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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前他已在大润发杀了十三年的鱼[快穿](17)

苡橋气急败坏之下,花伏鸠的行为也愈发癫狂失控。

他利用了魔教流传下来的傀儡秘法,做出了许多近乎真人一般的傀儡,然后,在圣地里把已经双目失明,四肢俱断的“江离”欺辱得死去活来。

并且,他还恶意误导了江离——

那些肆意虐待主角受的人,是地牢里无数个最为低贱不过的囚犯。

多日来的折磨早已让江离神智昏沉,浑浑噩噩。再加上落在他身上的那些黏腻的折磨是那般鲜明可怖……

江离,自然是相信了。

*

【花伏鸠一步一步走到了江离身侧,他用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少年的身体。

多日来只能靠着肉汁薄汤为食,曾经身姿清逸的少年如今已经形销骨立,连每一块骨头的轮廓都裹在皮囊之下清晰可见。

在黑暗中养了这么久,江离的皮肤现在就如同上等的玉石一般雪白莹润,在如此暗淡的环境下仿佛能微微透出光来。

此刻,那大片大片的雪白之上,正覆盖着无比新鲜的红痕。

宛若雪映红梅,阴暗,丑恶……而又旖旎。

“啧啧,阿离,你可真是厉害啊。竟然把那么多人都伺候得欲死欲仙的。我看他们好像都要死在你身上了,你说他们在花楼里,可曾遇到过你这样的j货?”

花伏鸠咬着江离的耳朵,吃吃笑着,咕哝道。

江离在男人的胸口颤抖了起来,花伏鸠可以感觉得到,在自己靠近的时候,少年就连呼吸声都抑得很轻,然而,这一次江离终究没能做到这一点,越是想要压抑,他的胸腔就越是不受控制剧烈的起伏,甚至在他的喉间还溢出了像是坏掉的风箱一般的古怪声音。

一行血泪顺着少年被缝紧的眼角,蜿蜒流下。

而后,被花伏鸠轻轻地吻去了。

真可怜。

花伏鸠在心中叹息着。

即便是以他这样的怪物来看,此时的江离也是可怜的。

可是,若是不这么做,阿离又怎么可能真的听话呢?

他的阿离有千般好,唯独性子倔这点实在让人苦恼……你看,要不是这么倔,阿离怎么会让自己吃上这么多苦头呢?

而就花伏鸠暗自叹息的这时,鼻端忽然嗅到了一丝甘甜馥郁的香气。

那是……血香。

天灵血的血香。

花伏鸠的瞳色倏然一暗,而几乎就在同时,被他囚禁在怀中的少年,忽然爆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嘶哑怒吼。】

……

在花伏鸠的计划中,遭受如此惨烈的对待后,江离应当彻底心智破碎,从此任由他掌控。

可他并想到,万念俱灰的江离在受到如此强烈的羞辱与刺激之后,竟然一不做二不休,以碧涧山庄的秘传心法,玉石俱焚地燃尽了体内的天灵血。

在功法运转的短短间隙,江离冲破了花伏鸠留在他体内的禁制,然后,疯狂地冲出了囚禁他的牢笼。

等花伏鸠回过神来追上江离时,江离已经来到了密道入口处的万丈悬崖之上。

【圣山之上狂风呼啸,枯骨狼嚎。

花伏鸠的瞳孔一点点缩紧,死死钉在了悬崖上那个衣不附体的单薄少年身上。

那些傀儡行事粗暴,早已将他为江离准备的白衣撕得七零八落,如今那些破碎的衣摆正在风中飘飘摇摇,衬得江离整个人都又轻,又薄。

就好像一张早已被撕碎的纸,随时会被卷进风中,从此再也不见。

一股恐惧的战栗瞬时划过花伏鸠的背脊。

“阿离——”

他哑着声音,冲着江离喊道。

“回来!你看不清,那里很危险!”

江离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慢吞吞地转过了头来。

圣山千年不化的冰雪,衬得他侧脸一片森然的惨白。

然而在脸颊之上,却是一片怵目惊心的交错血痕——不知什么时候,江离竟然撕开了缝在他眼上和唇上的线,此时正睁着空洞漆黑的眼睛,回望着花伏鸠。

汩汩血泪顺着少年的脸颊流淌,然而聚在他的下巴上,滴滴答答,染红了大半脖颈与胸口。

奇异的是,此刻的江离神色竟然是平静的。

像是早已干涸的井。

也像是早已腐朽的木偶。

“阿离!你,你别乱来——”

花伏鸠再也难以掩饰脸上慌张,然后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句。

他下意识地想往江离的方向走去,可江离一看到他动作,当即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花伏鸠死死盯着江离脚下松动的石块,身体顿住了。

“你屠了……我家满门……”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江离开口道。

大抵是因为多日未能开口,又或者是之前伤了口唇,江离说话的声音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空洞。

“我一直……一直都想要报仇。”江离死死盯着花伏鸠,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一直在忍。”

渐渐的,他的声音流畅了起来。

“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忍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只有忍下来,潜伏在魔教,我才能送出有用的消息……我才能……让正道人士真正地剿灭你们这群禽兽……”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可我——”

听到这里,花伏鸠不由挑眉。

听到江离一直在里通外敌,他并不显得意外。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江离已经打断了他。

“我知道所有的消息都是因为你的默许才让我送出去的。”江离喃喃低语道,他像是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笑笑,然而终究是没能笑出来,只是让他唇上的伤口愈发鲜血汹涌,又一次将半张脸都浸得鲜红。

“我还知道,我这种空有皮相的无能之人,之所以能在魔教那等人间地狱活下去,依仗的也正是你对我的……偏爱。”

“你——”

花伏鸠脸上的肌肉忽然痉挛了一下,让他表情看上去多了一份狰狞。

冥冥之中,花伏鸠已然意识到了不妙。

“等等,阿离,你听我说,之前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并不是真的。

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骗你的。

“所以,我把我这条命还你好了,花伏鸠,我累了。我把命还给你,从此,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可江离这时候已经没有余力再等花伏鸠把话说完。

“只愿我与你从今以后,生生世世,再不相会。”

下一秒,江离张开了双臂,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倒了下去。

“不——”

花伏鸠急掠向前,扑倒了悬崖边。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江离,想要跟以往无数次那样,将那个人死死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让他有丝毫逃出去的机会。

可这一次,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花伏鸠的指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江离一角破碎的袖口。

破损的布料上,依稀还有江离留下来的斑斑血迹。

而他的阿离就像是一只终于得到了自由的白鸟,一瞬间,便被圣山的狂风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