,就一笔勾销了?”

“徐伯父这话就……”

“我闺女的伤要与你怎么算,是我闺女的事。你若真觉得有愧,那便该事事听我们的;如若不是,那我们现在就走,该算的,等我闺女伤好了,让她自己与你清算,如何?”

华贻枢永远胸有成竹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苦笑一声,抱拳躬身:“都听伯父的。”

“叫前辈,”徐浚泉不爽这俩字很久了,“我可没你这个侄儿。”

好耶!徐心烈在徐绍均怀里欢快的用食指鼓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们老爹好歹也是纵横商场十余年的一代皇商,总有人看着他的脸估摸着他的气质想着他“公道剑”的名声就当他好欺负,可得让那小瘪三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显然老爹也是意识到了这小子本质是个妥妥的商人,立刻调出商人模式,让他知道什么叫江南第一茶商!

看华贻枢灰溜溜的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徐心烈和徐浚泉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在徐绍均脸上停留了一下,搞得徐绍均又迷茫又害怕:“怎么了?我怎么了?”

“哎。”父女俩同时叹了口气。

华贻枢这个天星楼的代楼主应该是这一代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了,现在在徐家老爹和徐家老幺这儿分别吃瘪,以后若是突发奇想想在徐绍均这儿讨回来,那可不分分钟把父女俩创造的假象给打个稀碎?

老大,你啥时候能支棱起来啊!

第8章 来路不明的小少年

徐不义在扬州郊外遇刺,身受重伤!

在场那么多江湖吃瓜人,消息自然传得飞快。徐心烈几乎刚转移到天星楼给安排的小宅子里,便能从家人的神色中看出外头的形势骤变。

华贻枢心思确实细腻,安排好宅院后又派人隔日送饭,免了徐家人外出抛头露面的危险。虽然本来徐浚泉带了肖敏来,就是仗着她面生,想让她负责采购,如今这么一来,倒免了很多麻烦。

虽然出不去,但是傻哥徐绍均的中二之气倒是被勾了起来,很为自家妹妹造成的影响得意:“最近扬州城来了不少江湖人,好像英豪会开这儿似的,可有意思了,妹子,不如你也发个什么英雄令英杰令的,咱们帮亓天方提前把会开了,省的他那小门小户的,还要劳神招待那么多人。”

徐心烈惊了:“哥,你天才啊!”

“嗨你又臭我,我不就图一乐么!”

“我说真的!”徐心烈笑起来,“这主意真的不错诶,只不过除非到时候我们身边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十三那样的高手,否则我可不敢说话。”

“江湖人也是讲道理的,咱又不找人比武,到时候你把想法与他们一说,他们认便留,不认便走,何必要那么多个十三保护?”

啥,跟江湖人玩以理服人?徐心烈抬头大叫:“爹!救命啊!”

“又怎么了?”徐浚泉在外头院子里看书喝茶。

“把这个傻子拖出去!”

“哎。”徐浚泉人就在外面,自然把兄妹俩的对话听个完全,叹气道,“绍均,别烦你/妹妹。”

徐绍均热血少年一个,硬宅了五天,院子里的树都让他刨秃噜了,好不容易跟妹妹唠上两句,又被嫌弃了出去,心里很是委屈。只能回房,闷了没一会儿,又提着剑出来,自顾自练剑。

虽然他平时就挺努力,但徐浚泉平日生意忙碌,随着儿女长大,已经鲜少有亲自指导的时候,如今徐心烈受个伤倒给了他们父子交流的机会,徐浚泉见状放下了书,很是自然的指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