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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前他已在大润发杀了十三年的鱼[快穿](152)

这过程甚至没有超过三十秒钟。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江离,心中原本的笃定也渐渐发生了松动。

如果自己刚才看到的那玩意真的是月神碎片的话,狼人们真的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它消灭吗?

自从来到了鲁纳拉斯,江离已经见识过太多地球没有的特殊生物。

也许那并不是什么月神碎片,不过是这片大陆上与月神碎片类似的东西。

江离忍不住这样想道。

那一天江离到底还是没有搞清楚,霜究竟是从哪里搞来嘴巴里的那一截东西的——三只狼打得太厉害,原本的游乐时间变成了训斥时间。

江离再次沉浸在苦恼而又甜蜜的养狗生活之中。

等他再一次想起,这一日狼人们是如何轻而易举消灭月神碎片的画面,则是在几天后。

按照神殿的规章制度,在月神力量最为澎湃充盈的满月时分,月神殿反而会进入自我封锁的状态。

原因很简单,来自于月神的呓语还有不可捉摸的力量,会在满月开始难以抑制地在神殿周围涌动,而即便是神殿中最为资深的神职人员,也可能因为月亮的感召,而被月神污染异化成某些难以名状的怪诞生物。

“叮叮——”

“叮——”

……

然而,本应休息的江离在满月的当天却被一阵急躁的铃音吵醒。

“……亲爱的江离兄弟”。

紧接着,克莱恩脸色苍白地冲进了他的房间。

“克莱恩,你怎么——”江离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前辈,正准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克莱恩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对。

年长即是看上去十分魂不守舍,豆大的汗珠涔涔缀在他的额头,而他的眼眶更是一片潮红湿润。

“月铃响了,伙伴,我们得去一趟月神殿。”

克莱恩声音哽咽地说道。

“等等,我没弄懂。”

江离在原地站定。

“不是说月神太过于危险,让我们不要靠近神殿吗?”

作为这个世界的新来者,江离隐约察觉到了不妙,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克莱恩颤抖地打断了。

“铃声缥缈,星辰为证,众归神殿,天命所召,神恩未显……”

克莱恩在自己的胸口划出了一道圆弧,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月铃响起的时候,所有祭司都必须听从命令,去神殿听从那一位的旨意。这是天命。任何人都无法违背。”

“可你看上去——”

江离正待问,就被克莱恩攀住了。

“好了,不要多问。”

克莱恩压低了声音,急切地低语道。

“愈是迷茫,便愈是安全,祂不会关心痴愚者,却相当乐于玩弄智者。我的兄弟,你什么都不要想,跟我来就是了!”

如果可以选择,江离一定会拼了命地远离那座月神殿。

那些人难道没有看到吗?随着满月,那原本端庄肃穆的神殿,时正在如同活物般缓缓晃动,不断起伏的屋脊,就像是正在呼吸一般。

而且,那吟唱声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耳边萦绕不休,而且音调正随着月相越来越甜腻,同时也越来越恶心。

但平日里总是对江离毕恭毕敬,甚至还带着讨好的克莱恩,这时候对上江离,却显出一种出人意料的强硬。

在克莱恩的带领下,江离不得不半是强迫半是无奈地走进了月神殿。

他赶到的时候,殿内已经有很多人了。

不过,跟往常的祈祷不同,殿内人无论是稚嫩青涩的学徒,还是神色扭曲铁青的资深教徒,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难看。

同样的,他们也无法掩盖自己的痛苦与恐惧。

今日……毕竟是满月。

江离推开大门踏入月神殿,然后便也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月神殿看上去,与平时似乎无异,但它……它确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对劲。

江离无法明确指出问题所在,但他的直觉在告诉他,这里的情况不太对。

空气是如此粘稠,稠到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江离的目光迟钝地扫过昏暗的殿堂。

在今天之前,神殿内的白色的墙面,真的有这么白吗?白得宛若死人干燥的骸骨。

那绘制在墙上的红花与月桂,之前真的有这么鲜艳吗?

浓缩到极致的红与绿,红色宛若滴滴流淌的鲜血,绿色宛若蛆虫腹下粘稠的脓液。

至于覆盖在殿堂内侧无处不在的卷曲纹路,如今更是在不停地晃动,蠕动……

它们每动一下,空气中那低沉晦涩的低鸣,就变得更加明显。

“吾深沉之爱的仆从……阿离……吾神圣礼堂中的新娘%#¥@#吾无尽祝福之子民……吾万千子嗣之母亲……**%¥#……”

在这恍惚的状态中,江离只觉得耳边一片濡湿,视线更是无比昏暗,身体似乎不再受自己控制慢慢朝前走去。

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殿中众人的中间。

他不知不觉已经脱下了鞋袜,光脚迈入下沉式的神殿中心。

青年脚下是一片湿漉漉的温热,神殿中水波荡漾,积水仿佛浅浅的湖泊。

而在神座之上的月神,跟平时比起来,更是显得异常庞大,肿胀,湿润,它那光滑的表皮胀得没一丝纹路,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破裂。

而地上这些液体,正是从它身上流出的。

砰——砰——砰——

当江离看向月神的雕塑时,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波动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江离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脚踝似乎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但当他跳起来躲避时,发现水面清澈透明,什么都没有。

江离非常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他又是想要逃跑,可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将他定在了原地,而且,相较于他的同伴,他在月神这里已经是待遇最好的一位。

就比如说,在一串含糊不清,梦魇般的呢喃声中,江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远处的一位祭司,身体忽然间剧烈晃动起来。

“嗬……啊啊啊……新娘……那万千子嗣之神母……向您致以问候……问候……”

然后,他就突然倒在地上,以面朝下,伏在浅水之中再也不曾动弹了。

江离眼皮一跳,正想上前扶起那名祭司,却被一只倏然从身后探出来的的手紧紧拉住。

那只手干燥而冰凉,轻而易举就桎梏住了江离所有的动作。

“别动。”一个懒洋洋却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响起,原来是之前站在他身后的祭司。

“他只是回归了月神的怀抱。”男人平静地说道。

江离甚至来不及开口回应那人,就看到倒地的祭司身上的白袍突然塌了下去,如同一张薄皮似的,晃晃悠悠,飘在水面。

紧接着,一只肉色的,有许多细小突起,如同白化的蜈蚣一般的东西,从祭司袍的领口窜了出来。

它在水面上摇摆了一番,然后便倏然钻进了月神殿角落那微微晃动,轻声细语的阴影中,再也没露出身影。